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人穷归穷,十里八村的市侩都搁在家里供着,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同日出嫁是沈纭嫣向沈李氏求来的,为的就是让沈弋冉好好尝一尝她前世独守空房屈辱的感受。
而花轿刚起步,军中已然差人前来。
“城郊匪患四起,已伤民众数人!”
话音刚落,盖着盖头的沈纭嫣就迫不及待的笑出了声。
人群里也不负她所期待的传来了唏嘘的声音:
“这沈大小姐怕不是克夫,大好日子新郎官上战场,活寡死寡难说哦……”
“可怜了,新婚之夜守空房,一生之辱!”
沈弋冉扬眉,看来捉奸事件后,沈纭嫣长了点脑子,但是不多。
她抬手,在薄瑾年前掀开了盖头,低嫁穿红,高嫁穿绿,一身端庄大气的绿色婚服,衬得她已有了几分主母的气势。
“夫君乃天子门生,当以为国分忧为先,小家为后,我知晓的。”
三言两语那些说风凉话的顿时自发住嘴了,目的没达成,沈纭嫣面色难看,想要再开口,却被沈李氏死死捏住了手心。
“还想闹什么,真想让沈家彻底弃了你?!”
沈纭嫣愤恨地直咬牙,母女俩的小动作被沈弋冉听在耳朵里,却无暇顾及。
她掏出了之前备好的草药递了上去,言语温柔。
“野外行军多虫蚁毒瘴,我略得母亲两分医术,小小心意,盼夫君早日凯旋。”
沈弋冉看向薄瑾年的目光里含着担忧。
她已经嫁来,有大度之名在前,无论薄瑾年如何,她都可以过的很好。
然几日前,薄瑾年曾护过她,有恩得还。
何况,薄家满门忠烈,该结善果,这国难财不发也罢。
薄瑾年回望向她,眼前人一如前几日,他的心却陡然漏了半拍,温柔满溢。
薄瑾年双手接过时,人群里的薄老太君率先鼓掌:“娶妻娶贤,我平远候府得此主母,实乃大幸!”
“沈大小姐德行如此,难怪高嫁侯府,沈太傅教女有方啊!”
“此言差矣,该是已故沈夫人慧眼独到,那沈二小姐,啧……不提也罢!”
“花开两朵同出一门,却有云泥之别,怕不是沈量肠子都要悔青了,早知如此不如……”
沈弋冉得了众人夸赞,脸色微红。反倒是沈纭嫣气的直跺脚,低声骂道:“一群刁民,贱人,早晚死绝!”
沈弋冉的眉头微皱,这个妹妹还真是上赶着欠收拾!
“妹妹如此激动,想来担心战事?”
沈纭嫣眼睛里腾起了怒色,不顾沈李氏的阻拦,一掀开盖头:“你休想惦记我的东西!”
“原来是我会错意了,也罢,我为长姐,当做表率的。”
沈弋冉故作惊讶,随即叹了一口气,大手一扬,白栀指挥着抬嫁妆的人就上前了。
“我为女子,难以随夫君征战,唯有全部嫁妆可充军资,已尽绵薄之力。”
嫁妆是娘家最后的赋予,女子在夫家的保障,沈弋冉话语一出,四座皆惊。
“此等觉悟,我等望尘莫及!”
“沈大小姐高义,沈家出此女,该扬名四海!”
一荣俱荣,夸沈弋冉就是夸沈家,夸沈家就是夸自己,沈量有些飘飘然,笑着拱手。
可箱子一打开,沈量的脸色顿时僵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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