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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河灯们往下游漂去,有些被勾在芦苇或是水草上,被湍流冲散架了,河面上幸存的那些则忽闪忽闪着,不时就灭了一盏,倒真像被鬼魂捉住了,托着灯去投生了。
过了三更,河沿已无人迹,变得黑黝黝的河水上也再无一盏纸河灯,只剩那鼎巨大的莲花灯仍泛着幽暗的烛光,上面平稳地托着一只鬼美人,不急不慢地向远方与冥河交汇处漂浮而去。
惨淡的月光赋予了他莹白的肌肤如玉的色泽,一头云翳般的乌发被夙郁用腰间的绸带随意揽在颈后,身上原本整洁的华服被凌乱地扯开,纯白的纱衣歪在一旁,堪堪遮掩住他嫩红的乳头。
夙郁正高高抬起一条腿,费劲地将女穴内的玉势给扯出来。可他的手指一旦碰到了玉势的尾端,那石柱就像鱼儿似的往里钻得更深了。
几个来回后,他急得双眼赤红,额角冒出细细的汗珠,下唇几乎被咬出血来。
圆润的指甲虽不锋利,但每次划到了肉腔时,还是让他又痛又爽地低吟出破碎的喘息。
一朵完全绽放的肉穴,红如渥丹,满臀的淫水在月下泛出晶莹的光泽,两只修长白皙的手指正在里面不停鼓捣着,发出诱人的“菇滋菇滋”水声,竟比河面上潺潺的水流还要响亮。
“可恶!居然插得这么深……”夙郁喃喃自语着,手指更加用力地去扩张穴眼,企图用内力将那根玉势缓缓排出来。
莹润的玉石终于在穴口若隐若现,它正被娇嫩无比的穴肉饥渴地纠缠着,密不透风,两者难舍难分。
“……混账……怎么搞的!弄不出来……嗯啊啊……”
夙郁双指刚刚卡住端头,湿滑的玉势瞬间脱离指腹,又往深处钻去。
此时,远方传来忽远忽近的驯鹤的笛声,似月下悲戚的孤鬼正在哭嚎。
那笛声两短一长,音色格外肃杀凄凉,正是传统的内涂朱砂拌大漆的五孔竹笛。而这样的吹法,夙郁也十分耳熟——正是他儿时就交好的朋友列御寇的笛声。
静公生前不同意公子夙郁与贩马养鹤的人厮混在一起,可是小公子偏偏喜爱鹤唳的声音,也极为享受在战马上骑射的快意潇洒。父子俩争执之下,最终静公选择退让一步,只要夙郁不惹出什么大事,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列御寇,郑国最会驯养鹤群的人。他不时游走四方,见多识广,会给小公子讲一些奇闻怪事,还带着夙郁同骑自己马厮中最昂贵的战马,与他狩猎饮酒,闲谈风花雪月。
那早已印刻在他记忆深处的鹤笛已然越来越近,一只白鹤的影子从他的头顶飞过,夙郁下意识地去追随那声高昂的鹤唳,见它张开双翅,缓慢舞动着,在空中盘旋了片刻,收翅伫立在岸边的芦苇丛中。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随之而来,列御寇正骑着自己那匹速度最快的黑鬃战马,见到不远处的莲花灯后就勒住了缰绳,翻身下马,朝夙郁急奔而去。
列子拨开茂密的苇草,将腰间的缰绳抛出,稳稳当当勾住莲花河灯的一瓣底座。
他正欲开口,却看见了月下噬人心魂的美色——夙郁白皙的胸口袒露着,两条玉腿门户大开,没有衣物的遮掩,横在灯上,泫然欲泣的脸在模糊的烛灯下散发出浓郁的情色气息。
列子霎时脸色爆红,他连忙转过身,闷声闷气道:“你、你先把衣服穿好……”
夙郁缓缓拢上自己的双腿,用那件已经被淫水弄脏衣裳服盖住自己的腿根,声音沙哑地说道:“你方才……应当是看到了吧?”
列子的脑子里稀里糊涂的,不知道好友问的是射杀萧公的事,还以为夙郁质问他是否看到了自己半裸的身体,便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我并非有意!只是急匆匆来追你的灯,一时乱了分寸!若你因为这件事讨厌我……”
夙郁越听越奇怪,皱着眉打断他:“我问你,你方才是否在人群里看到了我刺杀萧公?”
列子的神情这才恢复了正常,可他仍旧不敢直视好友的眼睛,只能盯着河岸上污黑的淤泥回答道:“我当时正站在祭台的左侧。”
夙郁缄默不语,他默默地看着列子与他的白鹤,手心下意识地攥紧了极乐弓的弓身。
良久,列御寇鼓起勇气,将手中的缰绳往河岸用力拉扯了一下,唤起夙郁的注意,也打破了令他不适的寂静。
“夙郁,我带你走吧。”列子抬起头说道。
夙郁怔怔地望着他,看见好友以往温和的双眸燃起了明亮的火焰,似乎用这句话承诺了自己的一切。
而他……已经受不起这样郑重而美好的诺言了。
见列子还准备再补充些什么,夙郁遂冲他莞尔问道:“去哪里呢?”
“我送你去楚国,楚考烈王答应过我,他会保护你的。”
“笨蛋……”夙郁一下子笑出了声。在列子诧异的表情下,他握住绑住了河灯底座的缰绳,轻轻说道:“我本就是将死的命了,你莫要劝说我了。”
列御寇死死拽住手中的绳子,全然不顾好友说出的那番令他胆战心惊的话,他固执地
', ' ')('想要将沉重的莲花灯往岸边拉动。
“松手!”夙郁凌厉地呵斥道,仿佛自己仍是那个万人之上,尊贵骄纵的小公子。
“列子,你还不懂吗?你真以为楚王熊完会好心庇护我吗?他会将我当成质子囚禁在身边,不仅作为母亲那边对峙陈国的筹码,他还会……还会……”夙郁的脸色逐渐苍白,半阖这眼,一副疲倦到极点的样子。
列御寇的双眼骤然爆红,惊慌之下,手心里的麻绳没有攥住,被一阵急促的水流直接带跑了。
“夙郁!”列御寇紧紧握住被擦破皮的手心,急切地朝少年大喊。
眼看原本近在咫尺的河灯漂泊而下,不过一会儿就只剩下一小点柔和的烛光,而那灯上的人则低伏在双膝上,背脊轻轻颤抖着。
列子拔腿就向河灯追去,可他的心脏倏然绞痛,整个人猛地跌在野草中,摔伤了膝盖。温文尔雅的驯鹤师顿时变得满身泥泞,狼狈不堪。
“我……我带你回郑国……”他将脸埋在双手之中,后悔不已地对着芦苇田中的铃虫低语道,“……意气尽……何聊生……何聊生!”
“……薤上朝露何其稀,初阳东升落入泥”
“露薤明朝更复活,人死几时归故里?”
他远远地听见夙郁正唱着丧歌《薤露》,声音悠长而凄惶,就连一旁的白鹤都高昂起脖子,发出声声高亢的哀叫。
岸边的芦苇在深夜微凉的风势之下,低低地折弯根茎,簌簌地响着,带起海浪般的一阵草波。
列御寇浑然不知自己早已泪流满面,冰冷的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打湿了他的胸口。
月下的盛夏之夜逐渐恢复了宁静,他的马儿却安静地待在旁侧,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它细细嚼着身下的草料,舒适地打了一个响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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