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骁这才知道,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前一段时间,他给母亲的账上打了20万,见父母舍不得花,他就主动买点好酒好菜,结果还是没能让父母开心起来。
两世为人,都不知道父母亲怎么想的,他感觉很失败。
程大印接着说道:“这一年多,你的变化太大,我跟你妈都有点接受不了。我经常在想,是不是我儿子被移植了爱因斯坦的大脑?”
“哈哈哈哈,阿爸,你的想象力真丰富!”程骁夸张地大笑,以掩饰内心的慌乱。
“不是我想象力丰富,而是你的能力已经超乎我的想象。你一个月赚的钱,已经抵我们一辈子挣的了。这么多的钱,我们要慢慢享用,日子也要慢慢地变好。别想着昨天吃干盐豆子,今天就吃鲍鱼、龙虾,一步登天的日子你要不了几天就会腻。接下来,你就会寻找刺激,直到走上邪路!”
“阿爸,你放心,我不会有!”
“不会最好!”程大印将碗中的白酒一口喝光,“剩下的带回去,留我跟你爷爷还有你接着喝!明天我们关门歇业,忙了一整年,也该歇歇了!”
程骁大喜:“说定了啊!明天别让我做饭!”
家中还有那么多的虾和黄鱼,交给母亲来做,肯定比他做的味道好。
第二天就是大年三十。
中午,程骁开车带着父亲、母亲和妹妹来到老家程集,看望爷爷,顺便在二叔家过除夕。
爷爷一见程骁就问:“毛蛋儿,你去年就说要带对象来给我看看,这都一年过去了,你的对象呢!”
去年,程骁的确这么说,那时他的对象还是谢逅。
现在,他的对象换人了。
他讪笑着说道:“我对象跟她父母去金陵过年了,初六才回来,初七我就带过来,看望你老人家!”
老头子咧着嘴,露出仅有的几颗牙:“好!我给你数着日子,初七一定要看到孙媳妇!最好你们能早点结婚,我在临死之前看到重孙子!”
说到这里,老头子抹起了眼泪。
爷爷今年85了,他和奶奶一辈子生了七个孩子,前两个死于淮海战役时期老蒋的轰炸,中间三个死于三年自然灾害,只剩下程骁的父亲程大印和二叔程二印。
程大印之所以让儿子管弟弟叫二叔,而不是七叔,只是不想让父母亲想起前面的五个孩子。
前面的五个孩子哪怕只剩下一个,爷爷也许早就抱上重孙子了。
程骁见了,连忙安慰道:“爷爷,你别急,我们大学一毕业就结婚,保证让你抱上重孙子!”
“你离毕业还有几年?”
“还有三年半!”
“我可能活不到那个时候了!”
程骁急了:“爷爷,你一定能!”
娆娆也哄着爷爷:“爷爷,大过年的,说这话不吉利,快吐口唾沫,说‘大吉大利’!”
老头子被这一对孙子孙女给逗笑了,听话地吐了口唾沫:“大吉大利!”
下午,照例是男人去上坟,女人在家做饭。
程大印、程二印、程骁、程勇(二叔家儿子牛牛的大号)两辈四个人,拎着火纸往上坟岗边走去。
路上,但凡有本家或同村的人遇到,都会主动上来打招呼。
很多人都在程骁的公司里做瓦工,前天才刚刚参加过年会,看到老总来了,倍感亲切。
这些人在工地上干活时,都会有意无意地说一句:“程总是我老乡,他爷爷跟我一个村的!”
等他们从坟地回来,家里已经做好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