('何大娘子在盛府用饭。
用过饭后,还由华兰领着在后院里一起耍乐,教会了她麻将的打法。
边打边教,也是乐呵了一整天。
同时,也将自家的打算告知了何大娘子,便是想请陈和在盛家与孙志高商讨之日,来家里做个见证。
何大娘子听后,犹豫都不犹豫,径直应了下来。
如此,宾客尽欢。
临近日落。
盛府门口,华兰也跟着一起出门送人,这使得何大娘子嘴上一直推辞着“使不得,这可使不得啊!”,但上了马车后,虽心里明白这话多半是客套话,但还是让何大娘子的眉梢不住扬起,一直回到自己家中,也没有落下半分。
‘我现在也是能让侯爵夫人礼送出门的人了!’
这可是将来妯娌官眷间的吹嘘资本!
陈府。
陈和见自己夫人一脸高兴的进门,心中同样雀跃——‘看来确实是事情谈成了!’
于是陈和立马吩咐家中女使递来茶水点心,自己则牵引着何大娘子落座。
“夫人,今日劳顿了一日,先喝口茶润润嗓子。”
待何大娘子坐下后,陈和贴切的奉上一盏茶水,随后等何大娘子用茶的功夫,出声问道:
“今日夫人在盛府可是聊的高兴?见到了那位盛夫人?”
“高兴,必须高兴!”
一听陈和问这话,心中喜悦在肺腑中欢腾了一整天的何大娘子,登时眉飞色舞起来,,开始滔滔不绝的给陈和讲述起自己在盛府的经历。
何大娘子洋洋洒洒、长篇大论的说话,陈和在旁默默听着,还时不时添些茶水。
末了,何大娘子终于尽了兴,砸吧砸吧嘴,带着炫耀的语气道:
“不愧是累世勋贵家中的大娘子,那姿容、那气度,远不是我们这些人能比的,还难得的是平和近人,哪像知州家的大娘子那样,惯是喜欢仰着头、用鼻孔看人,专横跋扈个不行。
有没有底蕴,由此可见一斑。”
何大娘子作为宥阳县令家里的大娘子,正好宥阳又离金陵不远,所以偶尔便去金陵参加官眷们的聚会,想要走一走夫人外交。
不过作为一个“乡下人”,家族里也没有人脉关系,何大娘子自然在金陵官眷之间不怎么受待见,很是受了些憋屈。
见何大娘子这副模样,陈和心中一阵苦笑。
他当然明白自己夫人为何要去金陵赔笑受气,不就是因为自己在男人堆里显不了脸,仕途无望,所以只能靠夫人在官眷间露脸,希望借此能传些名头出来。
不过……
‘那平阳侯夫人出身盛家,不也是我们这等人家出来的……’陈和心中暗道。
但当下何大娘子有借此除了心中郁结的爱屋及乌,陈和也不敢乱开口,只道:
“想来也有几分权位养人的缘故。”
何大娘子横了陈和一眼:
“那我怎么觉着我比知州家的大娘子好些呢?”
这话陈和不好答。
男人总不能在自己夫人面前,承认自己不行吧!
这话打死也不能说!
于是陈和当即转移话题道:
“盛夫人今日邀你上门,可是有所求?”
刚才一番话已经让何大娘子说了个爽快,当下也没什么啰嗦话,直接将华兰所求的事说了出来。
陈和听得不住点头。
“你做得对,这等事直接应下就是了。既然那盛夫人能让我们办事,那我们只需痛快应下便是,反正不过是孙志高这个累举不第的秀才,百利而无一害。”
“而且只是做个见证,不管是她家办得好还是不好,都有人情可以落。”
这时,何大娘子又说道:
“那可不,盛夫人在我临上马车前,还说着呢,说我日后若是得空,大可以去汴京府上耍乐。”
陈和面露无奈:
“夫人,这是客套话……”
“我当然知道这是客套话。”
不过旋即何大娘子立马白了自家官人一眼,心中暗自愠怒:‘自家官人虽然有了攀附平阳侯府的心思,但这性子却是怎么也扭不过来,难怪这么些年都在县令这位置上窝着呢。’
‘不过现在能改变也是好的。’
何大娘子嗔道:
“但你要是把这件事办好,多出些力,让这事不生出波折顺利功成,那念着这情分,还是客套话?”
“对,还是夫人伱想的通透。”
对于何大娘子的气愤,陈和只面色平和笑了笑,丝毫不以为意,还跟着奉承了几句,当即就把何大娘子哄得高兴了,于是继续道:
“盛夫人能让你去找她打什么麻将,那么说明她家的府门今后能为我家开着,若是在此事上帮了忙,那之后的事都可以上门好谈。”
接着,陈和在房间里踱步起来,嘴里念叨着什么。
最后,他决定在何大娘子的提议上更进一步:
“光我一个人去,显不出我付出了多少人情和努力,这样,待盛家那边确定了和离之日,我便往金陵去封信,邀通判大人一同来观摩。”
这样想着,陈和又有了新思路。
他连夜喊来衙门里的衙役,让他们去寻那孙志高的错处,尤其是那突然冒出来的外室。
直接拿权位压人是下下策。
若是能拿到孙志高的错处,再辅以官威,双管齐下,才是上上之选。
陈和就不信了,孙志高这浪荡了这么些年,能找不出一点错处来。
但凡有些蛛丝马迹,在宥阳这地界里,总能被他找出来。
果不其然。
第二天。
陈和就拿到了手下人拿上来的许多证据。
陈和拿着有些厚的“罪状”,手上一边清点,一边啧啧称奇:
“真是没想到,这孙志高的日子可比我这个县令快活多了。”
陈和朝陈大娘子扬了扬手上的一张薄纸:
“大娘子入门不过半年,就入了三个通房,接下来每年房里都能新添佳人,这零零总总下来,屋里人都有十多个了。”
一时间,陈和心里是止不住的羡慕。
要知道,他作为宥阳县令,如今房里才不过一个侍妾而已,虽其中的大半原因,是和何大娘子这个糟糠之妻的感情甚笃,但瞧着别人这般得意,陈和心里就有些堵得慌。
不知者无罪,但是让我知道了,那你孙志高就有罪了。
你孙志高什么档次,过的比我这个县令还好!
而且这么多还不满足!
本来是因为平阳侯府杨家的关系,陈和才要针对孙志高,但这下,陈和多了几分真心实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