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澄澄看着将酒水零食在茶几上摆放规整以后,告退离去的服务员小姐姐。
只见其在出门之前,还瞅了余欢好几眼。
门扉合拢,她顿时打趣地说:“我欢哥虽然歌唱得难听,但魅力还蛮不小,这服务生一双眼睛都黏在他身上了。”
余松年听见这话嘿嘿一笑,接过话茬:“就不能是认出领导哥了吗?”
余澄澄施施然地说:“松年啊,只能说伱不懂,或者说看得不够仔细。这带着某种沉醉的眼神,还会有些微眯,明显是花痴看到了大帅哥。这要是看到什么名人大明星,那眼睛肯定得瞪大了吧?虽说有些女人看帅哥看得入迷,也会不自觉地瞪大,但眯眼睛一定就是——”
“万一人家近视呢?”余松年突然打断她的话音。
“老弟,刚说你不够仔细!”余澄澄轻轻一笑,随即一本正经地解释:“人家要是近视,这么暗的环境,还能隔半米远看清单据上的小字?”
余松年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惊愕地竖起大拇指:“靠,算你厉害!”
余澄澄一阵头头是道地忽悠完,把帽檐往上提了提,看到余松年信服的表情,下巴顿时微扬。
“真爱的纯粹落得如此下场~你满意吗我们都别说谎~”余欢声嘶力竭地唱完了最后一句。
大老婆版本的《人质》没有尾奏,这现象级的上星节目,每一秒都无比珍贵。
屏幕上画面一闪,便自动切歌了。
余欢回过头,正看到余澄澄带着些小嘚瑟的表情。
他嘴角挂着促狭地笑意,模仿播音腔,铿锵有力地说:“接下来有请余澄澄女士,为我们带来她的拿手歌曲——《单车》!”
听见这话,林有容连忙拿起腿侧的话筒,递给余澄澄。
余澄澄脸上顿时浮现出讪讪的笑,连忙摆摆手:“有容姐,你来,你唱!”
悠扬的前奏声中,余欢手拿话筒,紧挨林有容大大咧咧地坐下。
适才小老妹笑得前仰后合的那一幕,他可还记着呢,必不可能放过她!
余欢脸上的表情笑眯眯,拿过林有容手中的话筒,强行塞在小老妹的怀里:“不急,我每个人都点了一首,橙子,到你的歌了,你就先唱。”
余澄澄嘴唇翕动了一下:“行吧……”
她迟疑地将话筒举在嘴边。
随着前奏推进,她深吸一口气,神色一正,缓缓用粤语唱了起来:“不要不要假设我知道~一切一切也都是为我而做……”
由于林有容这位导师当面,声音不自觉地抖得厉害。
然而她却唱得极为投入,忽高忽低,节奏也是时快时慢。
跟余欢漫不经心发出难听的声音相比,她是认认真真发出难听的声音。
“难离难舍~想抱紧些~茫茫人生好像荒野……”
直到进入副歌,才有了些许状态,不再那么地颤抖。
林有容提前被打过了预防针,在这一阵不堪入耳的破锣声中,脑袋瓜竟然还能随伴奏轻轻点着。
漫长的两分多钟过后。
‘改编’得面目全非的《单车》终于唱完。
尾奏声中,余澄澄嘴巴对着话筒,转头向林有容问道:“有容姐,你看我唱歌,哪里需要改进的?”
言罢。
便将话筒放在茶几上。
林有容顿时无言以对,陷入了沉吟……
她感觉余欢只是音准跟音色很差的大白嗓。
能玩吉他指弹,还会写歌作曲,节奏感非常好,唱出的每個字基本也都踩在拍子上。
而余澄澄是真的五音不全,完全找不到调,完全没有气息,节奏感更是一塌糊涂,简直是哪里都需要改进——
总之。
没救了。
外行人耳中,可能认为这两堂兄妹的歌喉半斤八两,然而,林有容对此却是洞若观火,心知肚明。
林有容想了又想,再三斟酌。
直到《晴天》的前奏响起,她瞅着余澄澄一脸期待点评的表情,虽然对方嘴里问的是‘哪里需要改进’,但这会要是一五一十地列举,那就只能说情商太低了。
按照林有容的经验,自然是要先夸两句,再指出问题!
