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尚良脑门上黄豆大的冷汗一颗颗往下掉,刚喝的二斤白酒已经全变为汗水蒸发了出去。
他们是来找那东西的!
一定是的!
是谁派来的人?难道当年的事,真的东窗事发了?
常尚良紧张恐惧到极点,那件事若被发现,意味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了。
可他很快自惊恐中镇定下来。
早年做过侦察兵,虽然退伍多年,但他依然保持着机敏的反应力与行动力。
他轻抖右手衣袖,悄无声息地抖落一个小巧的刀片,准确地用右手两指接住,小幅度地划在绑缚手腕的绳索上。
常言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可他做的事不只亏心,简直是丧尽良心,这许多年来,常尚良就没睡过一个安生觉。
他早就预感到会有这一天,因此身上常备着防身刀片,今天刚好派上了用场。
这会儿,他懊恼得不行。
接到来自滨城的电话,他心里慌乱得不得了,压在心头多年的阴霾更加沉重,独自待在屋子里,他心慌得连饭都吃不下。
最后他索性锁了门,出去找朋友喝酒消愁。
如果今晚不喝那么多,凭他受过训练的反侦察能力,刚才在门口就能察觉到屋里的不对劲,也不会陷入眼下极度被动的局面。
他一面用刀片割绳子,一面大脑急速转动,猜测着对方的身份。
有他的照片,还能准确无误说出他的名字。
对方会是什么来头?
难道……当年那个人真的没死?
常尚良额头的汗珠越冒越多,后脊梁骨都在簌簌灌入冷风。
他和姚老太太信誓旦旦地发了毒誓,保证那人早十多年前就已死透。
可他心里还是发虚。
当年他追着那人的脚步,一路追赶至荒凉的戈壁上,最终只捡到了一件带着名字的劳改服,还有一副骨架。
名副其实的骨架,肉都被戈壁上饿得两眼发绿的野狼给啃光了。
森森白骨,就那么裸露在光秃秃的戈壁上,渗得人头皮直发麻。
直至如今,十几年后,他都不愿再忆起。
两个黑影此刻没顾得上多管他,急切地在房里搜寻着。
常尚良心疼地看着他们将家里被褥都拿刀一一划开,电视也被卸成两半,甚至连地板,都一块块被翘了起来。
真是掘地三尺的架势啊!
手上忽地传来轻微的松动,常尚良心中一喜,知道绳子已经隔断,他不动声色地将手下移,又朝捆在下方的绳子上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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