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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t重生之郭家圣通作者:柠萌猫

第65章

郭圣通在未央宫中,将那手中缣帛看了无数次。

渐渐地,她心头生出了个大胆的念头来:昔年陈胜在大泽乡起义,说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刘邦斩蛇起义,成就汉室江山。其后中国上下五千年,是人才无数!

郭圣通渐渐地,手呈拳而握——

救刘秀?那么这生少不得还得继续防备伪装下去,特别是疆儿还需长成,阴丽华生下的又是公主而非皇子,南地氏族定然心怀不满……她还需提心吊胆,外忧南地,内防刘秀疑。最后就算是侥幸得了他的爱,要撕掳掰扯明白,却也不易。很可能这生韶华便要这般耗过……最关键的是,她想做的切,都需的委委屈屈,从刘秀那处诱来,哄来……

不救刘秀?那么,她将立刻面对百官的群起而攻之,毕竟……天下有识之士只认汉室正统,非汉室正统者皆步履维艰……

对了!汉室正统!

既然他们要,她便给个!

“娘娘?”阿风小心翼翼地喊道,“娘娘,您在笑什么?”

‘娘娘今天好可怕!会儿愁眉不展,会儿突然就笑了!好诡异!娘娘您别笑了,您再笑……阿风我就要哭了……嘤嘤婴……’

“我忽然发现自己错了!”郭圣通道,“我直觉得,要依托刘秀才能获得者天下。可我却忘了,刘秀也不过是个凡人,充其量,他就是张虎皮大旗!论起帝王之才,帝王之术来,我又何曾弱他?”

‘完了,完了,娘娘开始说胡话了……怎么办啊!葵女姐姐,您快点来救救阿风啊……’

阿风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忽然听到外头程立的声音:“娘娘,邓大人来了!”

邓禹没有想到,郭圣通叫他来此,竟是为了这事。

“邓大人是如何想的?”郭圣通问。

“娘娘,陛下如今的情况只能严加封锁,万不能泄露出来。禹愿领命,亲自将陛下带回雒阳!”邓禹神色肃穆。

“好!”郭圣通点头,“此事我并不敢使耿将军知道,你回去准备下,将手中政务托付给可信之人,今晚子时,在上次的松柏林中见面。”

“娘娘!”邓禹惊,继而不敢置信地看向她,“娘娘莫非又想……”

这皇后娘娘怎么怎么爱折腾啊!

果然,郭圣通道:“我也要安排下宫中的琐事,然后同邓将军同去接陛下。”

“娘娘不可,正所谓……”邓禹立刻正色道。

“……千金之子不坐垂堂。”郭圣通立刻帮他补充了,“仲华,你每每都要说同样的话,累不累?”

“娘娘。那是因为您每每都行这般危险之事,禹不得不规劝!”邓禹丝毫不觉得自己每次都说同句话有何不妥!

“可仲华明知道这只是白费功夫。”郭圣通道。

邓禹点了点头:“所以说完那句话,禹也不再说了。娘娘既然心意已决,禹也规劝过却还是无用,那便听娘娘的,今夜松柏林见吧,横竖,禹但凡有口气在,必护娘娘周全。”

郭圣通将蜡丸递给了程立:“速送至郭府。”

“诺。”

“娘娘,太医令来了。”阿露走进来道。

“请太医令去漪澜殿吧。”郭圣通皱了皱眉,她如今时间有限,并不想浪费时间。

“娘娘,给阴贵人的赏赐已然备妥,请娘娘过目。”葵女道。

“不用了,便按你拟定的给,”郭圣通道,“阿露,去叫人打发了太医令,然后立刻紧闭宫门,我有事要告知你们。”

程立慌忙要走,却被郭圣通叫住:“莫急,你也听着。”

“陛下在蜀地征公孙时受了重伤,如今被吴汉将军秘密送回雒阳城。我欲同邓大人乔装番,将陛下带回来。此事十分重要,不可泄露与旁人知。我接下来出宫的日子,葵女便乔装成我的样子,守好疆儿,其余人密切配合,切莫让人发觉任何不对。宫中之事,葵女尽数处理。”

“娘娘……”阿露下子急了,“娘娘您怎么能自己个人去呢?您只是个女子……”

“女子怎样?男儿又怎样?”郭圣通看了过去,“在我这里,皆无什么不同!”

