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弋冉心道觉得可惜,该再深些的,破相了才好。
奈何沈纭嫣舍不得,她登时小步快移地上前,挡在了宋齐召身前,期期艾艾道。
“阿娘使不得,是宋郎救了我。人家如今是我的恩人,古人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嫣儿愿意以身相许……”
“住口,他一介布衣,一无功名,二无才学,想娶你,做梦!”
沈李氏的话说的直白,沈纭嫣却不肯作罢,拉着她的袖子撒娇。
“阿娘,功名可以后考,德行才是首位,我认准他了,您若不依,府里还不落个知恩不报的恶名!”
沈李氏只感觉气的天灵盖冒烟。
宋齐召几斤几两,她一眼就能看个大概,绝非良人。
沈李氏强硬地拽着沈纭嫣就往回走:“我看你是落水后糊涂了,阿娘这就带你回府好生调养!”
这么多人看着,她女儿的清誉可毁不得!
沈弋冉哪能纵容沈李氏把这好戏翻篇。
她登时打着扇子路过宋齐召的身边,焦急道:“嫣儿纵然只是庶女,却也因为亲娘抬了正妻算是我半个嫡妹,肖想攀高枝?你也配!”
此话对于宋齐召而言,跟摁着他的自尊在地上摩擦没区别,毕竟读书人最是清高。
果不其然,宋齐召的脸色如墨般黑。
火势不猛,还需添柴。
沈弋冉继而声音高了几分,“我要是你就乖乖歇了提亲的心思,落水而已,算不得肌肤之亲,高门贵女岂能下嫁?!”
这话语一石二鸟,被沈李氏拖着的沈纭嫣瞬间被点拨了。
只要能嫁给宋齐召扭转命运,湖都跳了还在乎现在这一时半刻?
既然水中之事不可见光,那就换一个法子。
沈纭嫣心中暗自打定主意,猛地挣脱沈李氏的束缚。她绕过沈弋冉,脚步一转,抓着宋齐召的衣襟就踮脚递上了香吻。
众目睽睽之下,便是想赖也无从下口了。
沈李氏又惊又怒,向来惜女的她竟然破格甩了沈纭嫣一巴掌,响声清脆。
“混账东西!不知羞!”
言罢,也顾不得旁人如何评说,沈李氏手死死地拽着沈纭嫣回了家。
全然忘了还有一个沈弋冉站在原地。
马车想必也被使唤走了,一旁的丫头有心想提醒,而沈弋冉却摇头。
“不过是一辆马车而已,上哪里雇不来?你瞧着今日的事可荒唐?”
沈弋冉的态度随和,仿佛事不是出在沈家。
丫鬟白栀点头又摇头,声音弱弱:“奴婢不敢妄论,只是二小姐一向眼高于顶,怎么会看上那种人,怕不是落水招了邪……”
“缘分的事难说。”
沈弋冉叹了一口气,余光却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看客,其中不乏舞文弄墨之辈。
“不过若是编作戏文想来定然能够日进斗金,走吧,回府。”
沈弋冉点到即止,在场都是聪明人,点名道姓碍于太傅府的名望定然是不能提及的。
但是戏文里的风流韵事就不一样了。
消作饭后谈资,酒馆茶楼定然客满为患。
上了丫鬟雇过来的马车,沈弋冉坐在软蒲上,喝着白栀递过来的桂花茶。
马车从青石板踏过,晃晃悠悠间,她的思绪也越拉越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