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时,被白越以为紧握在手心忠心不二的梁七儿却突然反水。&/p>
他大声道:“兄弟们,我对白家忠心耿耿,现在白家一个小辈,竟然如此对我,拿我的性命不当一回事儿,我梁七儿是一条顶天立地的汉子,原来瞅着他们让咱们吃饱穿暖,我也忠心不二。可大家伙看看,现在咱们过的什么日子,在白家人还没有到江源府的时候,我们个个都能吃饱穿暖,可现在呢,你们有多久没有吃过一次肥肉了,你们的妻儿有多久没有见过一丁点油水了?你们无故失踪的孩子,到底是生是死?我们为了白家抛头颅洒热血,可我们的家人,孩子呢?”&/p>
说到这里的时候,梁七儿眼中充满了泪水。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梁七儿此时的眼泪,可以说无声胜有声,给义和军很大的震动。&/p>
这一番话几乎是说道到所有人的心坎儿里了,本来就被赵毓璟一番话给吓唬到了,义和军在这个时候竟然真想放下兵器。赵毓璟高声道,“你们都是受人蒙蔽,若是自此投降,从轻发落,如果还要执迷不悟,死路一条!”&/p>
众人又是一片哗然,许多人动摇了,谁都不想死,想好好活着。&/p>
眼见局面无法控制,白越大吼,“你们做什么,真以为朝廷会放过你吗?你们现在投降,就是在找死,想想你们还在城里妻儿的安危,把武器拿起来,我把你们的武器拿起来!”&/p>
他们既然跟着梁七儿造了反,也是不怕死的,他们自己死了也就罢了,可惜呀他们的妻儿还有大把的时间好活。白越对他们的威胁,似乎触动了他们脆弱的心弦,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这一瞬间,很多还在观望的士兵也相继放下武器,白越在此时,可以说的上是孤立无援。&/p>
他压根就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变成这样,他得知祖父变成义和王,还要来得茫然,他简直就是蒙了。&/p>
梁七儿的作用就在于此处,义和军原本的统领,军上下的心都是朝向她这边的。梁七儿投靠对方,对于义和军来说,比朝廷说一万句话都管用。赵毓璟这一枚不想了许久的棋子,终于是派上了用场。&/p>
白越有一瞬间的茫然,然后他的目光落到了船舷变悠然自得的楚云暖身上。他目光一怔,似乎是有什么快要冒出来,突然间飞快的跃起,拿着一柄剑直朝楚云暖飞去。&/p>
他会失败都是楚云暖的错,杀了她,只要杀了她,他还是那个战无不胜的白越!&/p>
梁七儿正在指挥着两边船只相互靠拢,并没有注意到楚云暖那边的情况。赵毓璟倒是看到了,他的心一下子跳都跳到了嗓子眼,两边的通道才勉强搭上,他也就不管不顾的跑了过去。焉支山的事情几乎是成了他一个梦魇,赵毓璟简直不敢想象,倘若有一日楚云暖真的消失在他面前,他会怎样的疯狂。&/p>
白越现在已经是黔驴技穷了,他做再多的事情,也都是负隅顽抗。看着飞奔来的他,楚云暖不闪不避,眼神里还带上了嘲笑和讥讽,白越迫不及待地想看她倒霉,而最后呢,倒霉的是他。就算是现在,也同样如此!&/p>
白越才到楚云暖跟前,挥剑正要要他性命的那刹那间,十三鬼魅的身影陡然出现,腰上软剑出鞘,缠住白越的右手,用了往下一挥,白越顿时惨叫一声。&/p>
楚云暖站在十三身后,目光清冷的看着白越痛苦的模样,这个人死不足惜,死在他手里的无辜之人不知有多少?&/p>
白越半个巴掌几乎都被削了一半,嫣红的鲜血争先恐后的伤口处流出。他目光阴狠的盯着楚云暖,突然间一左手拿剑又要冲过去。&/p>
他心里头憋了一口气,明知无法撼动楚云暖分毫,也还是义无反顾,这是最后一个洗刷耻辱的机会。&/p>
然而赵毓璟这个时候已经到了,他长剑出鞘,一下子刺在白越的手臂之上。左手执剑本来就不太方便,现在被重重地一击,手上立刻没了力气,白越不甘心,他还想挣扎,早有士兵过来将他死死压制在地上。&/p>
