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胆敢闯入他墨衣教的人赫然便是一度想害死自己的叛徒十八!
十八看到披头散发的越星河先是一惊,随即便注意到了对方双手的泥泞,突然一个恶心的念头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让他深深感到了眼前这个男人的可怕。
“越星河,你居然去挖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越星河碧眼一转,笑得极为畅快,他随手在自己的衣摆上擦了擦,径自就要朝陆逸云的身边走去。
“陆逸云与我之间有着夫妻之实,他的坟,我又有什么挖不得?”
看见那个躺在床上的男人之后,越星河的心中这才算真地松了一口气,他虽然知晓陆逸云的尸体不在此处,可难保还有什么节外生枝之事,自是巴不得立即将墨衣教翻个底朝天找出人来,但是另一方面,陆逸云的身份也让他不得不有所顾忌,若是让太多人都知晓了陆逸云已在自己手中,只恐会引起不必要的骚乱,毕竟,陆逸云对于墨衣教,就如同自己对于风华谷一样,都是身为双方仇敌的存在。
“逸云,你稍等片刻,我就带你回去,儿子也很想你呢。”
越星河满面微笑地对床上的陆逸云这般说道,但是他转过脸却又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没想到,你居然是风华谷的人?”
越星河冷冷地盯着不知所措的邪医,他知道这人来了墨衣教已有近十多年的时间,可没想到这样一个人在关键时刻竟妄图帮助陆逸云逃跑。
邪医苦笑了一声,对越星河拱手说道,“教主,我并非风华谷的人,只是当年受过陆谷主大恩,既然我已得知他的身份又岂能再恩将仇报?”
“好一个恩将仇报!那你对我墨衣教岂不是恩将仇报?莫非你忘了当年你被武林正道追杀,是谁收留了你吗?!”
越星河也是一笑,他斜睨了脸色紧张的十八一眼,丝毫不将对方放在眼里,只是追问着邪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属下不敢忘!所以……所以他要我暗害教主一事,已被我断然拒绝。”
虽然想着报恩,可是现在面对越星河这个大魔头,谁敢不说是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邪医生平最大的愿望尚未实现,又怎肯为了救人轻易死去?
“哈,暗害我?!”
越星河不屑地冷笑了出声,扭头瞪住十八,一手已是捏得格格作响。
“你这小子除了下毒害人这点本事还有什么?呵,之前你没在风华谷毒死我,便已是天意,这一次你自然也别想有机会!”
“我只恨当时信了你的花言巧语,没把你这畜生杀了!要不然,谷主怎会因为你受如此磨难?!”
十八对越星河也是恨得牙痒,虽然知道自己肯定不是这大魔头的对手,但是他也不会在这人面前卑躬屈膝,就算死,他也要堂堂正正地死,绝不丢风华谷的脸,绝不丢陆逸云的脸。
说着话,十八转头看了眼躺在床上的陆逸云,对方双目已阖,竟似是睡了过去。
看见陆逸云平静的睡颜,十八心头又是一叹,他只怪自己还不够小心谨慎,竟让越星河看出了破绽,如今既然救不走陆逸云,也绝不能再让他落在这大魔头手中受辱。好在,自己早已打算将这条命赔给对方,想来在黄泉路上,谷主也当不会怪自己才是。
“谁叫你和你们谷主一样蠢,竟傻到留我一条命呢?哈哈哈哈!你在风华谷这么多年,什么好的没学到,只学到了你们谷主的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越星河一边笑,一边走近了十八,他已经想好这次前仇旧恨一次算清,决计不能让这个小子再活下去了,至于邪医,对方医术高明还算有用,那么便先寄他一颗人头也无妨。
十八看出了越星河眼中跳跃着的嗜血疯狂,他深吸了一口气,随即便提起了掌,只是他的手并非对向越星河,却是悄然靠近了陆逸云。
越星河看到十八竟要抢在自己前面杀了陆逸云,顿时火冒三丈,只是他的面容上克制着急躁,惟剩冷峻。
“越星河,我绝不让你奸计得逞!”十八大喝一声,一掌便拍向了昏睡中的陆逸云,而正在此时,越星河也出手了,他扬起宽大的袍袖,一股劲风立即撞到了十八的胸口,竟震得他血脉倒转。
“唔……”十八被越星河雄浑的内力狠狠一撞,自己的劲道已是被全然划去,本是该致死的一掌最后也变得虚软无力。
越星河也不多话,只是眼角微微一弯,投射出两道带着几分嗤笑的冷光,单掌一推,又是一股雄浑的内劲带着杀意气势汹汹的奔向了十八。
十八此时已受了重伤,他自咐若再中了一掌必死无疑,可是面对强大如越星河这样的敌人,却叫他如何逃避?
