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柔和绵长,温暖的青色木灵气缠绕着她纤美的指尖,他闭上眼睛,静静聆听,少女细软温润的指尖像是拂进了他的心里,如同有叶芽在抽动的生机,一点点舒开他的伤痛。
他靠在柱子边,身上的伤痕在她琴声的抚慰下,全部愈合,思绪飘得很远,他想起五岁前的事。
春天里,母亲抱着他在繁花缀锦的院子里放纸鸢,天空很蓝,只有几丝白云,他高兴的眯了眼睛,孩童欢快的笑声响在他耳畔。
夏天里,他坐在明瓦轩窗提起紫豪笔生涩的落在宣纸上晕染开一团红,外面的粉白色荷花盛开在烂漫的晚霞里,几枝蜻蜓扇着翅膀从**上掠过,荡漾开一圈橘红色的波浪,父亲一只大手扶住他的手指耐心的教他如何运笔。
秋天里,他站在广袤的原野上,父亲牵着他的手,母亲给他披上香香的蓝丝披风,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那是一个四岁的孩子最幸福的时光。
冬天里,园子里的朱砂云梅开了,他抱着暖手炉,踩着厚厚的积雪踮起脚摘下两只含苞待放的,小跑着送去母亲院子里。
所有儿时的影象在凤玖夕琴声里融融化开,那些令人不可自拔的黑暗仿佛都被瓦解了。
他舒服的睁开眼睛,少女像是一枝绽放在黑夜里的素兰,清丽,优雅,照亮了他的视线,纵然时间消磨,纵然流年似水,也不会旧了她素衣清华绝雪月。
琴声渐渐停歇,庭外的夜很清。
木灵气散开,她的声音像是清澈的玉铃在轻轻的摇,“你可好些了。”
他眼眸里光影澄澈,轻动着唇片:“四公主,这辈子,玉楼的心结恐怕只有你能解开了。”
他的神情像是得到了解脱,很安然。
凤玖夕起身道:“本宫只是在给你做引导,真正要解开心结,还是靠你自己。”
她漫步出房间,玉楼穿好衣服,在房间里呆呆的站了一会儿,才跟着出去。
今夜,贾氏钱庄里鸡飞狗跳,迎来了最恐怖的一天,贾庄被凤玖夕和元如烈打得哭爹喊娘,他连天字号手令都交给凤玖夕了,不敢在犯太岁动土了。
他即是主动给的凤玖夕就收着了。
宫里一头,太子和丞相的战斗还在继续,这次铁了心要把他拉下水。
弦月高挂。
太子摆了一大桌子菜,弹琴唱歌。
凤玖夕在门口就听到他破锣歌声。
深吸两口气才进去,他正唱得投入,魔音的穿透力很强,她晃了晃脑袋,跑过去横声阻止。
“好哥哥,求求你别唱了,我耳朵快聋了。”
太子扫兴的停止。
“玖夕,连你也不理解我。”
“好哥哥,这不是理不理解的问题,不怕得罪你,你真的不适合唱歌,还是弹琴比较合适。”
“好香。”她闻到了一大桌子菜的香味。
“太子哥哥,我正好没吃饭。”
太子道:“你又出去闯祸了,这夜了还没吃饭,还好我有先见之明,怕把你饿着,哥哥待你可好。”
凤玖夕满面虚伪的笑:“全天下最好的太子哥哥。”
凤酒歌满脸宠溺:“就会臭屁。”
凤玖夕抓了个鸡腿来啃。
“这么晚了,太子哥哥找我何事。”
“先说说你的事。”
凤玖夕把去贾庄和在鬼市外围开玖宝号的事告诉了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