赵毓璟剧烈跳动的心脏这时才慢下来,他看着白越的目光充满了森冷的色彩,“你找死!”&/p>
大势已去,白越破口大骂,“楚云暖你不得好死!”&/p>
这是第几个了?楚云暖满不在意,甚至脸上还带上了讽刺笑容。&/p>
“赵毓璟,你这是想要做什么,杀了我又如何?江源府几万大军,会看清你们的把戏,你和楚云暖逃不了,你们该死,该……”&/p>
话音未落,他只觉的一阵寒凉袭来,他没来得及后退,一张蒲团般的手掌牢牢嵌在他脖子上,顿时阻断了空气的进入。白越嘴巴里叫嚣着不怕死,可当空气无法进入胸腔,他疼得头晕眼花的时候才知道害怕,他是怕死的,“王,王爷。”&/p>
楚云暖柔软的手搭在了他的手臂之上,“现在还不能杀他。白家过错,只有回到天京时等陛下决断。”只有把白家人押解进京,赵毓璟骁勇之民,才能彻彻底底的传来,对他想要执掌三军,百利而无一害。&/p>
赵毓璟似乎听进去了,他松开手,白越像一团烂泥一样,瘫软在地上。“把他押下去。”&/p>
朝廷军队在处理后续工作,梁七儿带着手底下的士兵十分配合。&/p>
楚云暖和赵毓璟携手站在甲板上,北风凛冽,衣袍猎猎作响,眼前是万里河山,云层翻滚间,似乎涛声阵阵。&/p>
“你怎么才来?”楚云暖语气里充满了埋怨的色彩,仰着头,雪亮的眼睛里一片温柔笑意。&/p>
突然间,赵毓璟一把将楚云暖抱在怀里,力气大的似乎能将她揉碎,他在楚云暖耳边轻声喘息着,一声又一声急促无比,似乎是在述说着自己的恐惧和害怕。从焉支山那天她被带走到今天,十多个日日夜夜,他几乎都是惶恐难安,几乎到现在才觉得安定下来,“阿暖。”&/p>
这时候赵毓璟似乎是有千言万语,但最后他却发现自己竟然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在此紧紧地抱着她,一声又一声的喊着阿暖,阿暖,诉说着自己的惶恐和不安。&/p>
曾几何时,他待楚云暖也只是喜欢,更多的是因为青梅竹马的情谊,而在后来点点滴滴的相处之间,这种喜欢渐渐浓烈,变成了可为她生为她死的深情厚义。或许他曾经真的是不懂什么是爱的,所以他才会为了至高无上的权力,毫不犹豫地和阿暖退亲,他不知道这样给了她多大的伤害……曾经的他是自私的,而现在的他,却永远也无法忍受楚云暖在他眼前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如果可以,他真的愿意放弃自己所有的一切,只希望她平平安安。&/p>
他的恐惧和害怕,似乎感染了楚云暖,她伸手回抱住了他,手指所触是冰凉的盔甲,然而她一颗心却觉得温暖无比,“我没事,你看我,还好好的。”&/p>
赵毓璟紧紧握着她的手,看着她有些消瘦的脸庞,北风吹得她鼻头红扑扑的,唯独一双眼睛冰清雪亮,她的衣服还是几天前的装扮,这么些天以来她肯定是没有好好休息过的。一想到她竟然在自己身边被抓走,还受了这样的委屈,他现在浑身都是后怕的冷汗。他现在真是希望,阿暖还是从前那个娇娇女,藏在深闺之中,哪怕没有今日这般威名,也好教她安全无虞。&/p>
从他望着自己的眼神,楚云暖明白他是生气了,他轻轻捏住他的食指,脸上带着欢快的笑容,“毓璟,你别生气,你看我这不是没有事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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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七十四章恐惧后怕,反朝廷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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