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重生之郭家圣通作者:柠萌猫
第38章
郭况行却是在十数日后方才抵至河北。
回来,还不顾不上歇息,三人便先去拜见郭主。
“况儿黑了,也瘦了。”郭主看了他许久,方才长叹声。
“况儿也长大了,”郭况眼眶热,“况儿终于懂了阿母和阿姐的不易。阿母,况儿不才,两年只得了六万钱。还差四万呢。”
“也还未到三年,”郭主道,“这便是青女了吧?”
青女上前步:“婢子便是青女。”
“好孩子,”郭主道,“通儿在信中已经将你的事告诉我了,前世种种,你便当是梦场吧。”
青女喉咙哑:“诺。”
“阿郑,”郭主声音严肃非常,“贪杯无事,自去领罚。杖50。若况儿还愿要你,你便留下,不然。便去领了身契走吧。”
阿郑下慌了起来:“主子!”
郭况叹了口气,他心头明白这是阿母在给他彻底收复阿郑的机会。阿郑这些年虽是听话,却始终与他隔了层。
“阿母,”郭况道,“便让阿郑留下吧。”
“不,阿母就你个儿子,阿母不能冒险,”郭主道,“他既能贪杯误事次,便有第二次。你阿姐不能每次都正好救了你。”
“主子!”阿郑‘噗通’声跪下对着郭况磕头,“阿郑再也不喝酒了,阿郑再也不喝酒了。”
他与般的仆从不同,他从出生那刻,便被人告知这生的使命都是要为真定王室效忠。当年郭主嫁给郭昌,他才9岁,跟着郭主进了郭家,便默认自己的主子是郭主人。听郭主的话,便是他生命的唯意义……如今,这存活的意义眼看便要被剥夺。阿郑不知道,他这生若是做不了郭家的仆人,他还能做什么。
“阿母,”郭况道,“我要留下阿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相信阿郑是个说到做到的汉子。”
阿郑瞬时感动的涕泪直流:“主子,主子!阿郑这就去领罚,阿郑日后若是再沾口酒,阿郑便不是个人!”
他说罢,雄赳赳的起身便出去了。
郭主满意的看向儿子,又看向青女:“我从你舅舅那里要了些冰来。把翎儿放到了阴凉的屋中。只是这冰十几日了,还是化了很。跟我去看他最后眼吧,尔后便入土为安。葬在我郭家墓穴中。便替了郭江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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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郭江,郭况与青女倒是想法完全致。
他们不需要他去死。割了他的舌头,又好心的给了他个碗,便让人将他趁夜色扔到了闹市。
他这生都想讨要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末了,便让他讨要辈子吧。
此间事了,郭况也不再回南地,只是让那掌柜的将店铺卖掉。然后开始跟着郭主学习打理郭家产业。
日子过的飞快。不时,他们便听到了那足以让人崩溃的消息:‘邯郸城郭圣通病了十数日,滴水不进。四处张榜求医,无人能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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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要夺下洛阳,刘秀却收到了来自河北葵女手信。
信中言及,郭圣通已沉睡了十数日,滴水不进。求能让郭圣通去往河北郭主身畔。
邓禹进帐时,便看到刘秀眉头深皱,拿着张缣帛发呆。
说起来刘秀至今还有些憋屈。他本意是想要邓禹犯个大错,继而降下他的职位。毕竟邓禹如今才24岁,便已成了大司马。大司马再往上走,恐只有封侯了。刘秀并不想那么快便给邓禹候位。可邓禹毕竟跟了他那么久,又直是他心中最信赖的人。
刘秀是算计清楚了的,以邓禹的性子,此次面对长安那般复杂的情况,他定会犯错。
可不曾想,邓禹不仅未去长安,坚守旬邑,还生擒了赤眉军大部分兵力。如此来,不仅无过反还有功。要行赏时,他却除了候位再无可赏,只得先略过不提。
可每每想起,刘秀总觉得这样做对自己的名声有碍,毕竟他是出了名的公正。所幸邓禹识趣,带了赤眉军回到营中,便撒开手去半点不管,半点不提句‘旬邑’与‘赤眉军’。
可刘秀不知道,邓禹之所以没有提这些,却是因为郭圣通之前的话。而他不提给邓禹论功行赏的行为,却让邓禹心头加笃定。刘秀是有疑惑他的,如今没有提论功行赏,对邓禹而言,却是个好兆头。他知道,刘秀此时大概已对他疑心稍减,否则刘秀再找不到他的过错时,定会狠狠将他捧起,成为众矢之的。
其实,当皇帝当的被自己头号心腹,且这心腹还是个忠君爱国,腔热血与正义的大将怀疑时,也是种悲惨的事。
“陛下,”他道,“吴将军已攻下了洛阳。”
“好极,”刘秀道,他又叹了口气,“仲华,郭氏女病了,据说已沉睡了十数日,她的婢女求我让她回河北郭主身边去。”
邓禹愣:“回河北郭主身边去?”
