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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弦已经为不动产抵押贷款证券规划好了蓝图,并且这件事在香江范围内实现,所以,交给信任的人去负责,他还是挺放心的。
不过,另外一件事,高弦就有点费思量了,那就是,现在的时间已经进入一九八四年十月中旬了,明年的港元与日元、西德马克、英镑的货币互换协议,如何继续下去,并进一步扩大规模,应该提上日程了。
只有把港元与日元、西德马克、英镑的汇率,“锁”在目前的区间,等广场协议签下后,这些货币大升值,才能换到更多的美元,进而高爵士的承诺实现,使得香江这个金融平台更有文章可做。
显而易见,香江这个环境的变数就已经够多了,香江之外的世界,变数更多了!
高弦琢磨着,自己应该再增加一些谈判的筹码。
从香江外汇基金管理局总裁办公室下班出来后,高弦径直前往易园,和老丈人一家共进晚餐,易慧蓉已经带着三个孩子先到了。
有高弦的特意预防和照顾,已经将近八十岁高龄的易明哲,身体保养得还行,这对下一辈而言,称得上是一种资源方面的保驾护航。
见儿孙满堂,环绕左右,易明哲自然心情舒畅,兴致极高,讲了很多话题。
佳成、佳明和表兄弟们混到一起,兴高采烈,到散席后,仍然流连忘返。
易明哲笑眯眯地向女儿女婿发话,“佳成、佳明就留在易园好了,你们和佳媛回家吧。”
易慧蓉特意叮嘱佳明别淘气后,便和丈夫、小女儿一起告辞。
大哥易慧冲、二哥易慧强两家人往外送的时候,易慧强挤眉弄眼地嘀咕道:“没有佳成、佳明那两个小子打扰,你们两口子正好享受清净,努力努力,再生一个。”
高弦笑骂二舅哥没个正形,佳明那么淘气,就是被你影响的,这几天可别再把我儿子带坏了。
一家人回到位于太平山豪宅区普乐道十号的高宅后,也没再处理什么工作,早早地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易慧蓉给佳媛扎完辫子后,见精神饱满的丈夫,仍然没有出门的意思,便好奇地问了一句,“今天,你不要上班吗?”
高弦笑了笑,“难得有机会好好陪你们,今天我给自己放假了。”
易慧蓉嫣然一笑,“这可是你自己决定的,正好,陪佳媛练习一下中文功课吧。”
虽然小佳媛才四岁多,但因为中文属于一门公认难学的语言,所以还是要在小时候打下良好的基础,如此才能确保将来熟练地掌握。
高弦并不推辞,真一本正经地陪着小女儿,寓教于乐地练习了一个多小时的中文功课,那股耐心劲儿,可谓叹为观止。
易慧蓉端来果汁,让父女二人休息,然后笑问丈夫,你是不是为明年的港元与日元、西德马克、英镑的货币互换协议,伤脑筋呢?
“有一点吧。”高弦点了点头,“一本和德国的态度,应该变化不大,可英国就不好说了,毕竟已经草签声明了,难免伦敦那边的心理,发生微妙的变化。”
易慧蓉和高弦这两口子,是“女大三,抱金砖”的搭配,夫妻感情深厚,自不必说,除此之外,易大小姐很是知道迁就照顾自己的男人,甚至到了有点宠溺的程度了。
见丈夫伤脑筋,易慧蓉便主动请缨,“英国那边的国有企业私有化,并没有涉及到一九四六年被收归国有的英国中央银行英格兰银行,唐宁街十号对其影响力应该有用,要不,我找撒切尔夫人,试探一下。”
有必要说明一下,易大小姐还真不是托大,在高弦的支持下,她在政坛不显山不露水地积累了相当深厚的资源。
随便举个例子,一九七九年伊朗人质危机爆发,加国驻德黑兰大使馆自以为是地帮米帝驻德黑兰大使馆的六人逃跑,结果“鬼使神差”地败露了,也被一窝端地关进了大牢。
最后,高爵士接受加国联邦正府委托,以私人身份,借助马克·里奇的渠道,把加国驻德黑兰大使馆的一大票人,捞了出来。
相应的这个大人情,就是记在易大小姐的头上,目前易慧蓉国会议员在加国外交官这个圈子,颇有人脉。
自己的心思被夫人巧妙地点破后,高弦一点也不难为情,当即催促道:“那当然好了,你现在就打电话吧。”
易慧蓉忍着笑,看了一下时间,大致计算了一下时差,“现在英国那边是深夜,等到了白天,我就打电话。”
高弦眼里闪过玩味之色,“你不是不清楚,像撒切尔夫人这样的一国正要,最佳工作时间往往是没有任何打扰的夜晚,她肯定没休息呢,说不定,还按照那个特殊癖好,喝着一杯威士忌呢。”
