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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忠富一个一个喊着,那熟悉的记忆一个个涌上心头。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尤其是姜小白,王猛,刘爱国这些知青,对于黄忠富其实没有什么好印象的。
就是狡猾,贪婪的农村支书形象,但是后来慢慢的他们的印象改变了。
不是黄忠富想要这样,而是为了建华村这几百号人,黄忠富狡猾一点,贪婪一点,建华村就能够多活下来一个人。
但是黄忠富骨子里,从来就没有放弃过建华村任何一个人。
哪怕是他们这些初来乍到的知青,只要是建华村的人,黄忠富就没有放弃过。
“你们工作都这样忙……回来看我这个糟老头子干什么……耽误你们的工作。”
黄忠富断断续续的说着,脸上却全都是笑容。
“黄叔,您好好养病。”王超走上前握着黄忠富的说道。
“黄叔。”王猛等人也上前去,每个人都握着黄忠富的手说两句话。
他们记得来的路上,姜小白对他们的嘱托,不要过多的打扰黄忠富,让黄忠富多养养病。
所以很快,众人就都离开床边,站到了姜小白身后。
姜小白其实来之前,也想着让黄忠富好好养病的,不过现在黄忠富精神头很好。
姜小白也怕黄忠富是回光返照,坐在了黄忠富的床边。
听着黄忠富说着建华村的往事,其他人也站在一旁听着。
待了有二十分钟左右,姜小白这才起身,叮嘱黄忠富好好休息,不用多想,该吃药吃药,病很快就能够好的。
其实这话,姜小白自己都不相信,因为一点可能都没有了。
年轻人生病以后,那是有好的机会的,可是老年人,而且像黄忠富这么大岁数的老年人。
就是一场感冒都有可能被死神收割走他的生命,更何况是生一场大病呢。
医生都觉得没有治疗的必要,只是吃一些药,弄几个偏方而已,怎么可能好呢!
从黄忠富家离开的时候,姜小白心里就有不好的预感。
回到知青罐头厂的时候是下午两点钟。
在姜小白办公室里,几个人随意的聊着天,回到建华村仿佛又回到了原来。
他们也卸下了在下属面前的伪装,一个个嘻笑怒骂着。
“唉,我当初第一次去王超家里,刚进门就我感觉有些不对劲,我想着家里是什么味呢,太冲了。
以为家里做点臭豆腐之类的,结果最后才发现竟然是王超收回来的鸡蛋给臭了。
那个味道啊,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太冲了。”
“哈哈哈。”刘爱国说着,众人哄笑。
王超也哈哈大笑着,当初要不是跟着姜小白,他现在还说不定在哪里呢。
几个人聊着原来的事情,时间过的还是很快的,一转眼就到了下午四点多。
看看时间,孙建云正要出去安排晚饭,这么多大佬回来了,中午就随便在食堂吃了一口。
晚上大家总要好好吃一顿,喝一点的吧。
结果孙建云刚出门,就碰见一个村民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怎么了?”孙建云问道。
“老支书走了。”村民说道。
就站在门口说道,屋里的几人听的清清楚楚的。
一瞬间,办公室的声音就没有了。
孙建云转身走进了姜小白办公室里边,刚想开口就看见办公室里姜小白那悲伤的神色。
显然是刚才已经听见了,不过孙建云还是帮助他们又确定了一遍:“就在刚才黄忠富黄老支书走了。”
办公室里沉默着没有一个人开口,孙建云把报信的村民给打发走。
然后在等待着姜小白开口。
“走吧,我们去看一看。”姜小白起身了,虽然早就对于这一天有所准备。
从那天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接受了,而且今天下午去的时候,更是预料到了。
可是当黄忠富真的走了,姜小白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小白厂长,等一下。”李老三拦住了姜小白。
“按照这边的规矩,家里的长辈去世了,需要家里的孝子上门磕头请人去帮忙的。”
这是建华村的规矩,之前的时候,姜小白也见识过。
按照建华村这边的的风俗,家里长辈去世,家里的儿子要请谁帮忙的话,都需要上门给人家磕头,告诉家里的长辈去世了,请人家去帮忙。
所谓“孝子头,满街流。”说的就是这种的。
尤其对于这种帮忙主持的,抬棺的,做饭的等等各种各样的帮忙的,都是需要孝子披麻戴孝的站在门口磕头请人去帮忙的。
这中间尤其坟坑、抬棺材出大力气的人们,孝子们的磕头更是一五一十地不能含糊。
因为这些乡亲邻里的劳动直接关系到能不能让死者入土为安的大问题。
而且凡是报过丧的亲戚朋友家都要由
', ' ')('孝子们赶去谢孝,谢孝就是实实在在的磕头。
这个磕头跟拜年还不一样,拜年磕头是论辈分,晚辈给长辈磕头,谢孝则不论辈分,长辈也可能要给晚辈磕头。
这全部都是村里的规矩,从姜小白来的时候建华村就是这个样子。
其实也是孝子在表达自己的一种悲伤。
不光是建华村是这样,就是龙城也有一些这样的风俗,当初姜母去世的时候。
姜小白和姜子建,姜子军哥仨也是一路给邻居磕头,请邻居过来帮忙的。
到现在姜小白还记得那场景,下着大雨,三兄弟一边哭一边磕头大喊着请人去帮忙。
其实这也算是一种情绪的宣泄吧。
姜小白坐了下来拿出烟,自己点上一根,狠狠的抽了两口。
其他人看着姜小白坐下来,他们也坐了下来,如果姜小白准备不顾规矩了,他们当然也就无所谓了。
如果姜小白要讲规矩,他们也不会去破坏。
只不过黄忠富的突然离开,众人还是有些受不了而已,一个个的伸手从桌上拿烟点上,很快办公室里就烟雾缭绕的。
把一张张悲伤的脸,给遮挡起来,仿佛这样别人看不清,就可以尽情的悲伤。
孙建云走到窗户边,把窗户打开一条缝隙,让烟散出去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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