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子实在是难看。
顾幸幸深吸一口气,决定鼓起一把勇气,无论怎么样,至少她得到了一个答案,至于以后的种种情况,以后再说。她抬起脚便要走进去,身后却传来一声呼唤:“幸幸?”
这声音太熟悉不过,经常萦绕余耳。就像刚吹起的气球,还没扎紧,手已松。顾幸幸又萎了。
她转过身,他眼中带点惊讶,随即又充满了笑意,走到她面前来了,他问:“怎么不进去?”
“我……我等你。”
他伸手极其自然地揉了下她头,像是解释像是安抚:“我来晚了,多等了吧。”
顾幸幸目光平视他的胸口处,“没怪你啊。”
不知道是不是视觉的问题,她能看到他心跳跳动的微微鼓起的幅度,这是错觉!她又把视线移了个地方,看到他提了纸袋子,“这是什么?”
韩宗言递给她:“刚刚给你买的酸奶。”
顾幸幸又无话可说。上一次,还是半年前的时候,看电影的时候,她随口抱怨了一句“可乐没酸奶好喝”,所以,他就记上了?
内心的那簇小火苗又要窜起来了,顾幸幸连忙道:“我们进去吧。”
韩宗言点点头,“好。”
现在这个时间段,上映的电影有很多。只犹豫了一下,她就挑了《画皮2》。这部电影她以前大略地看了下,讲得好像是爱情吧,时间太久,她也忘了。
还有半个小时才放映。他们坐在椅子上看电视上放的预告片。
果然是爱情,不过怎么是两女一男的纠葛?好像还有个周迅出浴的场景。
她有点想换电影看了……
两人坐着也不能不说话吧,于是顾幸幸从包包里拿出毕业照给他看。
韩宗言一秒就看到她了,他指着第二排中间的她说:“人家都好好的站着,就你调皮。”
照片中,顾幸幸用手在她前面的老师头上比了个剪刀手,一边一个,而那个老师是个地中海,头上毛发不多显得特别显眼。
“我很听话好伐!”顾幸幸抽回照片,不给他看,往自己包包里放,包里露出沙亮歆给她的信的一角。她这才想起来这个东西来。
她顺势拿出来看,里面就附了首小诗: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无落款,整张纸只有这几句话。
对着这几行字看了半天,顾幸幸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韩宗言扫了一眼,也没有凑过来看,随意地问:“这是什么?”
顾幸幸也很随意地回答他:“一首诗。”
“哦。”
不由自主的,顾幸幸朝他看去,他脸上的表情毫无波动,依旧淡淡然,在顾幸幸投去目光时会露出笑容来。
停了几秒,她鬼使神差的把纸张递给他,“没骗你,就是一首诗。”
“嗯。”
他低着头仔细地看着,仿佛这不是一首小诗,是一篇散文。
“你还要看多久?”已经有人陆陆续续地进影院了。
他把纸张还给她,边站起身和她往里走边道:“这是男生写给你的。”
“上面没落款,不知道。”
“看字迹像。”
“嗯,可能吧。”早上沙亮歆说是一个男生给她的。
在踏入黑暗的影厅前,韩宗言侧头看了她一眼,等进了影厅,找到位置坐下后,顾幸幸听到他问:“你没感觉么?”
“什么?”
“那张纸……情诗。”
“没感觉。”顿了顿,顾幸幸说:“这只是首诗啊。”
黑暗中仿佛听到他轻笑了声,顾幸幸不由灵光一闪,问:“你以前老是让我好好学习,不准恋爱。我现在成年了,也要上大学了,我可以恋爱了吗?”
轻笑声瞬间停止,隔了有一会儿,他问:“怎么,这首诗打动了你?”
“不是,”顾幸幸知道他可能误解了,解释道:“诗是好诗,可我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这个行为都不够坦荡,我怎么可能会被打动?!”
半晌,开始放片头曲了,他低沉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里:“如果我说不许呢?”
顾幸幸忍不住问:“为什么?”
他没回答她。一时静寂无声。
顾幸幸也没再问,她满脑子想的是,他不许她谈恋爱!那她还要不要对他剖白?是不是会见光死?
直到小唯沐浴,顾幸幸准确的捕捉到那个镜头,直起身一只手快速而准确地盖上了韩宗言的眼睛,“闭眼!”
顾幸幸感觉到他长睫毛微眨了下,然后闭上了眼,“怎么了?”
“没怎么,让你闭眼就闭眼!”
坐他们旁边的一个女的噗哧一下就笑了,转头也对她盆友说:“看见没?还不闭眼。”
那男的嘟囔:“我本来也没看到啊。”
“你这意思你还想看到咯?”
“……”
过了一会儿,韩宗言语带笑意地问:“好了吗?”
“嗯。”
顾幸幸应了一声,准备抽回手,刚离开他的眼睛半寸,猝不及防地被他的大手握住了。
温热的触感那么真实,顾幸幸脑袋一下子懵了。
“这、这、这是?”
“借你的手用用,一会儿帮我遮眼。”他甚至把他的手从手背移到了她的手心,轻轻握住。
时间貌似过了许久,顾幸幸脑袋已经乱成了一团浆糊,事情真正来临,去他妈的淡定。
盯着握在一起的手足足有半分钟,顾幸幸直愣愣地问:“这样怎么遮眼?”
他偏过头来,温热的气息近在咫尺,顾幸幸听到有节奏、强有力的心跳声不自觉缩了一下。
“幸幸。”他笑了一下,说:“我本来想在等等的。”
“等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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