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青山走出了巡抚衙门,进入府前大街,寻了一处摊点坐了下来,喊道:“来一笼灌汤包子。”
摊主答应一声,便端上了热腾腾的包子。
俞青山刚拿起筷子,一只手已经伸到了笼中,也不嫌烫,直接抓起往口中送。
林晨宇咬了一口,冲着里面的热气,低声道:“不用看,曾繁扶没事,他现在已经是大月酒楼的账房了,昨夜清理账目太晚,这会还没爬起来。”
俞青山将笼向前推了下,笑道:“你们这段时间送来的消息都很有用,先生很欣慰,让你们小心行事,莫要打草惊蛇。”
林晨宇吞咽下去一个包子,又拿起一个:“我们没什么危险,倒是先生那里,你需要多费点心思,各地乱民与巡抚内官吏杂役有勾结,现如今桃源洞的小头目也出现在了南昌城内,暗处来了多少人还不清楚,必然是想盯着先生的一举一动。”
俞青山点了点头,待林晨宇离开之后,将剩下的几个包子带走,结账返回了巡抚衙门。
后堂。
王守仁审视着江西舆图,颇是入神。
诸氏拿起蒲扇送风,道:“限期两月各地乱民归顺朝廷,过期不降大军征讨,可自公告发出之日起,夫君无一日不看这舆图,似乎是另有盘算。”
王守仁笑道:“公告只是说限期两个月不归顺便征讨,可没说两个月之内大军不会征讨,自缚手脚这种事,为夫还是不会做。如今南昌总算是安定了下来,是时候腾出手来打一仗了。”
诸氏用蒲扇掩面笑道:“夫君这样做,有失君子之风……”
王守仁坐在了小板凳上,认真地说:“君子之风若不能求得民心,便是伪君子。为夫这样做,也是为了他们好,打一顿,就一顿,估计很多人就会认认真真听为夫说话了……”
诸氏问道:“若打一顿,还是没人归顺,又该如何?”
王守仁沉思了下,拍了拍腿:“那就只好继续给他们上上课。”
诸氏暼了一眼舆图,叹道:“可是江西乱民多,万人以上的就不下七处,实力雄劲,怕都不好对付。夫君若要动手,可要谨慎些才是。”
王守仁哈哈笑道:“谨慎自当谨慎,可若是谨慎过了,没了胆量,那这江西何年何月能安定下来?无妨,江西已在我心中。”
诸氏见王守仁自信,也不再多言。
俞青山入了后院,对王守仁言语几句。
王守仁微微点头,从桌案上抽出一页纸,递了过去:“这是一些可用之人,身世清白,有家室在城内,午时之后,你将这些人带出巡抚衙门,盯着大门,无论是谁出门,都派人跟上,查明去了何处,与何人说话,不必靠太近,也不必抓人。”
俞青山看了看名单上的八个名字,点了点头,下去准备。
午时之后。
王守仁突然命人急传布政使魏英,衙役匆匆去喊。
魏英刚进入巡抚衙门,还没坐稳,王守仁又突然下令,传都指挥使董寰,这还不算完,还一口气传了八位将官。
如此大动静,自然惊动了许多人。
就在魏英、董寰等人摸不着头脑时,王守仁对吏员下令:“召集所有巡抚衙门吏员杂役,把守大堂之外,任何人不得窥听!”
吏员领命,将巡抚衙门中五十余人召集起来,站在了大堂外。
大堂的门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