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修业和贺琪琪这个年过得很湿凄惨,贺文山不在家,没人给他们张罗,贺泽宇没回来,林湘南更不可能管他们。
两人和之前一样,每天都去食堂吃饭。
贺修业这些年来被林湘南养刁了胃口,吃食堂一直不习惯,整个人迅速脱形抽条,加上受不了贺琪琪折磨,这些日子下来,竟然像个忧郁的大男孩了。
小院这边,林湘南一早起来就开始和面,剁肉馅。
她和尘尘两个人不用做很多,肉馅剁好之后,调好了料汁放在一旁入味,林湘南开始忙活今天的菜。
昨天晚上捞上来的鱼,林湘南自己留了一条小的。
看着小,却也有四五斤重。
林湘南和好面后,提出鱼宰了,涮洗干净,鱼头剁掉做汤,剩下的鱼煎得两面焦黄,炝了个锅调味后,将煎得焦黄的鱼放入其中,再放入些许菜类一起炖着。
不一会儿,就把一早跑出去玩的尘尘香回来了。
中午,母子俩两人一人一碗鱼头豆腐汤,开始围着陶锅吃鱼。
尘尘给凌云也弄了点儿鱼头豆腐汤,一脸满足地看着小狗吧唧吧唧地舔食。
林湘南心中一片满足。
等年后再几个月,鱼塘的鱼就可以出了,届时,她就算是真正有了自己的收入。
如此积攒几年,将来离开,就算贺文山反悔不再给钱,她也不会抓狂。
届时改开,她再找一两件自己能做的小生意,养活自己和尘尘绝不成问题。
晚上是饺子,按照老家的规矩,林湘南一并连大年初一早晨的饺子也一起包了出来。
尘尘还小,林湘南也不想守夜,吃过饺子后照例看了会儿书,准备睡下时,外面似乎有脚步声。
“是我。”
久违的,男人的声音传来。
他从窗户里露出头,尘尘嫌弃,“你来干嘛?”
自小分离,父子不亲,尘尘甚至不觉得父亲是自己人生的必需品,说起话来也十分不客气。
男人的衣服不知多久没有换洗了,几乎看不出本来面目,远远的,林湘南就闻到一股子难言的味道。
林湘南在尘尘头上拍了一下,“跟你爹好好说话。”
她属实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回来,从床上站了起来。
“怎么到这里来了?”
男人眷恋地扫过床上的二人,油灯的光亮太暗了,只能隐约看出林湘南瘦了些,儿子长大了些。
他从兜里掏了掏,掏出一叠钱放在林湘南面前。
“这两个月的津贴,还有这回出任务的奖励。”
他声音沙哑,目光仍然没离开他们身上。
“哦。”林湘南过去数钱,闻到他身上有血的味道,想了想,没有开口询问。
她数钱,他静静地看着她数钱,直到他突然伸手在她脸上摸了一下。
林湘南吓了一跳,猛地向后就是一大步,双眼满含戒备。
贺文山愣了愣,指尖在半空中蜷缩了一下,慢慢收了回去。
“瘦了。”他说。
林湘南没说话。
“有吃的吗?”贺文山又说。
顿了顿,又说:“水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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