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卢豆,再也升不起任何抵抗的心思。
他最敬佩的头儿早在第一次突围时便没了性命,他的弟兄们也都死了,他们所有人都没能离开这个小院,就这样成了瓮中之鳖。
这样想着,他颤颤巍巍的咬紧了牙关,准备将准备好的毒药吞咽下去。
然而,一道慵懒的男声响起。
“卸了他的下巴。”
裴慎缓步走了出来,他刚开口,追风便迅速出手,将卢豆的下巴卸下了。
卢豆瞪大了双眼,还未开口,便有人将他的嘴巴堵住。
追风冷冷道:“带走!”
卢豆认识裴慎,在看到裴慎出现的那一刻,他的心就凉了。
不好了。
卢豆心中想着,他本就不是什么性格坚毅之人,不然方才就同几个首领一块去死了。
他的眼中充满恐惧,一时间,脑海中划过许多念头,甚至在想,自己就不该领了这次任务。
然而,无论他如何想,都改变不了这个结局。
裴慎只留下了三个活口,若非是还要利用他们之间的互相猜忌打探消息,裴慎甚至只愿留下一人。
这些叛军的手下,手中不知沾了多少无辜之人的鲜血。
裴慎厌恶的看了眼满地的尸体,带着人离开了西院,这的尸体,自会有人处理。
方才寂静的陆国公府,突然变得热闹起来,灯火通明的,来来往往的下人从各处走来,全都到了西院去。
瞧着满地的尸体,他们眼皮子都没眨一下。
能够留在陆国公府伺候的,自然都是随着陆老爷子一路走来的老人,他们当年也都是上过战场拿过刀枪的,北狄兵都不知杀了多少,更何况是这几具尸体?
此时的陆国公府前厅,下人们齐刷刷地站在外面,绝不靠近前厅。
里面,陆老爷子捏着茶杯,冷声道:“当真是嚣张!她难道以为我对付不了她?先是谋害淮安性命,后是与鬼樊楼合作,直接闯入我陆国公府行凶,她当我这国公的爵位,是世袭得来的?”
对陆清婉,陆老爷子已是厌恶至极。
陆淮安的脸色苍白,他悄悄地看了眼陆知微,却没得到陆知微的回应。
一想到自己曾对陆清婉手软,他心中便格外不安,格外愧疚。
“我……”陆淮安张了张嘴,声音有些颤抖:“祖父,若是我出面作证,能否将陆清婉……绳之以法?”
“陆清婉犯下的,是谋逆之罪!”陆淮安咬牙说道。
他终于将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之前他不愿说,是因为他还对陆清婉存有一丝妄念,他以为陆清婉会顾及姐弟情分。
可三番两次的刺杀,足以让他明白,在陆清婉这样冷血的人眼中,是不存在姐弟情分的。
如今陆清婉最想杀的,恐怕就是自己了。
他低着头,有些丧气。
因为陆清婉,他伤了多少次真正在乎他的人的心?
陆淮安想到这,下意识朝着陆知微的方向看去。
不过陆知微眸光冷淡,只与他短短的对视了一眼,便转头看向了裴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