要不怎么说,易大小姐疼自己的丈夫呢,在高弦的催促下,她言听计从地打起了电话,首先联系到了撒切尔夫人的私人秘书辛西娅·克劳福德。
此时,执政的英国保守党高级官员们,正在英国海滨旅游胜地布莱顿的布莱顿格兰德酒店,召开年会,英国首相撒切尔夫人自然也在那里下榻。
', ' ')('当电话接通后,传过来的撒切尔夫人的声音,透着亲热,流露出一种,终于出现适合倾诉的对象了的意味,“薇薇安,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我已经收到了,我非常喜欢。”
“玛格丽特,明天就是你的生日,提前祝你生日快乐。”易慧蓉国会议员行云流水地聊着家常,“考虑到你工作繁忙,可能连过生日的时间都没有,所以我就早点发出祝福了,不知道是否打扰了你的休息。”
“没有,没有。年会上的演讲稿,已经准备完毕了,我正要去洗澡。”撒切尔夫人兴致勃勃地和易大小姐聊了起来,不知不觉地就过了十几分钟。
对此,高弦毫不奇怪,撒切尔夫人的“铁娘子”人设,在今年维持得一点都不轻松。
比如说英国的内政,英国矿工大罢工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甚至都发生流血冲突了。
再如英国的外交,为了保护英国在南非的庞大投资利益,撒切尔夫人邀请南非总统和外长访问英国。
要知道,这个时期,南非因为“黑白矛盾”,国际形象很差,很多又当又立的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唯恐避之不及,撒切尔夫人这就是自己往枪口上撞啊。
压力巨大之下,撒切尔夫人总要找个“闺蜜”,倾述一番,排解一下嘛。
聊着聊着,话题正慢慢地往“正题”方向靠呢,突然之间,一声巨响,从话筒里传来,然后就通信中断了。
猝不及防之下,话筒从易慧蓉手中,掉到了地上。
这时候,自然换高弦疼自己的夫人了,他搂着易大小姐地肩膀,柔声安慰,别怕,别怕,摸摸毛,吓不着,摸摸耳,吓一会儿……
易慧蓉定了定神,惊疑不定地问丈夫,“撒切尔夫人那边是遇到了刺杀吗?”
“估计是吧,毕竟,爱尔兰共和军在英国的刺杀活动一直没有断过,你还记得吗,蒙巴顿伯爵就差点因此丧命。”高弦又轻轻地拍了拍夫人的肩膀,“撒切尔夫人没事的话,等一段时间,应该会报平安的。”
高弦所料不差,大约半个多小时后,撒切尔夫人果然打来了电话,首相和铁娘子的架子摆得十足,镇定自若地说,刚才遭遇了炸弹袭击,从我居住的客房正下方的客房向上,炸毁了卫生间,幸亏当时我正和你通电话,才躲过一劫,你可真是我的幸运女神!
易慧蓉心有余悸地说道:“知道你平安,我就放心了,现在你肯定有一大把紧急事务需要处理,等我去伦敦看望你的时候,我们再详谈吧。”
放下电话后,易慧蓉感慨地对丈夫说道:“撒切尔夫人差点就没躲过这一劫。”
不置可否的高弦,玩味地问了一句,“我影影绰绰地听电话里的意思,撒切尔夫人把你当成救命恩人了?”
易慧蓉摆了摆手,“只是凑巧而已。”
……
几个小时后,发达的英国媒体,就把布莱顿旅馆爆炸案,向全世界报道了出来。
在爆炸中,五人死亡,但有一样,别说撒切尔夫人安然无恙了,连内阁部长们都逃过了一劫,就是这么巧。
其实,所谓的“巧”,自然对应着必然的原因。布莱顿格兰德酒店的建筑质量不是一般地过硬,并没有因为爆炸而发生坍塌,于是给了救援机会。
没错,这件事就是爱尔兰共和军做的,第二天人家就宣布对此事负责了,甚至在声明当中还出现了一句相当富含哲理的名言:“今天我们不走运,但记住,我们只需要走一次运,而你们需要一直走运。”
随着调查的深入,爱尔兰共和军的行动方案,渐渐浮出水平。
原来,其成员提前几天入住了布莱顿格兰德酒店,正好位于撒切尔夫人下榻客房正下方两层的客房,此人把塑料薄膜包着的炸药藏进了卫生间,从而躲过了搜爆犬的鼻子。
炸弹爆炸后,向上接连击穿房顶,如果当时撒切尔夫人正好在卫生间,下场可知。
确认了自己的夫人,确实“凑巧”成了撒切尔夫人的救命恩人后,高弦意味深长地对易大小姐说道:“看来,我不走夫人路线,都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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