“娘娘心念陛下,实在是令人动容!”葵女伏身拜道,“愿娘娘速去速归,早日迎陛下归来!”

程立也作揖道:“娘娘此举,陛下知道后定然是动容不已。且,娘娘昔年之举,桩桩件件皆令人称赞喟叹不已!”

风雪雨露四个闻言也有些了然,忙跟着伏身下拜:“愿娘娘早日归来。”

郭况看完蜡丸中藏书后,立刻有了主意。

他收好藏书,便去了郭主那里:“阿母,阿姐派人送书来!”

郭主接过那缣帛,看罢时沉默不语:“你是怎么想的?”

“阿姐此行虽然冒险,但的确可行,”郭况道,“陛下闻之定然感动,如今,我欲同阿姐同去。顺便照顾阿姐番,毕竟依托外人之手,终为不美。不知那邓禹身为南地之人为何却要与我阿姐同去。此人不得不防啊!”

郭主点了点头:“带上阿郑,你们陪着你阿姐去,我也放心些。只是青女如今已有身孕,你要妥善安排。陛下的密探定然在雒阳城内留下不少。我也不好将青女接到我郭府来养。恐生怀疑。”

郭况点了点头:“陛下疑,事不如少事。只能如此了。”

子时。郭圣通便在松柏林外遇见了郭况和阿郑。

两人皆是身漆黑皮子。没骑马,郭况似乎是冻狠了,正在不断地走来走去呢。

“阿姐!阿姐!”郭况看到身男装的郭圣通,便跑了过去,“阿姐,我等你许久了。”

“你怎么也来了?胡闹!”郭圣通叱道。

“阿姐要同那南地的邓禹道去,我不放心,阿母也不放心!”郭况道,“谁知道那邓禹会不会想害阿姐?当年可就是他同……那个人道来河北求婚的!别以为我不晓得,他还是阴家家主的好友呢。阿姐,为什么不是耿纯将军陪您去接陛下呢?”

因为在邓禹和耿纯两人之间……郭圣通信任邓禹啊!耿纯会帮她只因为她是北地之人,邓禹则不样,两人自从旬邑之战后,便绑在了同条绳子上。

“郎君,您也太苦命了吧?先是耿纯将军觉得您不是好人,现在皇后娘娘的弟弟也觉得您不是好人。您赶明儿要不和我同去千秋寺烧两柱香去……哎哟,郎君,您干嘛打我?”邓成的声音在郭况身后响起。

“娘娘来了!”邓禹板着脸道。原来他们在松柏林中等了许久也未有人至,邓成眼尖,看到松柏林外雪地上有人,便同邓禹道出来了。

郭况并无半点儿被人当场抓包的窘迫:“你个南地之人干嘛要同我阿姐道去蜀地?哦!我懂了!你是故意的,你定是想趁我阿姐个人上路,然后想要加害于她。可惜,你打错了算盘,我告诉你,我郭况来了!你休想害到我阿姐根汗毛!”

“娘娘,今夜出不得城。只能等明日卯时方能出城。”邓禹道,“禹已备下牛车,请娘娘移步先做休息。”

“仲华有心了,只是出门在外,最好另想个称呼。如此方能便宜行事,我看,不若以兄弟相称?”郭圣通说罢,把拉起郭况的手,便要跟着邓禹去牛车休息。

“阿姐!”郭况道,“不能去啊。谁知道是不是陷阱。”

郭圣通含笑敲了他记:“邓将军乃是我的人,你想什么呢?明日卯时,你自回家去,阿母人在家你也放心出来?真不懂事。”

“什么?”郭况吓住了,“他……他……南地氏族,当今的大司徒。是阿姐您的人……阿姐……”

郭况这次真是彻底呆住了:邓禹竟然是郭圣通的人,那阴家……

“阿姐您真的没记错吗?”郭况呆住了。

“娘娘说的没错。”邓禹道。

“皇后的弟弟,我们是条船上的哦。”邓成回头对郭况做了个鬼脸。

郭况噎的说不出话来,半晌方低声道:“条船上的,哼,那还不是我阿姐有本事。”

郭圣通揉了揉他的头发,失笑:“你今年十五了,可有喜欢的女子?若有快告诉阿姐,阿母欲为你选妻呢。”

“阿姐,严肃点,”郭况闻言脸下子就红了,他有些扭捏地企图转移话题,“就算那人真是您的人,您能保证他不反水?还有他带的那个人,看就很是不靠谱。您真要和他们起去?”