内心中最大的悔恨乃是没能让陆逸云脱离苦海,十八长声一叹,绝望地闭上了眼。
只是……臆想中的剧痛并没有感到。
十八诧异地睁开了眼,竟看到本在床上躺着的陆逸云已是站了起来,对方满面苍白地挡在自己面前,嘴角已多了一丝血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你!”
越星河亦是吃惊地看着忽然起身替十八挡住自己这一掌的陆逸云,对方那双淡墨色的眼里出现了这些日子来前所未有的清澄颜色,再不似之前那般麻木恍然。
陆逸云身上的禁锢虽已去除,可是连日来的酷刑折磨已让他的身体极度虚弱,此时的他连平日三成的功力都发挥不出来,自然在勉强替十八挡下越星河的一掌后会受伤。
轻轻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那道狰狞伤口,陆逸云面露苦笑。
他本想就这么浑浑噩噩地任人摆弄到死,也好过清醒地面对这个世界。
其实,在邪医将他泡进食腐浆之前,他就已经开始慢慢清醒过来了,只不过对他来说,这种清醒却是比肉体折磨更为残忍的一种惩罚。
他根本无力抗拒自己被当做没有生命的道具的一般的生活,而即便他已成了这般模样,越星河却仍是不肯放过他,不仅将自己丢给属下折磨,更不断用言语刺激自己,似乎真要将自己逼死才肯罢休。
可是自己毕竟是一个这么出色的玩物,他又怎么真心舍得自己死呢?
所以那人到底还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虽然知晓若被人知道自己已经清醒过来之后会遭受更多不堪的遭遇,但是陆逸云无论如何也无法坐视那个还未真正开始人生的十八死在自己面前,既然越星河口口声声说这些都是自己欠下的孽债,那么便由他一人偿还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说不出话来,陆逸云指了指十八,又对越星河摆了摆手,神色黯然地看着对方。
“你在求我放过他吗?”
越星河不愧是一方霸主,他很快就从陆逸云出手挡住自己的惊诧中镇静了下来。
看着陆逸云一脸的无奈,越星河的心里生起了无端的快感,他似乎已看到了这个男人完全臣服在自己脚下的那一日。
那个高高在上,总是在监牢外看着自己的风华谷谷主,终于也尝到了作茧自缚的滋味吗?
“如果我说不呢?”
