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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云瀿带着青蘩睡觉。
修为到了云瀿这个境界,睡眠放松还不如打坐冥想。只是青蘩要睡,他便陪着一同躺着。
怀里搂着那一副散发着淡淡草木清香的柔暖身躯,任由对方手脚都缠在自己身上,云瀿静静地只是闭目养神。
没多久,怀里睡得香甜的那人不知怎么忽然不安分起来,呼吸急促,身子发烫,在云瀿身上磨蹭来磨蹭去,嘴里还时不时呜咽两声。
云瀿被他磨得有些热意上涌,稍微往后挪了挪,那人却不依不饶地又缠了上来,灼热的呼吸全喷在他颈子里。
云瀿诧异,这人是怎么了?总不会是做起了春梦吧?
轻轻拍了两下那人已有些红润的脸颊,见那人完全没有要清醒的迹象,云瀿便收回了手。
又见他似热得有些难受,云瀿便于掌间蕴起一道清凉的水灵力,正要贴上他额头,却只见这人忽然睁开了眼眸。
云瀿顿了顿,继续将手掌贴了过去,一层薄凉的水灵力便随之覆遍他全身。
云瀿收回手,低声问他:“醒了?还难受么?”
青蘩直愣愣地看着云瀿,目光涣散。
云瀿忍不住捏了下他的脸,笑道:“梦见什么了?睡傻啦?”
青蘩仿佛方才如梦初醒,视线终于对上了云瀿的,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在夜色中都似蕴着清光,轻轻喊了一声:“哥哥?”
云瀿揉了揉他头发,心中叹道,咱俩若真是兄弟,这哥哥也分明是你才对。
当下却也只能无奈地应了这一声。转念又想到,等青蘩恢复记忆了,定要让他再叫两句哥哥来听听,倒是另有一番情趣。
这么想着云瀿便有些意动,正心猿意马着,一只手便冷不丁地摸进了他衣服里。
云瀿吓了一跳,赶忙压住了那只贴在他小腹还要往下钻的手,惊问道:“这是做什么!”
青蘩撇了撇嘴:“我看到了。”
云瀿听得一头雾水,用了些力把那只作乱的手拿了出来,方才疑问道:“什么,你看到了?”
青蘩抿着唇默不吭声,忽然一个翻身爬了起来,两腿一分坐到了云瀿身上,一边伸手去解云瀿的衣裳,一边生气道:“看到了这个!”
云瀿受惊不小,慌忙捉住了他的手:“不可以!青蘩!”
青蘩挣了挣没挣脱,瞪着云瀿撇了撇嘴,忽然“哇”地一声,竟是大哭了起来,那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颗接一颗地往下掉。
云瀿头疼不已,见他哭得喘不过气,只得松了他的手,撑起身子将他搂进怀中,一只手轻拍他的后背:“究竟怎么了?别哭了好不好?”
青蘩抽咽道:“为什么穿青衣服的哥哥可以,我不可以。”
云瀿一愣,再联系他方才所为,惊喜道:“你想起来了!?”
青蘩充耳未闻,又去解云瀿的衣襟,嘴里嘟嘟囔囔:“哥哥是我的!呜呜……不可以和别人抱!哥哥,和我抱……”那声音还带着哭腔。
云瀿方知是自己想太多,对方可能只是梦到从前二人在一起的片断罢了。该怎么和他解释,他嘴里“穿青衣服的哥哥”,其实就是他自己?
云瀿这么一分神,未妨就被青蘩扒开了胸襟,那人脑袋一低,张嘴便咬住了他胸前一颗红樱,柔软舌尖舔了两下,便无师自通地含住了吮吸起来。
云瀿陡然被那湿暖的触感一惊,紧接着又被这人忽然一下吮得头皮发麻,顿时没忍住一声闷哼,待反应过来,便慌忙去推青蘩的脑袋。
“青蘩!不可以!唔……”
虽然明知这个人便是他心爱的师兄,且他早先便也被这人磨得有些情热,可叫他当真与这个如同白纸一张的人行那翻云覆雨之事,云瀿却实在是接受不来——虽然确实心痒难耐,可若付之实践,他只怕要被罪恶感淹没了。
青蘩抬起头,将一双泪眼揉得通红,伤心道:“哥哥喜欢他,不喜欢我。”
云瀿实在不知该如何与他解释,且对着他这副天真至纯的模样,一想到内里其实是他已分别三百年的师兄,他简直是十二分克制才能忍住将之推倒然后吃干抹净的冲动。
可这人一无所知,却还要来撩他……
云瀿深吸了口气,将青蘩抱了起来,走到另一间房中,将之安置在床上,努力沉下脸道:“今天你自己睡。”
青蘩惊得忘记了哭,慌张地捉住了云瀿的手:“不要!哥哥一起……”
云瀿用力掰开他的手,狠心道:“再哭就以后都你自己睡!”
