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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点多钟,还在昏睡中的李棠觉得呼吸渐渐困难,挣扎着从睡眠中醒来,还未适应室内明亮的光线,仍然闭着眼睛,清晰地感到在口腔中放肆吮舔的舌头,他用力顶开纠缠的舌头,睁开眼睛迷茫地看着眼前人。
陆执川一身家居服衣着整齐,脸上收拾得干干净净,一点胡茬都没有,明显是已经起床洗漱过的样子,只是他眼睛通红满是血丝,眼下也是青黑一片。他趴在床上,按着李棠的脸亲吻不止,直到李棠睁眼望来。陆执川揉着李棠的脸颊,小声哄他:“起来吧,八点多了。我们吃完早饭,准备一下就要去机场了。”
李棠彻底清醒了,问他:“去机场?我们要去哪里啊?”
“度蜜月啊,新婚之后还能做什么?”陆执川握着李棠的手,边亲手背边说。
李棠觉得自己和他不在一条时间线上,忙问:“我们没有计划要度蜜月啊,你不是要开始新的项目,会很忙吗?”顿了一下又说:“而且我也没跟工作室请假。”他说的工作室,是一直在实习的地方。
陆执川拿出一套衣服,把李棠从毯子里捞出来给他换衣服,理所当然地说:“请婚假了,也帮你请了。”
李棠怔怔地由着陆执川动作,还在怀疑自己仍在梦中,丝毫没注意到自己被陆执川脱下了睡衣,正裸着上身被换上内衣。陆执川刚为李棠穿好内衣,李棠才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况,脸一下涨得通红,夺过陆执川手里的上衣,讷讷地说:“你先出去,我换衣服。”
陆执川嘿嘿地坏笑,凑在李棠眼前笑他:“害羞什么啊,昨天晚上哪里我还没有摸过舔过。是不是啊,棠甜甜?”最后一句话故意放低声音放慢语速,带着浓浓的暗示。
李棠低头抵在陆执川怀里,昨夜的一幕幕一声声过电影一样在脑海中重复,又因了陆执川的称呼更加羞耻得不想说话。
陆执川拍他的后背:“好啦不逗你了,别害羞,自己把衣服穿好。我们下楼吃早饭,爸妈他们都等着呢。”
李棠默默不语,快速地换好了衣服,跟着陆执川下楼。
陆贤文正跟在沈瑜身后进了大门,两人手里都提着一个篮子,装满了婚礼现场装饰用的白花。看到两人起床下楼,招呼着他们去餐厅等着吃饭。冯姨和袁叔陆续从厨房端出各式点心小菜,李棠想去帮忙,陆执川把他按在座位上说:“你坐着,下楼都要我扶着,乱动什么。”意识到陆执川暗指了什么,李棠脸又变得通红,坐着看陆执川进出厨房帮忙端盘子。
沈瑜坐上了餐桌,问李棠:“昨天你喝酒有点多,头还疼吗?你们等会儿还要坐那么久的飞机,带上止疼药预备着。”边说边把刚刚带进来的一捧白色桔梗插进了餐桌上的花瓶里。
李棠觉得自己是不是一觉睡了好几天,疑惑地问道:“坐很久的飞机?我们要去哪里啊?”
沈瑜嗤笑一声,叹道:“执川还没跟你说啊,他估计自己都觉得神经。”看李棠露出不解的神色,简单解释:“一大早执川就来缠他爸,说要请假一个月度蜜月,今天就要出发去大洋国。他爸不肯给他那么久假期,讨价还价地要了两周的假期,还说另外两周存着,以后随时休假。”
李棠无语了,因为两周时间太久,也因为选择了大洋国这个地点。大洋国地处南半球,此时正是隆冬时节,严寒飘雪,度蜜月为什么要去这么个地方?李棠带着满肚子疑问,和几人一起开始吃早饭。陆执岚还在赖床,大家留了饭也不催她起床。吃过早饭,沈瑜给了陆执川一个钥匙包,说道:“里面是全套的钥匙,我已经通知了房管公司,你再联系他们就好。”
陆执川答应着就带李棠给父母道别,坐上了袁叔开的去机场的车。李棠全程懵懂,直到车快开到机场才意识回笼,忙问陆执川:“我们这就走吗?连行李都没有,大洋国那边是冬天啊。”
陆执川一直打哈欠犯困,摩挲着李棠的手背,不以为然地说:“昨晚等你睡下了,我开车回枫林园打包了咱俩的衣服行李,不用担心。”看李棠惊讶的神色,又凑在李棠耳边低声补充:“你这小坏蛋,睡完了人家就睡觉。我可是激动得一夜没睡,打包行李订机票,忙了一夜安排好了行程才叫你起床。”
李棠推了一把陆执川乱摸的手,不再说话。