刘秀点头:“说是若有不测,求能落叶归根……”
“落叶归根……”邓禹愣住,他还记得她身着男装自称刘四时的模样……记得她伸臂拦住他的马,字句说着她的计划……
她不告而别拿走了传国玉玺,却在他找的精疲力竭时,才派人告诉他,她已回了河北……
能写出锦囊妙计,能定出那般无耻的计谋,能大义凌然说出那般言之凿凿的话来……这样的女子,怎么就突然会沉睡十数日,沦落到,要叶落归根的地步了呢?
他心头有些难过:“陛下答应了?”
刘秀摇了摇头:“若是郭氏女去了河北郭主那里,邯郸城如何是好?如今郭氏女在那邯郸城,便能稳住局面。若是走,岂不是坐实了她的确病重的消息?我如今刚刚攻下洛阳,百废待兴,再也出不得半点儿错了!”
“可是陛下,那这样,郭氏夫人……”邓禹差点喊出了声,幸好他反应的还算及时,忙又止住,“陛下,我是说,郭氏夫人毕竟身后是郭家。是真定王室。是河北氏族。如此会不会有不好?”
“你又提醒了我,”刘秀道,“是该封锁住消息,莫让郭主他们知道,那婢女也是不会办事,竟张贴的邯郸城上下到处都是求医传闻。”
“陛下……”邓禹为他的凉薄心惊,毕竟郭圣通如何对刘秀的,他这些年来是瞧的清二楚,也因此,他此时失声道,“难道那郭氏夫人就不救了?”
“我是真龙天子,”刘秀道,“我想要庇佑的人,无不能活的,我会庇佑她。在洛阳城庇佑她。她定会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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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禹起身走了几步,复又跪坐下去。
再起身,走了几步,他终于再次跪坐下去,提起笔来。匆匆数笔,他立刻将那缣帛装入郭圣通曾与他的锦囊中,将锦囊系好。为了怕自己后悔,他又立刻叫进他的长随心腹:“这锦囊,不能假手他人,务必送至河北,亲自交到郭主手中。万不要被人发现。”
“诺!”那长随贴身藏了锦囊,这才出去了。
“这实在是不忠啊,”邓禹苦笑声,“想不到我邓禹也有这样日,公然违背陛下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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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秀辗侧难眠。不得已,只能披衣起身。
小几上,是白昼里收到的来自邯郸城信简。
他伸手抚摸着,眼前便又浮现出那少女的样子:“通儿,莫要怪我,我是为了大局,为了这家国天下。”
他如此细细叨念,却越来越心虚。他仿佛看到,那记忆中的少女离他越来越远的模样。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惶恐便席卷了他:“来人啊!来人啊!”
在帐外着执勤的亲卫忙进帐来:“陛下!”
“速让人去河北,请郭主等人去往邯郸城探亲!”他吼道。
“诺!”那亲卫吓了跳,忙要转身外跑。
“慢着!”他又喊道,然后闭了眼,良久,他叹息声,“没事了,你继续执勤。”
“那河北……”
“先别去了,”刘秀道,他仿佛是在告诉自己,“郭主行突然往邯郸城去,只怕会引起有心人士的注意。我马上便要进洛阳,邯郸城不能出事,不能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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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刘秀心想着封锁消息,却不知郭家的眼线有恐怖。
在郭圣通昏睡后的第十日,葵女终于自作主张的写了信件联系了‘秋华’的人,急送河北郭家。而当刘秀同邓禹商议并决定不通知郭主时。郭主和郭况等人早已套好牛车准备启程往邯郸城而来。
而这速度,却还是郭主因收罗河北名医而晚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