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里面的灯逐一熄灭了,然后就退出密室,然后藏好机关。这段时间,自打船帮和父亲接连出事后,他临危受命,虽然也是处置得当,形势也是转危为安,但他早就心力交瘁了。最后常益林就躺下来沉沉到睡去。
画面一转,就转到了常传明的藏身的水道。
且说常传明一觉醒来,觉得精神大好,他也不知几时了,就喊过康良年来问话,康良年闻讯赶过来。
常传明问道:“康执事,现在几时几刻了,你可曾外出联络呀?”
康良年答道:“启禀帮主,现在是卯时了,你已睡了一天一宿了。我昨天晚上到了地面上,最后找到了军师杨奉龙,我把您的信息告诉了他,军师激动地又哭又笑的,现在他也到了这里,来看您好几次了,看您睡得正香,所以就没打扰您。我就去叫他。”
说罢康良年就去叫杨奉龙了,此时的常传明一听杨奉龙也来了,顿时喜出望外。
就听一阵急促、嘈杂的脚步声传来,帘子一下子就被掀起来,就见一个人闯了进来,常传明一看,不是军师杨奉龙是谁。
杨奉龙看着他,急忙向前一拜说道:“卑职杨奉龙参见帮主,帮主能脱困而出,当是一大胜事;能见到帮主安然无恙,卑职就放心了。”
常传明说道:“军师不必介怀,老夫能逃出生天,也是脱了船帮兄弟的福,这次也亏了明教的“暗度陈仓之”计,帮内的情况如何啊?!”
杨奉龙说道:“帮内自打您被关押后,大都都乱作一团了,此时少帮主挺身而出,直面危难,出谋划策,让帮内混乱的局面又重新平静下来,又再次凝聚了船兄弟的心。但是副帮主方大宽已有叛离之心,对少帮主已是“听调不听宣”了,他把几个亲信堂主聚集起来,组成了一个小团体,暗暗和少帮主对抗,最后公然私下截留帮内钱财。”
常传明一听,也挺震惊的,倒没怎么情绪变动,经过这次让他差点横死的突变,他对这些尔虞我诈的种种已经看淡了,他有点心力交瘁的感觉,也萌生退隐之意了。
他幽幽地说道:“杨兄弟,“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就随他去吧。念在大家二十多年的交情的份上,就别去计较,就当一拍两散好了。”
杨奉龙一听,也大感意外,这可不是帮主以前的个性。
按照往常,他必不会善罢甘休的,必会严加惩处的,按照帮内规矩,定让叛离之人三刀六洞的。
常传明又问了些其他杂七杂八的事,再也没深问帮里的事务,似乎对帮内的事务再也提不起兴趣了。
此时的杨奉龙立时察觉出了常传明的异常,他直觉得自己的帮主好像萌生退意了,给人一种“英雄迟暮”的感觉,似乎没了以前的豪气。
杨奉龙有些不甘心,就直接问道:“帮主现在已是困龙出海,而且少帮主已经对船帮的善后之事妥善安置了。眼下船帮的根底还在,兄弟们的心也没散。现在您就是船帮的主心骨,还请帮主拿出大计,好教扬州船帮东山再起。”
常传明听后沉思起来,他最后对杨奉龙说道:“军师,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现在心里乱,也无心过问帮里的事。你想这次祸事,我负有主要责任。这些年船帮顺风顺水的,就愈见膨胀了,变得专横跋扈起来。以前你规劝过我,我还不耐烦,自以为自己就是船帮老大。开始也容不得逆耳忠言,喜欢被人吹捧,亲近那些溜须拍马之小人,比如副帮主方大宽之辈。”
杨奉龙一听刚要插话,就被常传明挥手阻止。
只见他又说道:“杨兄弟,你不要说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就是为我开脱,为了宽解我罢了。我不能在掩耳盗铃、自欺欺人了。你看这几年帮内乌烟瘴气,奸佞高位,多结党倾轧;在外横行不法,欺行霸市,横征暴敛。这还是最初的那个急公好义的船帮吗?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了,因为我早失了初心。我的姑息养奸,包庇纵容,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还连累帮内的好兄弟。我早不配再做帮主了。”
常传明此时情绪激动,话语急促,说完就咳嗽不止,杨奉龙连忙向前拍打他的背部,好让他理顺气息。
好一会常传明才平息下来,此时他觉得胸内气血涌动不止,顿时嘴里一甜;他连忙用手捂嘴,手里一热,他伸开手掌一看,掌心尽是鲜血。
此刻杨奉龙看到常传明口吐鲜血,顿时慌了神。
他精通医术,抓紧就抓住常传明的手腕把起脉来,他诊断了一番,发觉常传明身体虽有伤但无大碍,应当是“情绪失常”、“怒急攻心”造成的。
杨奉龙一看这种情况,就再也不提事关帮内的点滴情况,好让常传明静下心神来,况且他的身体也受伤,更不能再让他受刺激了,最后让他安心静养着。
于是杨奉龙就写了一个补血益气的方子,让康良年去安方拿药,他也暂住这地洞中,照看常传明的病情,给他调理一下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