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北唐芸喜欢凤琰,那也及不上她喜欢她自己,为了她自己生存去,她连自己的亲姐姐都能杀害,还有什么做不了的呢?
北唐芸倏然抬起头看着北唐瑾,死死盯着北唐瑾,她将北唐瑾方才说的话快速过滤了一遍,然后便笑了。
“北唐瑾,你是想要我对付阿琰么?让我对阿琰出手,这样,阿琰便对我失望,你便能得到他了么?北唐瑾,你真是好计谋,这攻心之策,用得真是好!”若不是她脑袋足够清醒,她真的要上了北唐瑾的当了。
北唐瑾只是微笑,“所谓日久见人心,妹妹若不相信,可循一些蛛丝马迹,这个人到底对你是不是真心,妹妹如此聪慧,总是有法子试探的,不是么?”
北唐瑾也不着急,挑拨北唐芸和凤琰的之间的关系不是一朝一夕的,她需要时不时在北唐芸的脑子里灌输一些什么,时日长了,她再在凤琰的身上动些手脚,这裂痕便容易产生了。
北唐芸盯着北唐瑾微笑的面容,心中想着她说的话,的确是,即便是阿琰对她是真心的,她试探一也是为了更保险的,她将所有的赌注都压在这个男人的身上,一定要确定万无一失才行啊!
刚过了晌午,秋荣便进来禀报,“小姐,这是明王府递上来的。”
北唐瑾打开书信一瞧,是凤晰琀的笔迹,便想起昨晚上那封信,她此时还未回信,因而,对方仿佛是着急了,想要她过去一叙。
只是,北唐瑾此时并不想见凤晰琀,她只觉此时一想到凤晰琀,头就痛,因而,她总是强迫自己不去想,便不会太痛得厉害。
“你告知云珠,等过几天他们家王爷好些了,我再亲自登门。”
秋荣点点头,瞧了一眼紧皱眉头的北唐瑾,担忧道:“主子,奴婢记得,明王似乎很少递贴在上来,怎么这次反倒殷勤了?此人反复无常,又做事诡盗,小姐一定要小心才是啊!”
北唐瑾一听,眉心皱得更紧了。
没错,凤晰琀的确是同秋荣所说,反复无常,做事诡盗,因而,不能轻易相信。
可是,可是,可是她已经对这个人动了心,这便有些糟糕了。
“小姐,你是不是又头痛了?怎么自从从破尘庵回来,小姐便时而头痛呢?难道是因旧疾的缘故?”秋荣想到了症结点。
北唐瑾直觉头又一阵疼痛,秋荣见了又点了一根安神香,使得味道更浓郁一些。
“秋荣,你明日安排乐先生同我见面吧。”北唐瑾用力掐着眉心道。
“小姐是想让乐先生瞧瞧您的病症么?奴婢想,小姐是得让乐先生瞧瞧了。”
北唐瑾道:“了解一些宫中的情况,我的病症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时而痛些,不总是发作。”
秋荣立即劝道:“小姐,您可不能看轻了这病症,虽说并不严重,这对于您来说,也是个极为可怕的障碍,若是小姐因这病症耽误的要事,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啊!”
北唐瑾点点头,道:“我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若是见面,我定让乐先生为我瞧瞧。”
秋荣这才放了心,将北唐瑾的话传达给云珠,又安排了一些事宜。
翌日早饭过后,北唐瑾在杜若客栈见到了他们所说的那位乐先生。
乐先生名为,乐峰,是北唐瑾的幕僚,因当年见此人衣衫褴褛在街上行医治病,北唐瑾将其接到将军府,并拜为军医,只是此人性格古怪,很少在军中呆,经常在外便游走,北唐瑾惜才,十分敬重此人,便任由此人性子来。
她当日给永昌公主介绍的也正是此人,在那之前,乐峰在大都开了一家药铺,无偿看病开药方,只是因北唐瑾资金不足,药材还是须得病人花钱去别的药铺抓,饶是这样,乐峰也在大都获得很好的口碑,治好了很多疑难杂症,可是,到底是时日尚短,乐峰还未能名动大都,北唐瑾原本打算令其名动大都之后,让皇宫的某个贵人将其看中推荐给皇帝,可是,政局变动太快,她已经没有那么多时日能等了,便一直想着寻个什么由头,她亲自引荐此人,那日永昌公主提起皇后的病症,她便顺水推舟了,只是,她并不想其他人知晓乐峰是她的人,当时永昌公主引荐的时候,她也作了一些小的安排。
世人皆以为永昌公主那日上街是看重了乐峰的医术才将其接入宫中的,并不晓得,这中间,北唐瑾劝说永昌公主,只有选个好的由头,令皇后娘娘觉得乐峰此人医术了得,值得人敬佩,那么更有利于皇后娘娘的病症。