越星河慢慢走上前,一把拧住了陆逸云的手腕。
他要让对方知道,现在没有谁能和与他抗衡,也没有谁有资格与他谈条件。
越星河的力道很大,陆逸云只觉自己的手腕都要被拧断一般。
他轻轻地皱了皱眉,无奈只能从嗓子里发出一些不明含义的气声,而那双淡墨色的眼却是变得坚决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忍着痛,毫不畏惧地盯着越星河,目光之中渐渐多了几分怜悯。
许多年前的越星河爽朗而豪放,让自己倾心仰慕,而如今的他却是这般冷酷傲慢,与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影子已无法重叠在一起了。
陆逸云眨了眨眼,嘴角多了一丝苦涩的笑意,他对越星河摇了摇头,却并非只是在恳求而已。
他也让对方看见了自己眼中的不屑与厌倦。
陆逸云这样的眼神,还是越星河第一次看见,他眉梢猛地一扬,顿感受了轻蔑,却又不愿表现出来,只是将陆逸云猛地拉进了自己怀中死死抱住。
“放过这个臭小子就像放过一条狗,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你得知道,这都是我的恩惠,如果你再想在我面前耍什么花样,那我可不保证这个小子还能活着。”
越星河在陆逸云耳边如斯冷冷地说道,突然他提高嗓音唤来了不远处的墨衣教守卫,让他们将十八关入地牢,而邪医则被送回药庐,令派了一队人看守,美其名曰保护。
看着十八被带走之后,陆逸云这才费力地想要从越星河的怀中挣扎了出来。
越星河抬手给了陆逸云一巴掌,继而对他冷冷说道,“你竟敢装疯骗我?!别指望我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说完话,越星河已点了陆逸云几处穴位,用床上的被子将他一裹便抗回了自己的住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越星河给陆逸云的惩罚并不算残忍。
一根长达一米的乌藤鞭握在越星河手里,而另一边则是被锁住手足绑在墙上的陆逸云。
他已累得气喘如牛,白皙的肌肤上更是画满了鲜红的鞭痕,只不过每道鞭痕都恰到好处,连一滴血都没有流。
比起那些在千机门给陆逸云用刑的人来说,越星河委实算温柔多了。
但是即便如此,乌藤鞭抽落在身上的一刹那,还是足够痛得陆逸云浑身颤抖不已。
又是一鞭甩出,越星河看着陆逸云仰着头无声惨叫的模样只是冷笑了一声。
“有这么痛吗?有我挨的那些鞭子那么痛吗?又有我锁骨被活生生割断那么痛吗?”
说着话,越星河忍不住抬手摸了下自己眼上的那道鞭痕,记得当时他被余九信偷袭打伤之后,陆逸云怎么都不肯信他,硬是害他生受了吊断之刑,而这一件事,乃是他心中耿耿于怀的大恨。
陆逸云艰难地抽着气,只是淡淡地看了眼越星河,他的体质本就不同,旁人认为微不足道的疼痛对他而言已是足够难受,更何况这对常人来说亦是十分痛楚的抽打。他知道上次的事是自己有些冲动了,可越星河这般三番四次地想要逃跑,换了谁也不可能会轻易放过他。
看见陆逸云的眼中竟是一片淡然,越星河就更觉火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快步走到了陆逸云的身边,干脆一把将陆逸云身上已破碎的外衣全部撕了,然后直接用手指竟刺向了对方的肩窝。
灌注了内力的手指也可变的如利刃一般可怕。
越星河圆睁着一双已近似疯狂的碧眼,竟将自己的手指刺入了陆逸云的血肉之中。
只可怜陆逸云连叫也叫不出,他只能强撑着一口气,硬生生地忍下血肉被手指残忍刺穿的剧痛。
“呃……”
一声短促而嘶哑的呻吟让越星河猛然一惊,当他看到自己的手指竟已刺入陆逸云肩窝半寸时,赶紧抽了出来。
陆逸云的四肢被墙上的铁铐牢牢固定着,让他丝毫不能动弹,到最后他竟是痛得满头大汗地昏死了过去。
发现陆逸云被自己折磨得昏厥了过去,越星河赶紧用力地拍了拍陆逸云的脸,又将旁边放的冷水舀了一瓢淋在对方身上。
陆逸云缓缓醒了过来,他无力地抬眼看了看面露慌乱的越星河,目光中却只有悲哀之色。
这就是他不惜身败名裂也要相救的男人吗?对方既然这么恨自己,又何必再让他活在这世间?即便是一刀刀凌迟了他也比现在这境况好太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邪医被从药庐叫过来的时候看到了满身伤痕的陆逸云,对方的身体还很虚,能坚持到现在也都是因为他之前有给对方服食一些补气提神的药物,但是这些药只是让越星河更肆无忌惮地下手折磨他罢了。
“替他治一下肩上的伤。”
越星河坐在桌边,冷静地吩咐道,他当然是不会承认自己有错的,毕竟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向来才是他们魔教中人的作风,他在风华谷受罪那么多年,陆逸云虽然救过他性命,但对他而言始终无法抵偿那十多年的折磨。
他一方面恨着这人,却又难忘旧爱,渐渐地便循环入了一个死圈。
陆逸云闭着眼躺在床上,不仅手脚被绑在了床的两头,就连嘴里也被越星河蛮横地塞入了一块毛巾,说是怕他咬舌自尽,可更怕的却似乎是惨能听到他然的呻吟。
邪医检查了一下陆逸云的伤口,从随身携带的药物中挑出几样,拿出其中一样药粉洒在了陆逸云的血肉模糊的伤口上,另外几样便各自倒了一些出来喂入了陆逸云口中。
陆逸云情知十八尚在越星河手中,就算想死也不得不考虑到那孩子,他勉为其难地吞下了那把颜色各异的药丸,却因为药粉在伤口的刺激而急促地喘息了几声。
越星河转头瞪了眼陆逸云,碧眼中有什么东西渐渐沉淀了下来,他挥手斥退了邪医,只令对方好好配制一些日后或许还会用到的伤药,然后冷笑着走近了陆逸云身边。
“真亏得你整日装疯,竟连我都骗过了!”
