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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人都到齐了,该谈谈正事了。”
长方形桌子前坐满了人,一家之主离世后,沈敬山顺理成章的坐在了方形桌的最前端。
人到中年,却不减年轻时候的英姿。沈敬山手搁在桌面,扫视了在场所有人。
“对财产分割这事,大家有什么要说的?”
妹妹沈云婷直言:“老爷子走了,生前没有立遗嘱,我和依依孤儿寡母,按照老爷子生前对依依的宠爱,近三分之一的财产都应该归我们。”
听后,沈敬山挑眉,没吱声将目光转向另一侧的弟弟沈别山,“你呢?”
“我也要三分之一。”
沈以柯坐在沈敬山身边听着,心里默默盘算。
沈敬山突然凑近桌前问了一句:“都要三分之一对吧?”他直起身笑了笑:“好,那我就将这些财产全部捐给福利院。”
“什么?!”所有人拍案而起。
只有沈以柯漠然地坐着抬了抬眼皮,手里把玩着笔。
“谁告诉你们老爷子没有立遗嘱?”他站起身,将手里的录音笔放在桌上,“老爷子病重前我守在他床边,他便将遗嘱以录音的方式留在了这个笔中。”
这时他摁开了录音笔。
“咳咳……我命已尽,但我名下还有两个上市公司与两套房子和开创科技有限公司的百分之四十股权,在我死后咳咳……咳全部留给我的长子沈敬山和长孙沈以柯咳咳……”
沈云婷一听,指着沈敬山骂道:“有遗嘱你为什么不早说,哦,让大家白跑一趟,还在这里丑态百出?你按的什么心?”
沈别山也附和:“就是,大哥,我和妹妹大老远跑过来,你就和我们闹这一出?让其他亲戚看了个笑话?”
沈以柯抬眸轻言:“二姨三叔,不要着急,不妨先听我爸把话说完。”
沈敬山:“我其实对这些财产看的并不重,因为我已经有属于自己的资产了,但是你们同为儿子女儿的,老爷子没病的时候,十年都不肯进这家门一步,在老爷子病危的时候怎么就回来了?这才是最大的笑话,你们要是有点廉耻心,还会提分财产的事?”
一时间所有人哑然。
见此,沈敬山朝众人挥了挥手,“今天的事就这样了,都散了吧。”而后侧身离开时,对沈以柯道:“你跟我来一趟。”
沈以柯跟着他来到阳台上,不远处的太阳正缓缓下落中,洒出一片橘红的绸缎。
沈敬山点了根烟,“这几天你二姨三叔要走,你抽空去看看你的弟妹们,他们还小,尤其是依依从小就没了爸爸。”
“放心吧,爸。”
“哦对了,回国工作的事你不用担心,但还是从基层开始做,下周我让人把你领去资料部,你先熟悉公司再说别的。”
“嗯。”
沈敬山叼着烟说话有些含糊:“还有后天,周褚先生的新画室开业,我要飞国外一趟,你代我去。”
听后,沈以柯攥紧了手,眉目间流露出淡淡的不情愿。
沈敬山取出烟,“怎么?不想去?你爷爷病危那段时间,我也是百忙抽空,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周褚先生在照料。你爸我对他很是感激,”他拍了拍沈以柯的臂膀,“你小子大了,我也不好说什么,但是周褚先生对我们沈家有莫大的恩情,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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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以柯坐在电脑前写着辞职信,手机这时却响了起来,他垂眸看了一眼拿起后接通了。
“以柯你回来了怎么不和咱哥几个联系啊!”
“我爷爷刚走,今天丧期才过。”
“啊,沈爷爷走了?节哀。”
沈以柯一边打字,一边回复,“怎么,有事?”
“是啊,高中同学聚餐来不来?”
“有哪些人?”
“害,不就是我们哥四个,外加顾季白。”
在听到“顾季白”这三个字时,他手指一顿,“班长?”
“对啊,他知道你回来了,特地提出聚餐。”
“多久?”
“今晚,葡萄园CAT。”
“知道了。”
之后他挂了电话,看了眼时间合上电脑,走到衣柜前随便挑了一件T恤,一切换好后拿上钥匙出了门。
葡萄园是一家有名的西餐厅,沈以柯是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选在这,隔壁火锅店不香吗?