永昌公主听了北唐瑾的话,便以乐峰医术了得,有一颗救人的菩萨心肠为由,将其接到了太医院任职,并为皇后医治。
乐峰为皇后把了脉,不出三日便制成了一颗药丸,说是专调理女子身体的,皇后吃了几日,来了葵水,果真觉得好了许多,头不再痛得厉害了。皇帝听闻极为欣喜,夸赞乐峰乃是神医,还赏了不少金银,一时间,乐峰成了宫中赤手可热的人物,将太医院的吴太医都比去了,宫中的娘娘公主们也将以往太医无法治愈的病症说给乐峰听,乐峰用偏方也都见了效果,于是,乐峰的医术愈发被传得神乎其神了。
北唐瑾见到乐峰,见其意气风发,自信满满,再也不是曾经那个脾气很臭,不苟言笑的怪人了,不禁嘴角便有了笑意。
“请先生进宫为我做事,真是委屈先生了。”北唐瑾刚刚坐,便是这句话。
乐峰听了,心中一阵尴尬,他对他这位恩人一直没有什么好脾气,好态度,缘由很简单,她是个不过十五岁的小丫头,怎么能做他的主子呢?可是,当他得知她的身份后,便对她心生敬佩。
且不说一般的人,即便是一个大丈夫,遇到他这般脾气臭的,能有几个能忍耐惜才?可是,北唐瑾做到了,说明,她虽为女子,的确是很不一般的人。
他来大都,她就顺了他的意思,为他开了医馆,他要治病救人,她便为他出钱,真可谓是事事顺从,事事谦让,明知道他这个人就是在无理取闹,她仍是不违背了他的意愿,这很让乐峰感动了一阵,觉得自己的确是遇到了明主了,因而,当北唐瑾说要他进宫的时候,他虽然头一次拒绝了,但心中也是有些觉得对不住北唐瑾,毕竟,人家对他有知遇之恩,他总要做点儿什么报答她吧?因而,最后他还是答应了。
他本是极为讨厌宫廷的生活,可是,自从进了宫,他倏然感觉眼界更宽了,觉得自己遵从了北唐瑾的安排真是老天给他的一次机会,因此,他此时满满都是对北唐瑾的感激之情。
“将军宅心仁厚,当年不嫌弃我一身脏污还委以重任,此时想来,当年那些事情,都是我的脾气太怪了,坏了将军很多事情,还请将军原谅我啊!”乐峰十分真诚地说着,他头一次同北唐瑾说这样的话,倏然觉得鼻尖有些酸酸的感觉,只是,他不能在一名十几岁的孩子面前掉眼泪,生生将泪珠子逼了回去。
北唐瑾一听,倒是一怔,乐峰脾气十分古怪,从来对她都没有什么好脸色,只是此人医术了得,北唐瑾惜才,觉得有能力的人有些脾气是应当的,她从不在意,因而,对方倏然对她如此恭敬了,她反而觉得不太适应了。
“先生今日是怎么了?我何曾怪过先生呢?”北唐瑾觉得一阵怪异,难道是宫中发生了什么大事,她还不知晓?
“我进了太医院,看了那些珍藏的古书,才知晓,原来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古人的智慧真是令人惊叹,若不是将军您安排我进宫,我此时都只是一只井底之蛙呢!”乐峰回想自己在宫中的日子,对北唐瑾的感激之情越发浓重,心中想着,一定要做出一些什么事情报答北唐瑾。
北唐瑾一听,也明白了,为何原来脾气那么臭的人对她的态度有了这么大的转变了。
乐峰此人不慕名利,不爱财,他只爱一样,那便是医术,只要能令其提高医术,见识更多,他便十分感激,她从前也知晓这一点,只是,她提供的那些书,乐峰恐怕都翻烂了吧,因而并不觉得新奇了,自然觉得她对他的帮助不过是微乎其微,并没有太感动,然而,此时便不同,她安排乐峰进宫,真是帮到点子上了,于是往昔她对乐峰的那些恩惠便也同时在他心中扩大了数倍,对她更加感激了。
“先生爱医书,皇宫正是一个藏书的好地方,先生若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只管找永昌公主便可,她定会对先生有求必应。”北唐瑾面色很快恢复了平静,嘴角微微带着笑意。
对于永昌公主的帮助,乐峰也是十分高兴的,他对永昌公主这个人十分敬重和爱戴,虽然永昌公主是个女子,但是,她为大夏子民谋福利,献上了解决大夏干旱和水灾的水渠图样,那真是大夏之福啊!他原先从不曾想过,此生能见过这名公主,可是,他通过北唐瑾,不仅仅能见到,还能同这位公主说话,真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的事情啊!
