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退一步赌一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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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修云教成煦识字以来,不过两个月,成煦就能识得百余字。

二人每晚最常做的事就是练。成煦用那支旧毛笔蘸着水在土墙上练字,修云在一旁指点一二。

成煦看着自己七扭八歪的字,总是自愧不如,但每当他夸修云写得一手好字时,修云只是轻轻地摇头,说现在手上没力气,字也是软绵绵,无筋无骨的,言语间无尽怅然。

这日成煦在练习着写修云昨日教的关于梅花的小诗,写罢还在诗旁歪歪扭扭地画了几朵梅花,逗的修云笑出声来。

但修云看着这几朵梅,看着看着笑容凝固了,皱起眉头。

成煦心里一紧,忙问道:“怎么了?”

修云缓缓说道:“那日在书斋,正午的时候我看到窗棱上的梅花纹印在你身上,当时觉得别致有趣。现在想起来确似乎有些蹊跷。”

“书斋二楼共四扇窗,而这四扇中仅一扇窗是梅花映日纹样,其余均为冰裂纹,当时注意到了但未深思这其中缘由。后来你带我去后山俯瞰整个郑氏庄园,各房的琉璃瓦被正午的日光照得十分耀眼,后来我又细想了一下,似乎有一处因不远处另一楼阁的遮挡隐在了一片光亮中,那便是书斋。或许不对称的窗格纹样和刚好遮挡住的阳光有什么联系”,修云继续解释着。

“不过,也可能是我疑神疑鬼,怎么想都觉得有些牵强。”修云低了低头,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成煦握住修云的手,坚定地说道:“不,修云,有一线希望我们都试一下。”

想要在正午时分溜进书房对一般仆役来说或许是轻而易举,但成煦和修云两个奴隶,脚上又拖着镣铐,很难不引起注意。

但他们要做的就是引起注意。

按照二人昨晚的商议,成煦将提前编好的草绳,拴在水面鸳鸯的一只脚上。由于遍草绳的时候就编入了鱼食,故而鸳鸯回到水面游水时,身后便引来一连串的红鱼追逐。

鸳鸯脚下的草绳有多长,身后就聚集了多长的红鱼,一时间甚为壮观。

果不其然,仆役都以为是天降异象,纷纷赶到池塘边观看。

两人就藏匿在不远处的草丛旁,等围观的人愈来愈多时,便伺机赶去书斋。

登上书斋的二楼,果然即便是正午,书斋中也因周边亭台楼阁的遮挡显得落寞异常,仅有一缕阳光透过重重遮挡,偏偏就穿过映日梅花纹的窗格中那个环形日纹,当当正正地照在一块地砖上。

修云走进那块地砖,试探地敲了敲。

没有任何反应。

又多加了几分力敲了敲。

突然,那面之前丈量过平白无故多出半掌厚度的墙面缓缓移开,露出一个约莫有一本书大小的暗格。

修云和成煦喜大于惊,连忙走上去查看。

暗格内有一本书和一个小锦盒,二人来不及多想忙把这两个物件藏在衣襟内。

临走前,修云俯下身又敲了敲地砖,恢复暗格的原样。

两人从书斋回来后,虽然还是佯装若无其事地做着管事分派的活计,但都盼着赶紧做完,不由得手上的动作也加快了许多。

当晚二人一会到棚里,就迫不及待地拿出那本书和锦盒。

修云翻了几页说道:“这确实是郑御医留下的医典,但这本医典却没有写完。”

他给成煦翻看着医典,边翻边说:“不知为何,仅写了十数页就没再写下去了,最后停在的地方是记录的……蚀心蛊……”

修云看着看着确没有再说话,陷入了沉默中。

成煦焦急地看着他,只恨自己识得字太少太少,读不懂医典。

修云抬眼看着成煦,却是带着一些失望的语气说着:“成煦,或许我的伤有得治。”

说完,却是一声冷笑。

成煦不解。

修云指着最后的未完成而那一章里的图说道:“郑御医当年在祖宅附近发现一奇异药草,药性平缓,药效确奇好,经脉有损之人服之可修复通畅周身经脉,对于像我这样的人来说可谓是逆天改命,故而郑御医给它命名为复生草。”

成煦接过书,看着那副图,只觉十分眼熟。

突然,他拉过修云,指着那副图对修云说:“修云,我见过这株草,就在我带你去的后山山谷里!”

成煦一时间狂喜不已,问道:“修云,是不是这个吃了这个草就可以治好你的伤?”

修云又无奈地摇头笑了笑。

“复生草仅草籽可药用,但每三年正月时才能结出草籽,且十收九败,故而稀有异常,而且因其药性平缓需分三次连续服用一个月,方可起效,如中断一次服药或中途又再次受伤也无法积累足够的药力,最后都是功亏一篑。”

“因而郑御医为能让这一奇药惠及更多人,故而以复生草草籽为主要药材配制出一副药方,仅服用一颗即可见效,命名为复生丸。”

“可惜,复生丸配制好以后郑御医在为一位患者诊治时用了该药,却发现或许是药方中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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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药性更为猛烈的药材,以催化复生草药效,却受到了始料不及的后果。郑御医服食后剧痛难忍,捱过剧痛后,那位病人经脉得以修复,但经年后却是发现逐年累计的蚀心般的痛楚愈发强烈,最后不治生亡。”

“郑御医知晓后亦是心痛不已,悔不当初,自己本意为复生却造出蚀心之蛊,不配从医,故而辞官归乡,封存医典与蚀心蛊。或许这就是为什么郑氏后人不精于医术的缘由吧。”

修云拿起锦盒里的那枚药丸,说道:“这也许就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说完,就要吃下那枚药丸。

成煦迅速夺了过来,满眼哀求:“修云,这个真的吃不得,这不是药,是毒啊!”

此刻的修云是成煦从来没见过的,满脸写着不甘与隐隐的愤怒。

“你让我怎么选?”修云冷冷地问。

一面是为奴为畜的不甘,一面是挫骨蚀心的痛苦。

听成煦的话,苦等三年,忍屈受辱,等一株结不出草籽的复生草;还是服下不知什么时候会了结性命的蚀心蛊,去搏回应有的人生。

该怎么选?

成煦只有紧紧地攥着那枚药丸,说不出一句话。

“与其在此蹉跎三载,仍未知前路,不如放手一搏。”

“不行!”

修云也没见过这样的成煦,平日里的成煦对修云百般照顾,千般呵护,而当下这样的决绝是从来没有过的。

成煦扑通一声跪在修云面前,声泪俱下。

“修云,我知道我阿成没有那个斤两能左右你,沦为奴隶不是你应有的命,被蚀心之痛折磨而死更不应是你的命啊!眼下确实没得选,但我不想眼睁睁看你选到这条绝路上!三年之后复生草没有结出草籽,那我一定喂你吃下蚀心蛊,蚀心之痛折磨你一分,我便割自己十刀,你离开人世那天我也绝不独活。如果世上真的就只剩这一条绝路,我定陪你一路走到底!”

修云皱紧了眉头,闭上眼睛转过头面对着墙壁,不去看成煦。

成煦还是不依不饶,他拽着修云的衣襟不断地求着:“求你,求你,求求你再等等。”

成煦看不到修云的脸,只能看到他的肩膀在微微颤抖。

过了良久,成煦听到修云低声应了一句。

“好。”

心悬到了嗓子眼的成煦,瞬间放下了紧绷的神经。他抱着修云的腿,泪流不止,他不知道今天的劝阻到底是对还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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