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港岛是整个亚洲最亮的城市,这个可不是我替它吹牛,是外国人特意调查之后得出来的答案,什么小日本,南朝鲜的首都,都比不上这里。”谢虎山挨着桃子,两人站在维多利亚港口打量着远处的夜景。
谢虎山嘴里咬着一串煎酿三宝,旁边的桃子则被他刚才忽悠买了一份港岛“卤煮”,不过桃子还没舍得吃,看着里面的萝卜和牛杂有些肉疼。
这一小杯九龙街边的卤牛杂,三哥口中吹嘘能媲美中坪卤煮火烧的港岛知名美食,卖价居然高达十五块钱,这还是那个卖牛杂的老板说看桃子瘦,特意给她多加了两块牛肚的分量。
桃子觉得手里这份牛杂,如果交给大秀,那最多也就是三口的分量,还得是连汤儿……
这么点儿玩意卖十五块钱,赶上劫道了。
这要是中坪如今负责卖卤煮的二婶周红梅知道港岛的同志低价从浭阳买了便宜肉牛,再把牛内脏卖给自己十五块钱一份,估计回去就得找大爷大妈说,以后千万不能把肉牛便宜卖去港岛,这边人不厚道。
“不是说国家运来那么多肉牛蔬菜,就是让港岛的大伙吃上便宜菜吗?这也不便宜啊?这一小份,要卖十五块钱?”桃子尝了一口牛杂,味道其实挺好,只是太清淡了些,老家西山那些砖厂干力气活的乡亲,恐怕吃不习惯这么淡这么素的荤腥,不解馋。
其实她帮大伙买洋货的时候,没觉得东西贵,毕竟从小耳濡目染,被灌输的就是洋货都是好东西,价钱贵是应该的。
但牛杂这玩意她不明白为什么也卖这么贵,而且港岛的牛多半是自己男人谢虎山以及无数全国民兵吃苦受累帮忙运来的,怎么也称不上一个洋字。
搞不好此时吃的牛杂,就是三哥千辛万苦运来的浭阳肉牛。
都是一样的牛,在浭阳的时候,最好的牛肉可能也才一两块一斤,到这里几块牛下水就要卖到让人昨舌的十五块钱?
谢虎山已经把那串煎酿三宝吞进了肚子,此时空出手借着桃子手里的竹签,挑了一块送进嘴里品尝:
“确实味道不行,不如我搞出来的卤煮解馋,这玩意要是在浭阳赶集摆摊,抢不过卤煮生意,口太轻,适合白嘴吃,不能泡干粮。”
“你上次来港岛,是不是其实不想回中坪?”桃子看谢虎山似乎对牛杂更感兴趣,于是用竹签挑着,一块一块喂到谢虎山嘴边,笑着问道。
谢虎山没有否认,坦然的点了点头:
“确实是这么想的,后来被你和老杨,赵会计,四丫头,二面肥,韩老狗给教育了一课,不已经放弃了这个想法嘛。”
“港岛是挺好看的,站在这码头上,瞧着那灯跟画一样漂亮,不想回去也正常,也难怪林翻译,祝同志说啥都要跑过来,瞧着人家吃的穿的住的确实比咱家那边好。”桃子跟个小大人一样,瞧着灯火璀璨的港岛方向,感慨的说道。
谢虎山咽下牛杂,看着桃子感慨的望着夜景,马上开口:“你现在想留下也没问题,我的意思刚好也是……”
“我才不留下,我自个的新房这回回去就该盖好了,三间正房,东西厢房,花墙,月亮门……”桃子不等谢虎山说完,扭过脸干脆认真的打断谢虎山的话:
“再好这儿也不是家。”
说着话,用竹签挑着一块牛杂塞进谢虎山的嘴里,和小孩子闹着玩一样说道:“住嘴!”
谢虎山咬着牛杂,含糊的说道:
“我的意思是你不如就等咱俩结完婚留这边,我回去,你呢,多适应适应,然后没事回去就做一做咱奶和大妈的思想工……”
“大乔姐走的时候,我去送她,我觉得她有句话说你说得很对……”桃子一听谢虎山又给自己上课,马上搬出了一个让谢虎山懒得提的名字。
“你少听那种傻*娘们说话。”果然,谢虎山一听这个名字,脸上立马就没了笑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