北唐瑾瞟了一眼乐峰兴奋的神色,便知对方心中想了什么。
永昌公主在大夏百姓的心中乃是女神一般的人物,极为受到爱戴,永昌公主上街,围观的百姓排满大夏数条主干街道而不拥挤,可见百姓对其敬爱程度。
乐峰也同样对永昌公主有着这样的崇敬之情,因此,他那日见到永昌公主,激动得都说话都不利索了。
“将军放心,将军交代的事情,我定尽全力去完成。”乐峰真诚承诺。
北唐瑾要的便是乐峰这句话,因而笑道:“那就辛苦先生了。先生这几日可有什么发现?我令先生盯着的人可有异样?”
乐峰摇头道:“将军说的陈太医并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他对皇帝陛用的药也没有什么不妥,只是同我们惯常开的药方有些不同罢了,可是,那也不影响药的效果。”
北唐瑾点点头,既然凤琰安排人进去,自然不是轻易就能被人找到把柄的。
“先生可还记得陈太医配的药方?”北唐瑾觉得,既然皇帝吃陈太医开的药会死,那么,这药方一定有什么蹊跷之处。
乐峰将陈太医开的药方写给北唐瑾,北唐瑾看了一眼,皆是一些滋补的药物,并没有什么稀罕之处。
不禁更加狐疑,既然药方没有任何问题,凤琰是在哪里动的手脚呢?她又在哪里能寻到什么蛛丝马迹呢?
北唐瑾觉得,这个问题她此时还不能解决,因为便收起了药方,改日再好好研究一番。
“近日有些头痛的病症,还请先生瞧瞧,到底是什么缘由。”北唐瑾笑着将自己的病症以及近日的一些细节说了一遍。
乐峰又问了些北唐瑾惯常吃的东西,以及都做了什么事情,最后得出结论,“从脉象上看,将军的身体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想来,应当是将军近日过于操劳所致,因而要使得这病症痊愈,将军还是要好好歇息歇息才是。”
北唐瑾眉梢蹙得更紧了一些,她这些日子事情很多,哪里有那么些个时间休息?她需要了解的东西太多了,她恨不得自己长了两个脑子才好呢!
“头痛的病症只是因休息不好所致么?”北唐瑾觉得,她曾经也这般劳累过,但是并未出现过这样的病症,因而觉得十分蹊跷。
乐峰略微思忖了一番,又道:“若是如何都诊断不出,将军应当去看看巫医,或者,将军兴许是中了蛊毒了,因此,脉象上看,并没有任何的异样。”
“蛊毒?会使得人头痛的蛊毒?那是什么蛊毒?”北唐瑾也见过很多蛊毒,可是却从没听过任何一种蛊毒是控制人头部的。
“兴许是控制将军心神的,将军抵制能力太强,因而,在抗拒的时候就会引起头痛了,若是这个缘由,那么将军真是危险了,若是将军抵制不过,便要受到蛊人的控制了!”
“毒的人控制?”北唐瑾思忖着这句话,倏然想起在破尘庵那日,梅宁轩吹的那曲子,轻易便使得她心神被控制了,若是蛊毒的是梅宁轩,那么,他是怎么的呢?又有什么目的呢?
北唐瑾想不出梅宁轩是如何动手的,但是,她知道若是自己中了蛊毒,的确是十分严重的事情了。
回到听雪阁的时候,秋荣又问起北唐瑾的病情,北唐瑾将乐峰的原话说了一遍,秋荣一阵震惊和害怕,“小姐,这蛊毒是不是夏莎的,她身边的巫晴那可是巫术了得啊!她是不是记恨小姐将她扔到了棺材里面,同死人睡了几日蛊毒报复小姐的?”
北唐瑾摇摇头道:“我这几日都没有再见过巫晴了,她也没有机会手。”
“可是,若是莎公主让巫晴的手呢?小姐您在莎公主那里吃了什么东西了?秋荣一阵担忧。
北唐瑾仍是摇摇头,道:“若是夏莎早想对我蛊毒早就了,不会等到这个时候,因而,这蛊毒的事情,同夏莎没有半点关系。”北唐瑾很快就了结论。
“小姐,您怎么就知晓,这个夏莎到底是怎么想的呢?因而,奴婢看,还是将巫晴绑来,好好审问一番才是!”
北唐瑾仍是摇头,道:“将她绑来倒是没有必要,若是找她问问倒是可行的。”
秋荣一阵不满,为何小姐就这么信任夏莎不会对她动手呢?她瞧着,这个夏莎绝非善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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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奇怪病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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