青蘩连忙伸手抹眼睛抹脸:“没有哭!哥哥别走!哥哥……”
云瀿心中叹息,忍不住俯下身,亲了亲他的额头,然后又揉了揉他的脸:“你听话,乖乖睡觉。明天睁开眼睛就能看到哥哥了。”
说完也不管那人的反应,便转身疾步走了出去,只听见背后传来一声带着哭腔的“哥哥!”,忍着心疼硬是没有回头。
云瀿回到先前房中,在床上坐了下来。低头看
', ' ')('了一眼下身被微微撑起的衣袍,欲哭无泪:“师兄啊,求你快点回来吧!我真是要被你磨死了。”
第二日一大早,云瀿便去隔壁房中寻青蘩。
只见那人抱着双膝坐在床上,听见云瀿进来,抬头看了一眼,便立刻扭过了头。
云瀿心道,这是生气了?了不得了,这个师兄也会生气了。一时有些好笑,便走过去故意扳过他的脸,飞快地亲了一下他的眼睛,道:“昨晚有乖乖睡觉吗?”
青蘩抿紧了嘴巴,一副拒绝说话的模样,甚至不看云瀿一眼。
还真较上劲了?云瀿心中惊讶,正要再逗他两句,忽然洞府外结界被触动了。神识一扫,便看见那只绿蝴蝶正站在洞府外哼着小曲撩着发辫。
青蘩猛然爬了起来,嘴里喊着“阿碧”,便迈着依然不怎么稳当的步子跑了出去。
云瀿脸上顿时阴云密布,跟在他后面往外走去。
“你真慢!”阿碧嘟着嘴抱怨了一句,便又亲亲热热地牵住青蘩的手,笑嘻嘻道,“小青蘩昨天晚上有没有做什么好梦呀?”
青蘩抿了抿嘴,欲言又止。
云瀿目光落在他二人相握的手,脸色又冷了几分,不掩薄怒道:“原来昨天又是你捣的鬼!”
阿碧回瞪云瀿:“凶什么凶啦!主人已经教训过我了,昨天你们还没睡的时候,我便把鳞粉收回来了!有什么事不要算在我头上哦!”最多不过是……稍微有一些后遗症罢了,比如刺激一下欲望什么的……哼,她才不要告诉这个讨厌鬼!
云瀿冷哼一声,一把将青蘩扯了回来,脸色阴沉道:“这蝴蝶到处沾花惹草,你不准和她出去!”
“喂!”阿碧气得直跺脚,娇声喝道,“沾花惹草怎么了!?花花草草都喜欢我!小青蘩也喜欢我!小青蘩你说对不对?”
青蘩连连点头:“嗯!喜欢阿碧。”百花蜜好喝极了,还要喝。
阿碧拍手大笑,见云瀿脸色铁青,更是开心不已,朝青蘩招了招手:“小青蘩快过来,阿碧姐姐给你喝百花蜜!”
青蘩眼睛一亮,便要挣脱云瀿的怀抱,云瀿冷冷地看着他:“不行。不准去。”
他就不信了,区区一瓶百花蜜就能抢走他的师兄了?
青蘩使劲往外挣,不停拍打云瀿的手臂:“放开!放开!”
云瀿面沉如水,不为所动。
青蘩挣了半天未有挣开,忽然大喊了一声:“我不喜欢你了!”说完便低下头,狠狠一口咬在了云瀿扣在他胸前的手背上。
云瀿被他咬得一疼,但心中更痛,眼中戻气陡生,沉声道:“你再说一遍!”
