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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次成煦开启了他入赘女婿的生涯。
通过苏韵的运作,他更名改姓为苏敬。真正的苏敬是苏韵的远房亲戚,虽同为世家出身,可惜家道中落,早已与主支断了联系。又因穷困潦倒,一家人食不果腹在一次饥荒中早已辞世。落魄的亲戚的结局自然是不会得到苏氏族人的关心,但苏韵得知此事后还是体面地安葬了一家人,但未将苏敬的死通报官府。
而成煦摇身一变,再次出现时就已经是苏韵远房亲戚,多年来对苏韵痴心不改,千里求亲,在苏韵的坚持下,这门两情相悦的亲事也就定了下来。苏敬一家本就远离岑州,族内见过苏敬的人本就寥寥无几,更何况那还是在苏敬幼年时的一次来岑州探亲时,所以当气宇轩昂的苏敬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没有人质疑这凭空冒出来的远房表哥是谁,都是羡慕这么个穷小子居然能娶到苏氏生意的当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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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元年,应川十二县中六县失守,卫军疯狂反扑,楚君毫无反击之力,然修云与四皇子李绪联手斩杀卫军主帅。与此同时朝野上下对文氏怨声载道,再加之文逸恒战败连连,致使文承宗本已掌控在手的权柄岌岌可危。丞相周来秘密暗杀儿皇帝极其生母,拥立章王李绪为帝,改年号为建安。
建安二年,李绪为修云平籍,封应川将军,官阶正四上。文氏郝氏一党强烈反对,然而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周相联合党羽力挺建安帝,平籍封将一事方得尘埃落定。同年,成煦改名为苏敬,入赘苏家。
建安四年,在苏韵的运作下,由苏氏族人举荐成煦出任岑州参事,官阶正八品。同年,修云收复应川重山县,并与江州徐氏贵女徐月棠成婚,说来徐氏一族与文家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徐月棠的兄长徐长漠早早进入武平军,最后任文逸恒副将,但在跟随文逸恒出征应川时不幸战死。
建安五年,修云收复应川独山县、盛川县。
建安六年,成煦升任岑州别驾,官阶正六品。同年,修云收复灯山县。
建安七年,成煦从岑川升任京官,任门下省兵部员外郎。同年,修云收复彪山县。
建安八年,修云收复所有应川失地,当年获封长平侯,官衔也升至一品骠骑大将军,并任应川都尉,裁决应川地区一应事物。而另一位侯爷,文承宗却在这一年辞世,建安帝李绪赏赐了超规格葬礼,而文逸恒也顺理成章地承袭武平侯爵位。同年,成煦任门下省兵部郎中。
建安九年,成煦升任门下省户部侍郎。
建安十年,成煦获封三品,着紫衣,金玉带,正三品紫金光禄大夫,领御史大夫职,掌台狱。同年,滕州撤都尉府,划分为三个州,武平侯不再担任滕州都尉,但仍统帅武平军。
建安十二年,建安帝欲为长平侯加封尊号,留守应川十余年的修云得昭回京。
成煦这些年扶摇直上,官运如坦途,除他政绩确实出众之外,也多亏了“夫妻二人”的联手运作,更是靠着世家身份与周相一党走得紧密,周氏一支接着从龙之功在新朝势力水涨船高,而当年风光无限的文氏郝氏已出现颓败之势,虽然文承宗靠着武平军,并未在新朝中一败涂地,但文承宗离世后,建安帝李绪逐渐收回权柄,裁撤都尉府,让文逸恒失去都尉大权无异是对文氏的一记重击,让众人纷纷忧心悬在武平军头上的那柄刀或许会随时落下,到时武平军被收编重整也是不无可能。
反观另一都尉府应川,确是一番全然不同的光景。
成煦在兵部供职虽短短两年不到,但也让他接触到了许多内部呈报。他仔细读过修云数年来呈上的每一封战报与奏疏,试图从这些文字中拼凑出修云的所思所念。
应川地广人稀,修云虽斩杀卫国主将能够让守备军喘息片刻,但终究是人丁单薄。多谢文承宗多年苦心经营,武平军掌控者大楚上下最精锐的兵力,加之文氏一族在兵部户部耕耘多年,几乎掌控了大半全国兵力的粮钱补给,武平军一撤出应川,更大的危机向应川守备军扑来。
缺兵少粮。
但修云不为争功争宠而冒进,而是谋定而后动。走一步,想三步。
李绪初即位时政权不稳,周相与文氏的缠斗亦是喋喋不休,修云知道上京的关照也是鞭长莫及,只能靠自己。他咬着牙支撑多年,兵少则重防守,一面休养生息,一面操练士兵。一面耗着卫军,不正面应战,却小仗不断,另一边逐步切断卫军粮草供应路线,形成围攻之势。收复失地的六年中凭借着应川境内新开垦的荒地,加之境内富商定期捐赠,应川军已能够自给自足,粮草无忧,银钱充裕。
修云也并非凭借一人之力,他广开言路,招揽贤才,治下赏罚分明,用人亦是不拘一格。修云麾下的崔红英就是在这当中脱颖而出的一位巾帼英雄,女扮男装混入军营,因其胆大心细被修云挑中作为左路军主帅,尤其率领将士攻克两座沦陷城池后名声大噪。修云从不据功,更没有将应川军据为己有,他前些年常常亲临战场,冲在战事最前线,但旗下将士培养成才后,大胆启用新将领,放手磨练新人。久而久之,
', ' ')('大楚上下都知道只要肯做事,只要有本领,无论出身如何都能在应川挣出条出路来。
成煦每每想到修云的将帅之才,就对文氏郝氏恨入骨髓。
如果不是他们泯灭人性,又何至于让修云蹉跎三载,让修云在最好的年纪不能上阵杀敌,反而拖着旧伤累累的身子,忍辱受屈做着低贱的活计。
但成煦有一份不解从未想通。那就是,为何修云已是一方封疆大吏,更是位列侯爵,为何从未见他对文氏郝氏有过任何动作?收复失地的六年中战事频繁、无法顾及,这能够理解。但应川全境收复后为何还与武平侯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如果说是因为长平侯夫人徐月棠背后的徐氏与文氏千丝万缕的关系,这样的解释成煦也无法说服自己。
成煦只有一直秘密收集文氏郝氏的罪证,不敢轻举妄动。
其实说来这十余年间,成煦并不是没想过去找修云,但是日子越久底气越稀薄。
尤其是建安四年,修云与徐氏女成婚后,这念头更是躲在角落中不敢拿出来想。
听闻那徐夫人花容月貌,温婉如水,背靠着江州出了名的世家,身份尊贵自是不用说。成煦想也就只有这样的贵人才配得上修云吧。
成煦也学到了世人成婚是讲究门当户对、男才女貌。所以修云为什么要跟他一个男人在一起?
哦,对了!他成煦还不是男人,只是一条被肏烂的狗。
他有什么?目不识丁?烙满了奴印的身子?还是被肏烂的穴?没人想要跟一个奴隶在一起被人耻笑、平白受辱、忍饥挨冻……
他能靠一时欺瞒让修云正眼看一次已经是天大的福气,还有什么资格有妄想?
妄想和修云双宿双栖,一生一世?
配吗?
从来都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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