两人在机场跟袁叔作别,办理手续登机。陆执川折腾一夜是真困了,从登机后就开始睡觉,直到飞机着陆才清醒过来。
当地时间正是下午,两人下了飞机就被一位当地人接上,开车上了高速公路。陆执川跟来人寒暄,介绍李棠给他认识,拿出一盒婚礼的宾客礼物,说他们昨天的婚礼。来人高兴地接过礼物,祝他们新婚快乐。陆执川跟李棠解释,他们要去家里的一处度假的房子,平时是房管公司帮忙打理,来人就是房管公司分配给他们的管家。
车子在高速公路上疾驶了一个多小时,驶入幽深的山谷公路,一边是耸立的青翠山脉,一边是湍急的淙淙流水,远处依稀能看到带着晶莹积雪的山峰,在夕阳下熠熠反射橙红色的阳光。连续拐了几个弯,车子曲折地爬着山坡,绕过一大片
', ' ')('青葱的灌木,他们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半山腰坐落着一栋精致漂亮的白色房子,从正面看是方方正正的三层结构,侧面才能看到,一楼有一片占地很大的室内空间,依稀能看到落地玻璃窗,但被周围密密麻麻的常绿灌木遮掩起来,看不清里面。整栋房子被一层楼高的铁艺栅栏包围了起来,室外空间只有一片草地,此时也满是积雪。
管家带两人进了房子,跟他们简单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就道别离开了。李棠此时还是有些恍惚,难以置信。昨天还在夏日凉风的夜晚和家人朋友们喝酒,这会儿就只身跟陆执川来到了寒风凛冽的地球另一半。陆执川拖着两个巨大的行李箱,看李棠还在一楼呆呆站着,好笑地招呼他:“行了别发呆了,你没有做梦,我们现在在大洋国中央山脉的山谷里面。你先去厨房看看,有什么食材,等我把行李放好,一起做饭。”
李棠找到一楼的厨房,发现冰箱里装满了新鲜食材,料理台上做饭的家伙应有尽有,一时有点诧异。他开始准备晚餐的食材,在厨房里忙碌着。陆执川放好了行李,下楼来找李棠,两人一起准备晚饭,陆执川给李棠详细解释这个房子的来历:“我爷爷年轻的时候,正逢战乱,直到快四十才娶了奶奶,有了我爸,但是奶奶身体不好,没多久就去世了。爷爷带着我爸去三色国投奔他哥,一生没有再成家。后来我父母回国创业,又有了我和执岚。但是爷爷一直不肯回祁城,觉得那是伤心地,他在世的时候我们每年都要去三色国陪他住一段时间。有一年他生了重病,跟我们说,他和奶奶初见的那天,奶奶弹了首钢琴曲,叫做《中央山脉的雪》,奶奶说有机会一定要去中央山脉,看看用如此优美旋律歌颂的雪,可是她没来得及亲自来这里看看。爷爷病好以后,我爸就想在大洋国买处看得到中央山脉的房子,搬家过来居住。那会儿正好骆搴他妈在这附近买了房子,建议我们来这边看下,我爸觉得不错,就买下了这里。爷爷搬来这里住了一年,就去世了。我爸按照他的遗愿,把他和奶奶的骨灰,一起洒在了中央山脉的雪山上。这里风景很好,又有房管公司可以送食材生活用品上门,有时我们就会来这里度假。不过我爸妈这一两年来得少,上次还是我和骆搴陈趼他们一起来的。”
平凡而久远的一段往事,是再寻常不过的悲欢离合,在壁炉毕毕剥剥的背景声音中,在暮色四合的余光点缀里,带上了一点被时光染色的伤感。两人吃完晚饭,陆执川带着李棠上楼,二楼有几个卧室和一扇木门,推开木门是一片开阔的露台,就是一楼那个很大的室内空间的正上方。陆执川指着被罩住的一侧说,这里是沙发和一些桌椅,夏天时会摆出来,这会儿露台上满是落雪,家具都被罩了起来。远方天光昏暗,依稀可见中央山脉的轮廓。两人又到三楼,有书房和一个小茶水间,李棠看两人的行李放在一个房间门口,猜想那里应该就是两人的卧室了。
李棠打开卧室门,推着行李走进去,问陆执川:“我们这几天的计划是什么啊?行程你都安排好了吗?”
陆执川在他身后关好门,从李棠身后抱住他的腰,低头咬李棠的脖子,低声说:“行程当然安排好了,我这就做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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