可,实在没处夸,还全是问题……
她只能微微颔首说道:“澄澄,你粤语挺标准的……”
余欢闻言,再也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林有容轻轻咳了咳,强忍住不跟着笑出声来。
“橙子啊,你有容姐的意思是,你只有粤语标准,其他就没啥可说的了,朽木难雕,就这么着吧,哈哈哈!”余欢热心地当起了翻译。
林有容由于本来心里就是这么想,正欲稍微反驳一下,讲几句场面话,却不知从何开口……
《晴天》钢琴前奏过后,进入主歌。
余澄澄听见余欢的话,登时就翻了个白眼。
杰伦哥的微弱和声,不知不觉传入耳际,她一瞥身旁的小老弟,
小老弟坐着宛如鹌鹑,也不主动拿话筒唱歌,只是嘴角上扬得比 AK还难压,明显在隔岸观火。
她连忙转过身,轻点后面墙上的触控面板,暂停歌曲。
果断选择转移话题,欺负小老弟。
余澄澄一手拍了拍小老弟扎实的肩膀,一手拿起话筒递上,说道:“到你了松年,怎么不唱啊?这是你每次唱 K的必点曲目!”
余松年没有立刻抬手接话筒,而是嘴唇翕动,弱弱地说:“姐,我能开原唱不?”
“我们平时唱 K都不开原唱,你现在要搞什么特殊?”余澄澄斜睨着他。
“行吧……”余松年弱弱地将话筒接在手里。
余澄澄见状,嘴角憋着笑,转身点击控制面板上的重唱图标。
与此同时,余欢瞄着茶几上的五支 330毫升小瓶百威,好奇地问道:“今天哪位女士要喝酒的啊?”
钢琴声在包厢内悠悠回响,余澄澄闻言,提高了些声调说:“我问有容姐喝不喝酒,她说我要喝的话,就陪我喝一点!”
“噢。”余欢了然地点点头。
余澄澄嘻嘻一笑,继续补充说:“松年要开车当司机,明天一早还要去送货,你又是一杯倒,总之——你们两男的就喝可乐吧!”
“刻板影响了啊!”余欢却是俯身拿起烟灰缸旁的开瓶器,笑了笑说:“我怎么也陪你小酌一瓶。”
开玩笑!
这种小瓶啤酒,他哪怕酒量再差,至少也能灌个五六瓶吧?
余欢一连开了三瓶酒。
忽觉不对劲。
怎么感觉耳朵里,就只有杰伦哥的和声?
有专业人士在,以往吼得最大声的小老弟,此刻明显束手束脚,跟着伴奏在小声哼哼,企图蒙混过关。
他放下手中的开瓶器,转而抄起茶几上的话筒,促狭地说:“声带落家里了?大声点!”
正摘下口罩的林有容扑哧一笑。
余澄澄捧腹大笑着点了点头,大声附和:“就是就是!”
余松年饱含怨念地瞥了余欢一眼,却是有些被激将到,干脆就豁出去了。
微微翕动的嘴唇加大幅度,提高了七分音量:“还要多久我才能在你身边~等到放晴的那天也许我会好一点……”
说话时本就浑厚的嗓音,此刻就像是被塞进了一个狭小的盒子里,显得极为沉闷。
轻快动听的《晴天》,被他唱得犹如灾难现场。
音准飘忽不定,时而高得离谱,时而低得吓人,每一个词都仿佛在颤抖着求饶。
还完全不在拍上,原本轻快的节奏,如同老牛拉车般缓慢。
包厢里,音乐伴奏如汹涌的浪潮。
难听的声音也一波接着一波地冲击着耳膜。
余欢将三个玻璃杯里注了些许啤酒,稍微晃荡后倒进身旁的垃圾桶里。
略作清洗后依次注满。
而后,余欢呲着大白牙,举起酒杯:“来,我们仨先走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