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若婕心中不由生起一阵恐惧,但她很快就冷静下来,强作平静的说:“当然是我,你问我这干什么?”
“那我问你,刚才你掉到水里为什么不自己游上来,你不是会泅水的吗?当初我掉到水里,你不是游过来,将我拖上岸的吗?”他说话的时候,将脸慢慢凑的近她。
“因为我……”她害怕地咬着下唇,身体不由的往后退了一下,拓跋凛第一次用这么严厉冷酷的眼神瞪着她,垂下的双手紧紧地握着,指甲已深深的陷进肉里,深吸了一口气道:“因为我脚抽筋了,而且我很久没有游水。”
“脚抽筋?”他很失望,到了这个地步,她还想骗他,是不是抽筋怎么会看不出来呢,她上岸后,走路的脚步虽然有点踉跄,却一点都看不出是抽筋。“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他们知道的细节比你还要清楚,对那时的情形比你还要熟悉?”
“我怎么知道。”她脑里飞快的转动,想找出能说服他的理由,强辩道:“一定是他们听了我们故意放出去那个传言,自己自编的,纯属巧合而已。你是我救上来的,细心照顾你康复的人是我。”
“是吗?”他冷笑一声,“当初我是有怀疑过你,只是你有那块玉佩,所以我相信了你。”说着,他突然一手将她拽过来,拖着她往外走。
“去哪?”
“为了消除心中的疑惑,只要你能证明你会泅水,我就相信你。”
什么?董若婕脸色倏地一变,随即想到他想要做什么,他想她跳下水里证明。于是她挣扎道:“我不要,凛,我不要去。”
他突然将她推到门板,双手抵着她的肩膀,逼问道:“那你告诉我,那天救我的到底是谁?”
望着他冷酷不容辩驳的神态,董若婕知道自己若再不说真话的话,他真的会将自己掉到水里去证明,可是就这样承认吗?她努力了那么久,难道就这样放弃了吗?
她这样做,不只是为权为利,她也是因为爱他啊。
看着董若婕想说却又不敢说的表情,拓跋凛不用再逼她也知道答案。他放开她,仿佛受了打击般往后退了两步。他一直以为自己很聪明,只有他能算计人,却没想到仍是被人算计到。
和炎妃然在一起时,虽然她在独处喜欢自言自语,她的笑声和她的哄人吃药的方式跟救他的女孩是那么相似,但董若婕早已拿着玉佩跟他相认,所以他从没有怀疑过董若婕不是,若不是她掉到湖里,只怕她会一直隐瞒自己吧。
他闭上眼,做了一个呼吸,仿佛做了一个什么决定般,踏步离开。
见他要走,董若婕心一急,脱口而出道:“我骗了你,你何尝不是骗了我。你说你爱我,可由始至终,你最爱的人是炎妃然。”
拓跋凛顿着步,缓缓转过身,凛然锐利的眸子狠狠地瞪着她,眼神无比的寒冽与阴鸷,仿佛要将她拧碎般。董若婕瑟缩了一下,背脊泛起寒意。自那件事发生后,炎妃然这三个字便成了他们彼此的禁忌,这一年里,谁都不曾提起过。
可现在她说了,他会怎么对她?
拓跋凛瞪了她一会,什么话也没说,拂袖而去。
看着他的背影,董若婕整个人也如脱力一般,颓然坐在地上,掩面而泣。
热闹的寿宴突然生了这场意外,大家心里虽然好奇,可没有人敢去深究,但那天后,李代桃僵的故事却传遍了京城里大街小巷,茶楼休卖艺演唱者,妓院里的歌舞团或街头巷尾的说书人,将这个故事演说的精彩绝伦。
某些有心人,还将这个故事跟太子和太子妃的恋爱故事拿出来比较分析,很自然的将富家千金看作是炎家大秀,而富家少爷就是太子,千金的闺蜜是太子妃。董若婕为攀龙附凤,冒名顶替好友,拿着玉佩去骗取太子的真情的传言又被传播开来,甚至连皇宫都知道。
冒认太子救命恩人可是件大事,而且对方还是太子妃,不管是不是真的,所谓无风不起浪,武承帝立即让人查办此事以停息这些流言。太子妃暂时被圈禁起来,云侧妃接管了太子妃所有大小事务,常与太子出双入对的,有望会被提为太子妃。
远在京都城千里外的炎妃然,收到芊蔚传来的信息,心情特别舒爽,当然,让她心情更爽乃是有位王爷小厮。
赶了三天路,昨晚他们到达了沪州城,她原以为拓跋蔺会带她去住某踪员的府第或官府的驿站,谁知带她去投宿客栈,只要了一间上房,而那俊因为有任务,在进城后就没有跟随。
拓跋蔺倒是很自觉,她还没有开口,一进房便帮她整理行李,把她的衣服由包袱放入柜里挂好,又叫店小二抬热水给她洗澡,他甚至还想帮她擦身,却给她赶出房里。
洗完澡出来,看到热气腾腾的饭菜,还全都是她最喜欢吃的,说真的,她还真有点感动的,不过她并没有表现也来,而他殷勤地为她盛饭,挟菜,饭后他又带她出去走走,回来帮铺床,做尽了一切侍从该做的事。只是他不愿意分床而睡,死皮赖脸的要当她的棉被,不会对她有非分的动作。
一间房一张床,既是夫妻不睡在一张床,难道要赶他到外面吗?就知道他没安好心,难怪不带侍从和丫鬟,原来他是想过二人世界。
幸好一整晚他算守已,倒是自己,因为半夜冷,而他身体就暖炉,醒来后发现自己像八爪鱼一样抱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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