他推开玻璃门,目光游走在餐厅里每个人的脸上,忽然他停住了,随即朝一个角落走过去。
陆恒见到沈以柯直接捞过他的脖子,骂骂咧咧:“今天你是主角欸,怎么你还迟到了?”
沈以柯像高中一样反手掐住他下颌骨,“你丫的陆恒,放不放手?”
“行了,你们都还小吗?”方旭将他们两个拉扯开。
沈以柯动了动脖子发出“咔咔”的声音,然后起身,“我先去趟卫生间。”
他打开水龙头冲洗手时,余光
', ' ')('注意到一个身影立在他身侧,他抬眸便见眉目俊秀的男生正一边洗手,一边看着镜子里的他微笑。
“顾季白?”
顾季白侧身上前,俯身去拿他身后的纸巾时,在他耳边轻言:“欢迎回来。”
听后,沈以柯一颤,殊不知耳根竟然滚烫。
这顿饭吃的有些别扭,总不像高中聚餐一样,在火锅店有多热闹便有多热闹。大家都喝了酒,但并没有醉。
陆恒切着牛肉向沈以柯问道:“有女朋友没?”
“平时忙着呢,没空花时间在这上面。”
陆恒听笑了,“少装蒜,你高一喜欢的姑娘叫什么来着……苏甜甜!”
沈以柯的目光眄了过去,“谁说我喜欢她?明明是方旭喜欢的。”
方旭:“我靠,你们可行啊,都整我是吧?”
陆恒追过头去用很很嗲的声音问安静吃饭的顾季白:“班长,你是不是也喜欢苏甜甜?”
方旭被惊的噎住了,他急忙捶胸,然后喝了一口红酒。
沈以柯“哧”的笑了声:“陆恒,安静吃饭,你太骚了。”
“我骚吗?”不知羞耻的陆恒又对顾季白说道:“班长,你还记得那年在荷花池的苏甜甜吗?”
“不记得了,但我记得那年在宿舍上蹿下跳的金角大王。”
“哈哈哈哈哈,陆恒说的不就是你吗?金角大王!哈哈哈哈”
“靠,一群没良心的。”
之后大家吃了饭走出来时,天已经黑了,陆恒与方旭住的近二人就一起回去,只有沈以柯还没有打车。
“一起吗?”顾季白立在他身侧问道。
“不用,你们先走吧。”
“行,注意安全。”
沈以柯看着他们一个个的离开,自己才转身离去。
他戴着蓝牙耳机走在街边,路灯明暖,街道清冷。他停住了脚,因为眼前出现了一张海报,上面写着“写意画室”,然后一个箭头打向了前方比百米处正向外散着白光的画室。
他走过去时,门口有花篮,前台却没人。
“怎么这么晚来?”
他一惊,侧身只见周褚穿着长款西服,戴了一只蓝牙耳机,一簇松散的黑发贴在他侧脸的眼镜架上。
他取下一只耳机,“就路过。”随后他补充一句,“我爸今天飞国外,上午开业时我没替他来。”
“进来坐会儿吧,”周褚走进门,见沈以柯没有动作,他回头笑的微妙:“怎么,怕我吃了你吗?”
沈以柯还是抬脚走了进去,画室的格调是简约大气,内部全有白色为主,墙上挂着许多周褚画的画,有速写,油画,素描等等。
在沈以柯围绕屋内观看时,周褚拿着玻璃杯走到他跟前,“你爱喝的黑加仑味泡腾片。”
这是他高中最爱喝的,每次到周褚的画室去时,周褚都会提前为他准备好。
“谢谢。”
沈以柯接过后,便朝着另一个房间走去,刚踏进去,他就愣住了,墙上挂着的画几乎都是男性裸体,他刚向后退一步,却撞进了身后人的怀中。
“阿柯,你还记得我教过你什么吗?”语毕,他凑近沈以柯的耳边,“怎么样调色,怎样构思,怎样协调?”
但钻进他耳朵里的却是,四年前那个夜晚,他将他压在身下,用着调情暧昧的语气告诉他,“怎样做爱,怎样接吻,怎样的姿势进入。”
他勉强喝了一口泡腾水,只觉得背脊骨有些发凉。
“看来我教的都忘记了,明天吧,来我这,我帮你温习一遍。”
他本想着说“不”不知怎么的,话到嘴边却成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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