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七点,广场舞大妈便已经出动,随着《荷塘月色》的节奏舞动身姿。
遛狗的,放夜光风筝的,打海杆垂钓的,穿着轮滑的孩子们成群结队穿梭。兜售小玩具的商贩们摆弄着摊位上的各种小玩意。
成双成对的情侣们手挽着手,其中也包括余欢和林有容。
他们自风帆广场弯弯绕绕,拾级而下,逐渐远离了广场的喧嚣,不多时来到静谧的江边。
滚滚的江水流速极快,触手可及。
潮起潮落间,波浪形的阶梯,仿佛与江水融为一体。
余欢俯瞰着阶梯上的水痕,最终牵着林有容在其三阶之上留步。
林有容松开余欢的手,将奶茶交给他,旋即低头从斜挎包里拿出一小包心相印的纸巾。
蹲身弯腰,摊开来在地上抚平:“你先坐。”
“哦。”余欢点点头。
坦然地一屁股坐下,将奶茶随手放在身边。
见林有容拉扯开纸巾,想要再次效仿给自己垫一个。
余欢面不改色,忙说:“容容,地上凉,坐我腿上呗。”
林有容转头瞧了瞧余欢,动作一滞,却还是将纸巾放在地上。
显然是不会再次上他的当!
见状。
余欢一不做二不休,拉住她的手,把她往怀里带。
微风施施然刮过,瞬息之间,把台阶上的纸巾卷进了江水里,随波而去。
同时林有容也横坐在了余欢的怀中。
“又不是没有坐过,你还不好意思啊?”余欢一脸伟光正:“你生理期,坐地上太凉了,我不放心。”
林有容转过头,看了看他的眼神。
两人十厘米出头的身高差,此际她横坐在他的腿上,呈平视状态。
余欢敏锐察觉到她眼里的慌乱,心中不禁嘿嘿一笑。
相比起被她撩,还是喜欢主动出击,欣赏她这副惶惶失措的样子。
慢慢的。
林有容回过神来,指尖捏着口罩,往上提了提。
“拿着鸡毛当令箭!”抬手轻轻一推他的肩膀。
声音显得有些紧张之外,又带着点娇嗔:“想抱我就直说!不过伱也要注意安全啊,在江边上呢!”
“放心,我浪里白条,从小在江边长大,被爷爷带着游泳!”
“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打死的都是犟嘴的——”
电光火石之间余欢接完一句顺口溜,紧接着说:
“如果说在水里扑腾费了半天劲游上十几二十米,一呛水腿抽筋就歇菜的人,也能叫会水,这句老话倒也没错。”
话题一聊开。
林有容顿时放松了许多。
她微微侧身,拿起台阶上的奶茶:“那你说,怎么样才叫会水?”
帽檐刮过余欢的鼻翼,使他一阵痒痒。
抬手挠了挠痒:“野泳随便游一圈就几千米了,我爷爷再年轻十几岁,还经常在江里冬泳呢!”
闻言林有容点点头。
从小在星城生活长大,确实经常看到大叔大爷寒冬腊月在江里游泳,还没有任何救生措施。
她将吸管戳进口罩里。
口罩一瘪一瘪。
抿了一口奶茶说:“反正我不许你野泳,想游泳可以去泳池。”
“为什么?”余欢也拿起奶茶嘬了一口。
“因为我不放心~”
“好吧。”
被关心的感觉让余欢眉开眼笑。
他放下奶茶,倏忽抬起手,探向林有容的耳际,想将口罩摘下来。
“你干嘛!”林有容忙不迭按住挂耳绳。
“我看你这奶茶喝得,是真不自在。江边上视线开阔,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我们坐的这么靠前,又不会被看到。”
“不要!”
林有容口罩底下快速蹦出这两个字。
余欢眼瞅着她的耳垂霎时从雪白变成红彤彤的,这姑娘,莫不成已经预料到他的下一步动作了?
这都没亲呢。
怎么害羞起来了!
不过温香软玉在怀,余欢心理上便已十分知足。
此际江对岸的滨江新城还是一片荒芜,未有十年后那般壮阔的灯光秀。
明月高悬,洒下柔和的银辉,为水波轻轻摇曳的江面,披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
一艘一艘的游轮来来往往。
两人吹着初冬微凉的晚风,喝着温热的奶茶,缄默之中,彼此之间的两颗心却贴得很近。
林有容横坐余欢的腿上,两手环着他的肩膀。
她在余欢身后的那条手臂,忽然不动声色收回来,轻轻地解下一边的挂耳绳。
余欢正一脸宁静,看着橘子洲尾的傅家洲,眼神缥缈。
她看着他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