青蘩死死咬着云瀿手背,直咬出满嘴血腥味,方才松了口,扭头冲云瀿哭喊道:“讨厌你!最讨厌你!”
——抱别的哥哥,不抱他!不陪他睡!还不让他喝百花蜜!昨天一整晚他都没有睡觉,因为一闭上眼就看到他最喜欢的哥哥和另一个穿青衣服的哥哥又是亲亲又是抱抱……呜呜,他哭了一晚上,都哭饿了!现在还不让他吃蜜!
青蘩越想越伤心,眼泪像泉水一样往外冒。
云瀿听着他左一句“不喜欢”,右一句“讨厌”,却是心脏骤缩,面覆寒霜,眼眸一暗,抱紧了怀中之人,一转念便又回到了洞府之中。
这个人当初说自爆便自爆,全然不顾他会如何伤心欲绝,留他独自苦苦守候三百年!现如今他前尘尽忘,倒是一派无忧无虑,逍遥自在!
凭什么轻而易举就一口一个“不喜欢”、“讨厌”硬生生朝他戳了过来!字字如刀全戳在他心口上!凭什么一直以来受尽折磨的都是他啊!
云瀿将怀中之人扔到床上,随之倾身用力压了上去,不顾那人推拒的双手,任由他胡乱拍打,只管双手捏住他面颊下颌,眸中暗色涌动,便忽然低头,重重吻了下去。
早就该这么做了,管他是不是纯白如纸,管他是不是还记得他!是否会吓到他!
——应该把他关起来!用绳子捆住双手,用链子锁住双脚,让他哪里也不能去,让他眼中只看得到一个我。要给他喂麻痹神智的药,免得他哪一天突发奇想便又生死永隔!要迷惑他,腐蚀他,让他食髓知味!让他眼里,心上,欲中,皆系之于我……都是我,只有我!
师兄啊,从前你囚我缚我,而今我囚你缚你……呵呵!谁叫你我本来就同是一个人呢?!想来就算你恢复记忆,也不会怪我罢!
可我,只是想想罢了。我终究还是舍不得啊——
云瀿退开些许,望着眼前这张满是泪痕的脸,心痛难抑,伸手为他拭泪,却不妨自己眼中一颗清泪猝然滴落,竟正正落在那人同样泪湿的眼中。
云瀿直起身,坐到一旁。过了半晌,终于漠然道:“你走吧。”
青蘩半天没有动静,怔怔摸了一会儿眼睛,忽然问道:“去哪里?”
云瀿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淡然道:“去找阿碧。你不是想喝百花蜜么?”
想来自己也是好笑,竟然为了这一瓶百花蜜大
', ' ')('动干戈。师兄一定被他吓到了吧?
可现在的他实在没有心力再安抚他,等他喝完他的百花蜜,回头再说吧。唉!
青蘩坐起身,靠近云瀿,伸手扳过他的肩,待二人视线相对,便伸出一指抚上了面前这人的唇瓣,微微用力轻叩他齿关,勾唇而笑:“我最想喝的蜜,分明在这里。”
说着便在那人惊讶又茫然的眸光中,贴了过去,覆唇而上。
柔软的舌尖舔过唇缝,探入齿关,寻到那一处久违了三百年的甜蜜所在,便轻轻勾住了,极尽温柔地缠绵。
带着无尽的思念,疼惜,与珍爱。无限柔情蜜意尽付其中。
一吻毕。
云瀿倏然泪落,颤声道:“师兄啊……”
青蘩双手扶住他的脸,拇指轻柔揩过他眼睑,然后在他眼睛轻轻落下一吻,与他额面相贴,低声叹道:“让你久等,是我对你不住。”
云瀿伸手搂住了青蘩的脖颈,紧紧地与之靠在一起,泪如星雨:“师兄,我好想你,好想你啊……”
青蘩叹息着亲吻他的眼睛,将他泪水尽皆舔入口中,将那咸涩滋味深深记入心里,暗道,只此一次。从此绝不让这人再因他而落一滴眼泪。
手探入怀中人衣袍之下,没有隔阂地抚上了这人的腰身。掌心熟悉的触感是那么温暖而美好,仿佛从未分离。
青蘩不禁眸色渐深,便转而又想到,若因情动而泪溢,当然不算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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