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领头的官员侧身道:“殿下请!”
赵策英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李安和夏少华随行左右,后面跟着数百禁军护卫。
那个官员名叫杨增勤,一路上为几人介绍着盐场的情况。
盐场就在海边,空气带着咸腥味,还能听到海浪声。
海边挖了许多盐池,一些里面还是水,有些里面水已经很少了,四周露出一些白色颗粒。
也有一些盐池水已经晒干,只剩下一层白色颗粒。
许多民夫正在忙碌。
杨增勤一边介绍着盐场的情况,一边回答赵策英的问题,一副对盐场十分熟悉的样子。
李安打量着盐场,上辈子他也没见过盐是怎么生产的,如今这可是古法晒盐,他还是有些好奇的。
看了一阵,他就没了兴趣,留心听起了杨增勤的讲述。
听了一会,李安眉头微皱,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杨增勤对盐场的事务太了解了,非常反常。
正常来说,他是这个盐场最高官员,对盐场十分了解,属于十分尽责。
但是在古代,大多数事情其实都是小吏负责的。
更何况他还有好些个属官,不可能事事亲为。
不怎么了解才正常,太了解了反而不正常。
而且在赵策英询问盐场产量这些东西的时候,他张口就来,没有丝毫犹豫。
就跟提前背过的一样。
这种情况也正常,毕竟上级领导下来检查,总不能一问三不知吧。
一般人得知消息后,肯定是要提前准备一番,不管领导问不问,都要心里有数。
但是杨增勤却装作不知道赵策英来的样子。
并不是说他没有准备迎接,而是盐场内有的地方看着都有些乱。
这样就有些太刻意了,赵策英巡查盐务,这个消息早就传遍了。
暗中不知道多少眼睛盯着,哪怕赵策英没有提前通知,也会有人通知他们。
哪怕他不确定赵策英会来,但是万一呢?
怎么也该让人把盐场收拾打扫一下。
这些他都没做。
一方面故意做出一副不知道赵策英会来的样子。
一方面又对盐场所有事了如指掌。
这是想装作毫不知情,来增加他话的可信度么?
“殿下,臣想四处看看。”李安说道。
“嗯。”赵策英点了点头,说道:“去吧。”
“这位大人对盐场不熟悉,我让人给大人带路吧。”杨增勤微笑道。
“不用了,我就随意逛逛,以前从未看过制盐,有些好奇。”李安说道。
杨增勤闻言也没坚持,李安行了一礼,就离开了队伍。
李安四处溜达,看到民夫在收盐,便停下观看,一副十分好奇的样子。
不时的还和那些民夫闲聊几句。
民夫面对李安十分拘谨,说话磕磕巴巴的,加上地方口音十分浓重,颇有中鸡同鸭讲的感觉。
“这位大人,这些民夫都是附近的百姓,不会说官话。大人若是有什么可以问我。”一个小吏打扮的男子上前,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
所谓官话,其实就是古代的普通话。
不过这个普通话和后世的并不一样。
正所谓十里不同音,古代也受各地口音困扰,导致交流不便。
因此每个朝代都有官话,而这个官话的标准,其实就看皇帝口音。
就像明朝,朱元璋是凤阳人,凤阳话就是官话。
不一定人人说的都很标准,但是做官,或者走南闯北的商贾,大多都会往这方面偏,总的来说还是听的懂的。
而大宋的官话口音,就偏中原口音。
口音最杂的就是南方,北方话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容易听懂的。
因此对于民夫不会说官话,听不懂,倒也正常。
李安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皱,若是盐场有问题,所有官员小吏可能都被交代过。
民夫大概率也被交代过,但是民夫头脑简单,想套些话还是比较容易的。
他们未必知道些什么,但是一些基本的事情肯定知道。
若是私盐都是从盐场流出去的,想要找到问题其实很简单。
盐场生产出来的盐,都会送去真州。
每个月产多少,送去多少都是有记录的。
这方面是造不了假的,要想造假只有在产量上造价。
只要知道这些盐池每次能产盐多少,再和盐场每个月的盐产量一对比,问题就出来了。
这一点盐场的官员也清楚,要是有问题,他们说出来的数据,肯定是不对的。
虽然也可以派人监督,然后和他们所说的数据对比。
但他们对制盐的流程很清楚,即便派人监督,怕是也查不出什么。
口音的问题倒是一个大麻烦。
李安暂时放下了这些,和这个小吏聊了起来。
聊了一阵,李安就没了兴趣,这个小吏和杨增勤说的基本相同,有些差距,却也不是大问题。
李安干脆也懒得问了,继续四处逛了起来。
这下李安也没有继续询问,只是看着民夫干活。
根本没办法沟通,而且他刚刚询问民夫,好像给这些人敲了一个警钟。
他每到一个盐池,负责监督的小吏就靠了过来。
美名其曰要为他介绍。
不过李安也不是一无所获,还是看出了一些问题。
在盐场待了一上午,赵策英拒绝了杨增勤的挽留,离开了盐场,前往了盐城县。
盐城县令带着一众官员迎接,设宴招待了赵策英一行。
饭后,赵策英把人打发走,去了驿站。
盐城虽然只是一个县,但是因为盐场众多,许多百姓都在盐场工作,倒也还算繁华。
驿站倒也不小。
“你们说说,那个盐场有没有问题?”赵策英揉了揉脑袋说道。
“殿下,粗略一看,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臣觉得应当驻扎在一个盐场,详细调查。时间久了,总能察觉到问题!”夏少华说道。
赵策英闻言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看向了李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