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去单独会见了圈内至交,把那些黑料一一回应贴出证据,拜托她们帮忙散尽天下。
总不能人走茶还凉,得让别人喝口热乎茶,有个娓娓道来,口口相传的机会啊。
做完这些,又去捐款。
从山里的大巴出来,路上碰见个叫冯志的眼镜男,穿着八零年代的短袖,绿色裤子和鞋,系着红领巾,手里捧着一本书。
是支教来着,他见她面色苍白眼中是沧桑,恰逢让给老弱妇孺座位,从车后方硬是挤到前方,在她面前,抓着车顶扶手。
能闻到一股洗衣液的馨香味,是这处的罕见少有,她抬眸,看到了这位红着脸的寸头小子。
很年轻啊,像个大学生,真有朝气。
“请问,你有事吗?”
见他憋着话,她也随口问了句,便是心中触动吧,这处那么多留守儿童,一张张风吹日晒略有干裂的小脸,那眼神比什么都亮,充满希望,以及那留存老人们的热情。
一瞬间回到乡亲们的感觉。
乡亲们,乡里乡外,走南闯北,都是亲人,乡亲们。
她是不知,虽然穿着碎花裙,在这处也很普通,但朴素不施粉黛的容貌在外,却是难得的一抹亮色。
只是未免太看不透深浅,好似她眼中只有悲色,把人排除在外,自己又深陷困局。
冯志握紧了书籍,“你好你好,我叫冯志,在附近做支教,出去给孩子们采购一些水彩笔,你是出去做什么的?”
说着,又觉得冒昧,补了句,“我没有恶意,不是故意侵犯隐私的,就是这里的人我都认识,都家访过,没见过你,看你面生,就想问问情况。”
这里的环境也不算好,藏在碧水青山下所有有老弱妇孺做幌子,但内里青壮年和女性的比例,肉眼可见,怕是这时不出问题,未来也极大可能。
听冯志一口流利普通话,又加话里藏话,是好意扑面袭来了,时嫣也难免浅笑晏晏,随口胡诌了:
“我叫邹妍,你可以叫我妍妍,来这里玩,在路口下车有人会等我……”
是支教不是大学生那般的毛头小子,倒是交谈起来不费劲,大抵是许久没见过这种眼中有光,心中是造福全世界的,纯粹的人。
聊起来就没了收尾,他很会找话题,似看出她的“不得意”,或是心中不快,总是说些乐趣,逗的周围的父老乡亲都忘记了挤来挤去的烦闷。
气氛怡景。
不过很短暂,下车的时候冯志从窗口探头,说,“你的真实姓名叫什么?我该去哪儿找你啊?”
他想和她认识,是纯粹的想让这个悲色女生去接触一些好的事物。
时嫣挥挥手,不再言语。
公交车的门关上,继续往外行驶,冯志看到了站在路口一晃而过的穿着精致华丽的男人。
还有他身后名贵的车,望向的方向,脑海里瞬间想起刚开始的那句话,“……在路口下车有人会等我。”
原来刚开始就说了啊……
“冯老师,我的腰不好?”靠着椅背受不了的老爷子虚弱的说了一声,他都被着急从窗口探出头的冯志给推成这样了,不是不赞成,而是这老腰真受不了。
冯志赶紧缩了回来,把老爷子扶好,连连道歉,“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心中也是才想起,这种探出头的行为是很危险的。
亏他还是老师,都没以身作则,心中责怪,又是一番安抚,没事的没事的,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
宾客来了又走。
这场不被所有人祝福的婚礼,意义在于何处呢?
季琛膝盖抵着椅子座位,她腿边,倾身下来的时候,她没忍住,一口血喷了出去。
哪怕及时捂着嘴,也还是喷到了他脸。
她从他的脸上看到了震惊,还有自己的前半生。
就如幻灯片,一帧接着一帧。
妆容,尤其是口红遮掩了她垂死的病态,却遮不住她此时此刻的笑容,伸手想抹开他脸上的血:
“别难过,你已经娶了我。”
若是重来该有多好,回到最初,再也不见你。
可惜不可能,那就抱歉了。
故意透露消息说复合,隐瞒病情等待恶化,都是为了等这天到来,结婚了,你就是二婚,我想我也不亏,我想我也如愿了,不负从前。
最后的最后,学校剧院台上台下,电竞场上的台上台下,墙上的人影,倒进你怀里,聆听你最后叫我的名字,暖光笼罩全身的感觉。
夕阳晚霞,原来这么暖。
—
番外一
太阳坠落以后,全世界爱上了时嫣。季琛放弃了自己,公布那些出轨往事,实则都是自己。
维护了她最后的名誉,走进那间房子,日夜沉浸在网上,交友,认识很多的人。
多少年了。
他抱着电脑倒在客厅中央,一片废墟中,怒其,“电脑不对,不过这个电脑,不是……”
他知道了,是当初的那个电脑,只有那个才能找到她,对不对?
番外二
时嫣在被全世界唾弃以后,过上了挥金如土,潇洒御姐的人生,一天一个男模不带重样儿。
玩的就是陪玩,陪姐姐玩。
赛车跳伞,旋转木马,健身运动,下棋陶冶情操,多种多样。
当然这都是娱乐生活,闲暇时期,一年一度给自己放假的极限人生,事业上更是对自己狠地一批。
无论是演技还有身材,还有各种感情。
尤其爱情。
一个冷宫里的妃子,竟然还敢把她囚于曾经?
敢跟她提以前他们的美好回忆?真是疯了。
那就看看是谁强。
第一天,时嫣把季琛玩的跪地求饶。
第二天,她把整个家的都砸了,锁子也砸了。
第三天,他的事业都被她搅和的黑里发臭。
第四天,临了他要去参加总决赛,她握着皮带对她冷笑。
再后来,浅蓝色的海浪无袖上衣,红裙修身,长袖黑裙,碎花裙,无论哪一件什么造型,都只留给了季琛模糊又逐个清晰的背影。
直到生命结束。
落在厨房的那束光似乎就在眼前,他恍惚道了句别人听不懂的话,“原来太阳的光分为两种,一种是夏天,一种,是冬天。”
“……”
(鞠躬,结束。)
赠送一段话:时嫣:
我陪你打到巅峰 也陪你东山再起 可最后你眼里没了我
那我就只能把你踢出巅峰
当你觉得不再需要我时 那我就只能离开了
我不是落荒而逃 而是要抛弃你
从此你有你的活法 我有我的逍遥
季琛:
光有两种,夏和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