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谢我斯回到屋内,心绪难宁,良久方定。他耳畔仍然回响离去时裴绮罗所言,字字清晰:“香囊中的确是搁了一味药草,但不致命,也不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任何伤害。只是相对来说有些磨人,你中了此毒,平日同常人一般无两样,只有面对心上人才会心痛难忍,若不服解药,两月后毒素自散。此毒名为‘对面相思’。谢少侠,我以此毒试之,不过欲探你心意所属,望少侠勿怪,体谅小女一片痴情。”
是了,难怪自己这几日......
难怪。
对面相思......对面相思,思为何人?唯有自知,难以言表,不可相触,纵然袒露心扉,此毒也只会让二人无法相拥。
祝卿安离开裴绮罗的院落时,口中仍对适才所食三枚珍果余味缭绕,念念不忘。他不知此果为何物,暗自揣测,此等佳果若是稀世之物,裴绮罗又怎会轻易置于那杂乱无章之药房中?等有机会,再去讨几颗吃。
扬州七月,细雨如织,闷热得紧,湿润的雾气裹挟着点点水珠,拂面而来。
祝卿安与一少年并肩立于檐下,望着细雨,叹道:“今日怕是出不了门了。”
少年一身蓝衫,约莫十六七岁光景,星眸剑眉,浓眉轻佻,薄唇微翘,玉面含笑,整个人身上散发着一股世家子弟玩世不恭的气息。
“无事,卿安陪我在屋内看看医书也好。”
“我才不看医书,无趣死了,我好久没练剑了。”
“怎么,一天不练又不会落下,这么多年还是以追赶你扶光哥哥为目标。”好友调侃他。
“秦曜灵你给我闭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祝卿安抬手就要给秦曜灵一招,秦曜灵眼疾手快拉住他:“诶,卿安,我不会武,你若伤了我,少不得我要在贵府多待些时日,为了补偿我,你怕不是得给我当牛做马。”说罢扬声大笑。
“谁要给你当牛做马,好些时日不见,你可不要学谢我斯那副做派,高高在上,惯会使唤人,又爱沾花惹草。着实可恶,我恨不能——”祝卿安突然住了嘴。
秦曜灵见他目光突然落在自己身后,随之看去,只见谢我斯静静地立于走廊另一端,垂手而立,神色淡然,只是一双乌眸凝视着祝卿安,深邃莫测的瞳眸噙着些微光华,竟比往日要深沉些。
祝卿安慌忙甩开秦曜灵的手,狠狠瞪了一眼谢我斯,拂袖而去。
秦曜灵望了谢我斯一眼,急忙追上祝卿安。
谢我斯隐约听到蓝衣少年怼祝卿安说:“卿安,卿安,七夕我们一同去看灯会吧。”
“等会有什么好看的,七夕节我们两个男子去外面凑什么热闹。”
“去吧去吧,可好玩了,我们也去外面瞧瞧。”
“不去不去。”
“我难得来扬州一趟,你不陪我逛逛?祝卿安,你怎么尽地主之谊的。”
“我去我去,行了罢。”
夜幕低垂,千万盏灯笼悠然高悬,犹如天穹繁星洒落凡尘。街巷之间,热闹非凡,各式小贩摊前围满了人群,空气中弥漫着各种美食的香气。人群踏着斑驳光影,穿梭其间。灯会之上,人海如潮,男女老少皆身着新裳,叫卖之声不绝于耳,戏台之上,戏曲声声,博得台下阵阵喝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扬州城中那座闻名遐迩的鹊桥,此刻更是人满为患,其中多为青春爱侣,更有许多人聚于河畔,放逐河灯,以求福祉,祈愿良缘。
裴绮罗和谢我斯也在其中,只是谢我斯兴致缺缺。原先并不知晓这场灯会乃是为庆贺七夕佳节而设,后来在廊中听到祝卿安和他的好友对话才知。
裴绮罗几日前应允了谢我斯共赏灯会之邀,她心中暗喜,以为谢我斯心有所动,却不知谢我斯对儿女情长向来漠不关心,故而从未留意此类节日,若早知今日节日之特殊,又怎会冒昧相约。
裴绮罗屏退左右侍从,只与谢我斯单独叙话:“谢少侠,近日来你身上之毒可曾有所缓解?”
谢我斯思索了一下,扯谎道:“未曾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