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场面忽然静止,随即,众人齐齐忙碌起来,“家主有没有烫到?”江锦接过毛巾擦拭着肖晏的前襟,连声致歉:“下官疏忽失言,惹夫人分心了。”
席童忙跪下身,“是奴妾没拿稳汤碗,奴妾有错。”
肖晏低头瞅瞅溅在身上的汤汤水水,再看一眼席童低垂的脑袋,“毛毛躁躁!”不悦的斥责里却透着几分关切,“你烫到没有?”
“没有,家主。”
“下去吧。”肖晏没有对席童多加责备,可也没了进餐的胃口。
凌轩收到江锦指示,上前扶起席童,“夫人,下官带您去整理一下。”
席童被带离餐厅,衣服上撒了汤汁污渍,索性没有伤到自己,只是心有余悸。
凌轩想让他清洗一下,再舒缓舒缓,便引他进入汤泉池,池子宽敞,水汽萦绕,席童独自坐在一角,默默回想江锦的话。
从没想过的问题突然冒出来让他有点懵,受孕吗?
哦,对,说他不能受孕。
他又不是女人为何要受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可是,家主的神情和心里那一瞬间的沉窒,说明了什么呢?
家主是不愿接受还是对此本身就很排斥?
突然得到“不能”的答案,不论与否,感觉都很奇怪,甚至有些空牢牢地难过,他在难过什么?
他是男的,不能怀孕天经地义,他有什么可悲悯的?
席童抱紧双臂,把自己蜷缩在水下,似乎想用窒息的方法来摆脱自己的胡思乱想。反复几次,他睁开泛红的眼睛,看向守在旁边的凌轩,“晚上我要留下来侍寝吗?”
“夫人,今晚不用侍寝。”
“好,那我洗完了,咱们回去吧。”
席童没有多言,裹在宽松的浴袍里,带着凌轩等人穿过几处廊庭往次殿走。迎头过来几人,有教习装扮的内管向席童与凌轩问安,几人一颔首便把后面的人体现出来,席童收到那人直视的目光,不由回视过去,四目相对,探寻多过友善。
“夫人千安。”
那人扬眉启口,耐人寻味地目光含着笑、带着讽,施施然地打量着他,从头到脚,大胆而冒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席童没有说话,本就心情不好又遇挑衅,脸色沉了下来。
“奴,临斐,见过夫人,夫人初来乍到,有任何问题都可与奴知会探讨,奴一定详尽告之。”
“不必了,江锦与凌轩应该比你懂得多。”席童冷言应对,很想马上离开这里。
临斐越过前者走进几步,应道:“这是自然。”他故意无视席童难看的脸色,上挑的桃花眼多了几分隐晦的笑意,“但是,他们毕竟只会理论,没有实战经验,夫人若想了解更多,临斐一定知无不言。”
对方所指什么,席童自然明白,他颦住眉,为这人不知廉耻的态度感到诧异和气闷。
这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吗?
“其实奴也不敢妄言经验多,毕竟内宅承宠之人、得盛宠者大有人在,奴可不敢过分卖弄。不过,像夫人这般沐了浴再离开的,在内宅里倒是不多见。”
赤裸裸地讽刺,毫无顾忌可言。席童本没觉得有什么,如今被人戳点出来,怒意瞬间升腾。
“你的话是否太多了?”凌轩先于席童开口,瞪视对方,斥责道:“临斐,你再出言不逊,本官有权认定你逾越不尊!家主夫人是受你奚落的吗?”
临斐淡然一笑,似乎并未把凌轩的威慑放在眼里,只是看着席童,笑呵呵地说:“今日巧遇,临斐多有冒犯,还望夫人海涵。当下奴有‘要务’在身不便多言,日后定然登门拜见,再与夫人闲絮。”说完,他径直离开,趾高气扬的背影像只打了胜仗的花公鸡,招摇而得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这场相遇奠定了彼此不友好的开端。事后,席童了解到临斐的家族背景,优越的嫡子身份先不说,临斐竟是肖晏大哥肖晟妻子的堂弟,这关系一拉,临斐的嚣张就说得通了。
“这么内卷居然是个侍奴?日后怕不是要提个妾室来坐?”席童出言讥讽。
“宁少爷与寻少爷跟随家主十几年,是家主钦定的内臣侍妾......侍妾,不论出身背景,侍奴,也并未身份低微。”在内宅,靠关系不行,得靠本事和能力、还有技巧。
“那我这正妻是怎么选上的,靠什么?家主的眼缘?心血来潮吗?”
凌轩听出席童心气不顺,没与他计较,端正地提醒:“夫人早些歇息,明日起要为家主请早侍奉,不可懈怠。”
奴仆们陆续退出,席童躺在被子里,感觉这床出奇的大。一闭眼就会想起临斐的轻笑与藐视,他开始后悔,气自己当时干嘛不怼回去,管他什么正妻仪态,解气才是王道!
现在只能窝在这里生闷气,那小子可能正在陪家主......
席童忽地从床上坐起,“来人!”
“夫人。”奴仆快速来到床边。
席童怒意难平地坐在床上,心思百转千回,最后却只能强自安定,泄了气似地叹道:“给我一杯水,我口渴,把温度调低一点,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是,夫人。”
席童喝了水重新躺下去,脑海里重又浮现出各色场景,讥讽、挖苦、探寻、讪笑......缠绵!
席童狠狠按住太阳穴,告诫自己不要想,别去管!
内宅生活才刚刚开始,刚刚开始他就扛不住,以后该怎么熬?
席童翻来覆去,天都蒙蒙亮了,眼睛酸涩难忍,混沌中听见凌轩的轻唤:“夫人,该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