“况儿,之后阿姐在和你细说,如今你且先将心放回肚子里去。”郭圣通此时不好同郭况说明只得先安抚住他。

“诺,诺。我听阿姐的就是了。”郭况应道。

然后他寻机刻意落后几步,低声道:“阿郑,看好那姓邓的小子,若他想要做什么手脚,便抓他个现行!”

郭圣通行正在这冰天雪地中忍冻等待城门开启。而在那遥远的三门峡所道观内,吴汉行也在紧张地等个结果。

天寒地冻,众人正蜷缩在破败的道观外守着堆枯枝燃的火堆取暖。因这路人迹罕至,拾到能燃烧的东西并不,且还得紧着昏迷不醒地刘秀。是以这堆火并不十分暖和。不过和刘秀的那几个亲卫军比起来,他们还算是幸运了。至少他们还能坐下烤烤火,而那几个亲卫军,却仍丝不苟地在门口,时刻警戒着。

“陈大夫出来了!”忽然有人道。

吴汉立刻冲了过去:“陈大夫,陛下如何了?”

这陈大夫是军中的军医,擅长治的却是外伤。他摇了摇头:“伤口淬毒,我只能先用甘草熬水让陛下饮用,但却不知如何解毒。危险的是,陛下还有陈年积攒下来的内伤。这……这我真不知道如何治啊!如今陛下昏迷不醒。明日,将军最好去寻寻那城中是否有紫草和玄参售卖,若能得了这两味,或还能有救。”

“紫草和玄参?”吴汉愣,“就这两味药材?”

“对,就是紫草和玄参,若是,有擅长解毒和治内伤的大夫在城中,不妨也让他们试试。毕竟,老夫实在是不擅长此道……”那陈大夫又道。

“不行!”刘秀的亲卫闻言断然否决,“三门峡还属于公孙述的地盘,万不能让陛下冒险。”

吴汉顿觉头十分之胀痛,刚要说话,却听外头传来喊声:“将军!将军!有人朝这边来了!”

吴汉立刻拔出剑来,带了人出了道观,小心翼翼往外走,只听有沉重脚步声而至:“住!不得靠近!你是何人?!”

“是吴将军吗?”那来人激动地喊道,“吴将军,吴将军。我乃岑彭将军手下韩歆韩翁君是也,岑彭将军昨日重病身亡,临死前派我来寻吴将军回去,如今军中已无大将坐镇。请吴将军……”

“岑君然死了!”吴汉顿觉五雷轰顶,“岑君然竟然死了!怎么回事?不是说他伤势恢复的不错?”

“前日吴将军行刚刚离开,子时,那公孙述贼人竟来袭营。岑将军强换上战袍出征,伤口又裂开了。军中最好的陈大夫不在,只能让药童来换药,岂料这些日子大雪封山,又征战不止,止血草药不够用……”

总而言之,其实真相就是吴汉等人把医术最好最擅长治外伤的陈大夫带走了,剩下的药童只知道单株药性,而不懂如何搭配出止血药来,岑彭因为伤口裂开,悲催的止不了血,最后只能血尽而卒。

吴汉顿觉头如斗大:之所以把大军托付给岑彭,那是因为岑彭是刘秀的亲信,且岑彭也并不是花架子,能担得起这责任。如今岑彭死了,他再将大军托付给别人,只怕刘秀醒来,还会疑心岑彭是他弄死的。

“公孙述袭营?”吴汉的亲信立刻问道,“军中可有损失?”

韩歆愣了下,方道:“军中有损,且如今军中之人已悉知岑彭将军之死,如今士气低迷,只怕,两军交战时……”

“慢着!”吴汉阻止了他的话,“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岑彭将军的亲信,可有证明?”

