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谈青有预感这一去就不会回来,于是让男人预支了点钱给店里的姑娘们。
钞票堆在泛黄的玻璃茶几上,砌成不真实的形状。
阿香还在小房间里嘟囔着收东西,枯黄卷发被一支断墨的水笔盘起,侧脸被粉红流苏帘分割成几十份。
“阿香。”谈青隔着门帘喊她。
“有屁就放——”阿香尾音拖得长长。
谈青看着她蜡黄瘦削的侧脸,决定还是不要告别。阿香的泪腺同谈小英一样,里面贮藏着一片海,他不想被眼泪淹没。
更不想被忧伤淹没。
“茶几上有好东西,你待会分分。”阿香抠门,但对姐妹很好,十五块一袋的樱桃,她捏着根茎,一颗颗喂进女孩们的嘴里。
“好,”阿香朝这边做了个鬼脸,“骗人的话鸡鸡变短。”
“恶婆娘……拜拜。”
她大抵没有认真听,嘴皮快过大脑,张口就是一声拜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不郑重的道别,或许更能配得上这三年的友情。
背着书包坐上保时捷,车座椅上垫着真皮皮套,冰屁股。
男人坐在副驾驶,一言不发,手却在不断敲打着手机屏幕。
谈青大脑一片空白,捏着书包肩带。车厢里充斥着独属于空调的气味,冰冷而令人作呕。
他按下车窗按钮,山城湿热的风鱼贯而入,吹散车厢里的寒气。
男人回头看了他一眼,谈青也看了回去。
“我晕车。”说得理直气壮。
谈青想他大概对上点档次的东西都过敏,豪车里的皮革味与冷空调像在胸腔里进行生化实验,只有不会摆头的坏风扇和山城免费的热风可以解毒。
不知道命够不够硬,会不会被大别墅克死。
男人转头回去继续手里的工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好像电视剧里给黑帮老大办事的小弟,动动手指发一句“老板,人带回来了”。
那我呢。谈青自娱自乐。我好歹也是流落民间的皇子。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开个窗吹吹风怎么了?
他不安分地晃着腿,脊柱被抽走一般软软地瘫在后座上。兜里钱一分没有,公子哥的纨绔倒是拿捏得到位。
隔着后视镜看人视线同样炽热,他就这样盯着不断打字的男人,试图在男人身上看出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