说着话,越星河笑着俯下身,双手慢慢地解开了陆逸云身上那条单薄的中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陆逸云察觉到他要做什么,赶紧挣扎了起来,可是四肢被缚,要穴被制,身体孱弱的他又怎么会是越星河的对手,只眨眼功夫便被对方脱了个精光。
“以往我怜惜你,舍不得让你在身下,可你却怎么对我的?你好狠心,将我一关就是十三年,而这十三年来……你可知道我过的什么日子?让我来告诉你……”
越星河一边暧昧地抚摸着陆逸云赤裸的身体,一边凑上去在他耳边轻轻说道,“你以为我能活下来都是你的恩赐,所以我该对你感恩戴德吗?可你知不知道有一种活着叫做生不如死。逸云,我不得不说,我还是有那么几分念着咱们的旧情的,可这并不妨碍我恨你,我也想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是什么。”
陆逸云的身体在慢慢绷紧,而他的心也在慢慢破碎。
是啊,这十多年来,他一厢情愿地将越星河囚禁在风华谷地牢之中,甚至为了他不惜得罪众人,这些他自以为是的付出带给对方的却是没有尽头的凌辱与折磨。他不是没想过越星河在地牢中可能受到的种种欺侮,可他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也只能做到那一步了,毕竟,越星河身上欠下的血债太多,他总不能让对方一点苦头也不吃的。
越星河饶有兴趣地看着陆逸云那双充满了悲悯的眼,他想自己此时已不需要这些,如此的悲悯目光还是留给陆逸云自己吧。
忽然,陆逸云干裂的唇微微地张了张。
越星河轻声一笑,一只大手已将陆逸云胯间之物全然覆住了,他不用刑罚照样可以让陆逸云痛不欲生。
就在他紧紧攥住陆逸云的男物之时,他眼前这个虚弱的男人竟硬撑着抬起了头,干裂的唇颤抖得比刚才更加厉害,可这一次,他却清晰地看懂了陆逸云想说什么——对不起。
对不起?越星河忽然想到了那一日陆逸云在千机门受刑之时,自己冒充苦主上前所听到的那句道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这样的话,他到底对多少人说过?
