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晚上九点,历时七小时的列车总算到站,游莱拖着行李箱腾出一只手将沉重的背包肩带往上提了提。随着蜂拥的人流往前走,等了三趟,总算挤上了最高峰的二号线。
离地铁站出站口还剩三四级的阶梯,她双手提着箱子正使劲儿拔腿往上迈,只听见“咔擦”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行李箱的轮子擦过她的脚边一溜烟儿滚了下去。麻木的胳膊,酸痛的肩,被皮鞋磨破的脚,还有被饥饿折磨的胃,望着逐渐消失的行李箱轱辘,游莱实在不知道哪个更让人崩溃。
五月的C市已经入夏了,夜晚的雨没能带来凉爽反而徒增闷热,因为赶高铁没来得及换下的衬衣混杂着汗和的雨贴在上身,她只觉得后背的包越来越沉。
拖着瘸了一条腿儿的行李箱,她已经走了将近半小时还是没能找到目的地。
临近市中心的街道并不萧条,街角的夜市传来热闹的喧嚣是属于这座陌生城市独有的烟火气,咖啡馆门前的玻璃墙上映出她落寞的倒影。
游莱本就是路痴,看着手机导航上的红点不断打转,眼下更是没了耐心,停下脚步,摇摇晃晃的行李箱被踢到一边。翻找着手机上之前青旅的预定界面找到电话拨了过去。站在原地等了几秒钟,接通过后电话那头除了明显的男声还夹杂着模糊的画外音,游莱环视一周,说了周边几个参照物。
电话那头大概确定了她的位置,耐心地解释道:“您往返走五十米,再顺着路口直走就到了。”
麦禾青旅位于恒月路的中段与周围热闹的商铺相b有些格格不入,门牌隐在两棵高大的香樟树之下,夜晚降临之后在两侧夜市摊的衬托下更是不起眼。
好在门口吉他的弹唱声足够悦耳,门口围着的两簇人,男男各异,游莱借着路灯确认了是这儿之后就径直走了过去。走在她前面的男生好心帮她撑开门示意她先进去,提着箱子侧身经过,一进门就被迎面撞上来的大金毛吓得双腿一软。
两个月前蹲守在半夜总算抢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演唱会门票,被激动冲昏了头脑,临近出发的前一周才发现自己忘了订酒店。场馆周边大大小小的酒店民宿早已满员。正在纠结哪里可以收留自己一晚的时候,学妹推荐了这家之前来C市旅行的时候入住T验很好的青旅。
办理完入住,前台小姐递给她房卡。得知她是第一次来便帮她把行李拎上楼,边走边向她介绍青旅的布局以及男nV分区的区域。送她到房间后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在公共浴室洗过澡回到床位,将电量告急的手机充上电,游莱躺在陌生的枕头上有些眩晕。
早上八点她刚刚经历完一场糟糕的面试,竞争同岗的nV生落落大方、侃侃而谈,尽管在hr专业知识的提问上两人的回答平分秋sE但在最后的无领导小组中她自觉落了下乘。一群人游刃有余地展现自我,而她的无所适从变得更加显眼,明明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但那些被人否定的片段还是不断在脑子里闪回。
一路辗转带来的劳顿渐渐模糊了意识,来到C市的第一晚游莱睡得很沉。
第二天上午,游莱是被手机的震动声吵醒的。费力睁开眼睛点开微信,十几条的消息隔着屏幕也能感受到那头的怒火。
自从得知她放弃保研之后,父母每隔几天就会信息轰炸,从好言相劝到咄咄相b再到破口大骂,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你究竟打算怎么办?”
他们不知道二十多年来按照他们规划成长的nV儿为何会突然偏航,更不明白一向乖巧听话的nV儿从何而来的和他们对着g的勇气。面对他们的质问起初游莱还会辩驳几句,到后来只有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