此言出,他身边的儿郎们接拔出刀来。

“又者,你是如何在这漫山雪中找寻到我的?”吴汉道,“我为防被人察觉,路行走路清扫痕迹。你是如何找来的?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岑将军的亲信,而是公孙述的人?!”

雒阳城,卯时正。

天已大亮,郭圣通行便驾着牛车往雒阳城门而去。几人已是商量妥当,邓禹为长,便称为大郎,郭圣通次之,为二郎,怎么也甩不掉的牛皮糖郭况坐在牛车中对着邓禹冷哼声,成了最小的三郎君。

郭况深谙刘疆撒娇的要诀,绝对无脸无皮,让郭圣通很快便败下阵来。她其实也知道,能在南地宛城做了两年‘刘大郎’,又去河北真定城坑了舅舅把的郭况肯定不是靠撒娇取胜的。但这终是她亲弟,他既然愿意跟上,便当做是场历练了。

邓禹板着脸路没说半句话,却对郭况心里头那点小九九摸得是清二楚。不过,他连耿纯都应付过,郭况比起耿纯来好对付了太。而去,路上看看小狐狸装嫩撒娇什么的。就当是解闷了。

再说了,郭况要找茬,他不理就是,反正最后郁闷的又不是他。

为了防止不必要的麻烦,郭圣通给所有人都化了简妆。无他,无非是让他们三兄弟长得相似了些,再让阿郑和邓成两个长得和平时不太样了点儿。

对于郭圣通的化妆技术,邓禹眼中闪过抹震惊,继而便是激赏:如此来,的确能省下许麻烦。

待出了雒阳城,郭况便让阿郑去买了几匹马来,换下了拉车的牛。如今还属乱世,天子尚不能以马拉车,郭况却如此轻松的搞到了马。邓禹心头有些意外,却什么都没说。

既然用了马车,自然不能再走官道。郭况洋洋得意地掏出备好的地形图,献宝样的捧到郭圣通眼前,他看似漫不经心,事实上却暗中打量着邓禹的反应。见他只是怔,继而便恢复正常,瞬时也觉得有些没趣了:这邓禹莫不是脑袋出问题了?这可是地形图,地形图!他难道就不会想要抢过来,或者问问他是怎么搞到的吗?

事实上,邓禹是有想过要问,可只是瞬间,他便打消了念头:郭圣通的神秘,他如今也见识了不少。比如,她居然是写锦囊妙计的人,比如,她收复了自己,吴汉和冯异耿纯等将军,再比如,当年在旬邑时,她莫名其妙地带着传国玉玺突然失踪,后竟然出现在邯郸城。所以邓禹想,这郭况是郭圣通的弟弟,有点能耐,当不稀罕。

且,他很明白,就算是去问了郭况,以郭况的秉性,也绝对不会直言相告。若真想要解惑,还不如于无人处问问郭圣通呢。

马车速度比牛车快了倍不止,却也颠簸了许。

好在这五人中唯个娇生惯养的还是被系统加成过身体素质。因此路下来,竟无少不妥。只是到了夜宿之时,方才出了问题:因行的并不是官道,这路荒郊野外的。哪里有半点儿人烟?

干粮邓成有准备,阿郑也准备了不少。可如今,天寒地冻,谁不想吃点热乎的东西?

“我同况儿去拾些柴火来。”郭圣通看了看这地形,便道。

邓成将马车赶到了处背风之地:“好在昨天郎君准备了几条被褥,今晚只能大家挤挤了。”

“我阿姐……”郭况闻言便要为郭圣通争取利益,却被郭圣通巴掌拍了后脑勺。

“出门在外,哪里有这么的破讲究?”她道,“不挤在马车上,还让大家风餐露宿啊?”

“可是……”郭况有些委屈,阿姐毕竟是个女子啊。

“只是这马怎么办?”郭圣通皱眉道,“天寒地冻,马却不能无食,可若是分给马食物,那我们的却是不够了……不若,明日我们先不要走僻静之处,且再补充些食物。”

“郎君,郎君!”阿郑突然叫道,“这雪地里头我看到了蛇洞和兔子洞。我去抓蛇和兔子来。”

“若是有蛇与兔子,倒是能缓解食物的紧张。”邓禹道,“只是,这白雪茫茫的,他是怎么能确认有蛇和兔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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