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再说这边,陆观澜带着季言在院子里转了转,还真如季言刚来时所想的一样——诺大的院子里,看不到多少仆人打理。两人虽然年龄差不了几岁,但毕竟是初次见面,彼此还不太熟络。陆观澜在前面带路,时不时回头观察季言的神情——他跟随师父师兄这些年,学会了察言观色的本事,很快就注意到季言的兴致似乎在逐渐消退。
见季言略显无聊的样子,陆观澜主动开口:“季言哥哥,要不我带你去别处转转?”这声“哥哥”让季言愣了一下:他很少听人这样称呼自己,一时有点不习惯,但对方态度礼貌友好,也让他心里多了几分暖意。他不会说话,只能轻轻点头,算是答应。
随后,陆观澜便把季言从后门带上了二楼,随意选了几间房间带他参观。说是“随意”,可每打开一间门,都能让季言眼前一亮——里头充满了高科技氛围:自动感应的灯、形形色色叫不出名字的设备……与外头朴素宁静的院落形成了强烈反差。
看着季言一脸惊讶,陆观澜笑着解释:“每间屋子都有不同的功能,师父会让我在不同的屋子练功或者做专项训练。有的是侧重技巧,有的是锻炼灵活性。”
季言听到这里,脑海里莫名地想起师父昨天的那句警告:“不乖就别回家了。”可现在,这里的一切让他觉得新鲜而放松。他下意识地想:或许真的“不乖”一点,留在师祖身边也不错?至少这里不像古堡那样冷峻压抑,师祖看上去慈祥,陆观澜也乖巧温和,跟他们一起总比被师父盯得紧、稍有不慎就要吃罚好得多。
只是,陆观澜并不清楚季言此刻的想法。他见季言虽然对周遭设备好奇,却并未表现出特别强烈的喜爱,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带他逛些什么,于是想了想,把季言领进了一间放置着虚拟现实游戏模拟设备的房间。
“要不,你先玩会儿游戏?”陆观澜提议道。季言自重生以来,整日不是被师父教训就是埋头赶课程,哪儿有机会碰过游戏?眼前这套设备令他一时有些发懵。陆观澜看他茫然的表情,干脆耐心地手把手教他如何登录、怎样操作。季言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向来学得快,不消片刻就上手了游戏。
季言全神贯注地迎战对手,挥拳、抬腿,灵活地躲避蓝色人影的反击。每当他成功打中对方,系统都会发出清脆的“嘀”声,仿佛在为他鼓掌。
这一刻,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如果师父不让他回去,那留在师祖这里似乎也不错……毕竟,这里有温和的长辈,也有能跟自己随意游戏的同龄人;跟师父在一起时永远紧绷的那根弦,似乎终于松了下来。
一人一孩,就这么在VR世界里“对战”着,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楼下的客厅里,莫长川、程渊、墨淮三人严肃交谈的声音隔着厚厚的墙壁,丝毫没有传到这里。也许他们讨论的内容,会决定季言接下来的命运走向;但现在,季言只沉浸在这样久违的“乐趣”里,不想去想其他任何事。
季言在虚拟游戏里玩得酣畅淋漓,直到系统界面多次警告游戏时间过长,再不停止即触发报警,他才不情不愿地从游戏当中抽离。摘下设备,四周顿时恢复寂静,他这才发现窗外天色早已暗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怎么师父还没叫我回去?”
季言心中泛起焦虑,同时也感到有点奇怪。回过神来,他发现原本在身边教自己使用设备的陆观澜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环顾四周,不见任何人影,房间里只剩下那台游戏模拟器的指示灯还在闪烁。
他走到门口,伸手轻轻一推,门便应声打开。走廊里空无一人,连声响动也没有。昏黄的壁灯投在地上,勾勒出他独自一人的影子。季言回想刚才过来时的路,试着原路返回,想找回客厅,好看看师父或师祖是否还在那里。
然而,一路走来,古朴又深邃的走廊一片安静,连个侍从都看不见,令他有种莫名的心慌——师父真要丢下我不管了吗?
思及此处,季言有些慌乱,又有些难过。他踮着脚,像只无头苍蝇似的在这偌大的宅子里转来转去,偶尔看见分岔口,就随意挑一个走进,结果却是越走越糊涂。他想喊人,却忘了自己现在根本说不出声音,只能张张嘴,发不出任何呼唤。
就在他心里越发焦虑时,眼前突然出现一道微弱的光——前方某扇门的缝隙里,透出隐约的灯光。
“有人?”季言心里一惊,但又有点松了口气。只要能找到人,至少能搞明白师父他们去了哪里。于是,他轻手轻脚地走近,刚想伸手敲门,里面忽然传来细微的抽泣声,接着又是“啪”的几声脆响,听起来像是皮带或鞭子抽击在肉体上的声音。
那一下下“啪啪”声敲在他耳朵里,让他心头陡然紧缩。他想起自己也曾多次挨过师父的责罚,每一回都痛得他不知所措。眼下这声音,听着比那更沉、更硬,令他不寒而栗。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屋子里忽然响起一个温和的声音,隔着门板也能听得清清楚楚。虽然不甚熟悉,但季言立刻认出这是师祖——莫长川的声音。
季言心里发紧,本能地想转身就跑,可那声音里却隐隐透着威严。仿佛有股无形力量在拉扯他的理智,一时之间,他脚步迟疑,最终还是忍不住把手伸向了门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