为什么他总是说对不起,可那些台下曾被他相救过的人又有几个对得起他?而自己……
一股恼羞成怒的感觉陡然而生,越星河深吸了一口气,攥住陆逸云男物的手仍在用力,这一次终于痛得对方再也没力气说话,只是满面痛苦地挣扎了起来。
“看来割掉你的声带是对的,不然你还不知会说出些什么话来扰乱我呢。呵呵呵,逸云啊,落到我手上,你就只管享受吧,没有什么对不起对得起,我只告诉你,你的生死由我决定,我没有要你死之前,你就得活着,就算再痛苦再难受,你也得给我好好活着。”
虽然体内的紫渊蛇藤之毒大部分都被解去,但是陆逸云破败的身体状况显然已是积重难返。
越星河没能痛痛快快把这个他视作死仇的爱人折腾多久,便丧气地发现陆逸云居然昏死了过去。
察觉到对方衰弱的心脉,越星河倒不愿真地弄死他,当即也只好松开了手,甚至还解开了对方手脚的束缚,让他能稍微舒服些躺着。
看着陆逸云昏死过去的面上仍纠结着痛楚与悲伤,越星河的碧眼里此时才略多了几分不忍。
两人之间对立的身份,累累加重的仇怨都让他难消旧恨。
“若你不是你,若我不是我,或许我们之间便不会如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越星河在床边坐了半晌,这才面容冷峻的轻轻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来。
看着陆逸云赤裸消瘦,充满了可怖伤痕的身体,越星河又转头叹了口气,将丢在一边的被褥抱了过来替对方盖上。
“阿傻,慢慢吃,别着急。”
越星河坐在桌边,看着玩了一天饿得狼吞虎咽的儿子,那张素来冷酷的脸上也忍不住多了一丝慈爱的微笑。
想到能将活生生的陆逸云控制在手心里,他的心情自然是大好的。
阿傻抬头对越星河咯咯一笑,仍是大口大口地从他送过来的勺子里吃去饭食。
想到往日在风华谷,每次都是陆逸云在自己面前这般亲力亲为地照顾儿子,而如今他也有了这样的机会,怎不让他感慨颇多。
轻轻舀起一勺鲜美的肉羹和饭,越星河抬手摸了摸阿傻的天顶,柔声问道,“儿子,你也很久不曾见过你爹爹了,一会儿便随我去看看他吧。他一定也很想你。”
想到陆逸云脸上所露出的绝望之色,越星河倒也有些担心对方是否已到了极限,会不会便连十八那小子的性命不顾亦要寻死,若是让他见见阿傻,也算是给他点甜头,就如当年他给自己那一点微不足道的甜头同样一个道理。
比起陆逸云,阿傻显然是更为畏惧越星河的,他在陆逸云面前可以胡搅蛮缠,可是在这位不时便会变得凶巴巴的碧眼叔叔面前却老实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虽然对他来说,那个什么爹爹并不让他思念。
阿傻瞪着大眼,看着越星河那温柔中却不乏有一丝阴鸷的笑容,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陆逸云没能在令他可以暂时忘记痛苦与哀愁的迷梦中躲藏多久,因为紫渊蛇藤之毒长久以来的侵蚀,虽然毒性初解,可仍留给了他不少可怕的后遗症,而且他之前的疯魔之症更是让他不时头痛难忍,似乎随时都会再次陷入之前的疯魔之中。
本以为越星河还会继续折磨自己,可陆逸云却惊奇地发现房间里已是空无一人,就连他之前手足上的束缚也被尽数解开,甚至……对方还赏赐了一条被褥让他可以暂时遮蔽赤裸的身体。也是,自己这副邋遢颓丧的样子让越星河也是看不下去了吧?
陆逸云勉强坐了起来,他想到先前越星河对自己百般逼迫与折磨便觉心痛得无以复加,他为这个人所付出的一切都似乎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而他或许也早就是越星河眼中天字第一号的大傻瓜。
想到这些,陆逸云的心情仍是免不了有一丝激动,只可惜他现在声带已损,便连一声痛诉的话语也难以表达,只能紧紧地蜷起身子,不让内心的冰冷蔓延得更加迅速。
一阵沉重的密门开启声让躺在床上的陆逸云心中猛然一沉,他知道必是越星河回来了,而他也知道这一次说不定对方又带来了什么折磨自己的新方法。
越星河站在门口看了眼蜷在被子下的陆逸云,轻轻拍了拍阿傻的背,笑着说道,“阿傻,你爹爹还在睡觉,我们去叫醒他。”
听见儿子的名字,陆逸云顿时又是一惊,他自从决意为了放走越星河一事承担起全部责任之后,便没有想过还有能见这孩子的机会。
想起自己养育了十几年的儿子,虽然对方是个从不领情的小傻子,可陆逸云的心中怎能不对他思念万分,然而现今这个境况下,陆逸云却是不想让阿傻看到自己这个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听着越星河的脚步声和阿傻平素的嘟囔声越来越近,陆逸云心急如焚,他紧紧地攥着身上那床薄被,明白自己已是无处可逃。
“我带儿子来看你了,难道你不高兴吗?”
越星河看了眼不停颤抖的陆逸云,眼里掠过一丝轻蔑,以前他在风华谷地牢之中一年也见不上几次儿子,而现在他主动带儿子来看陆逸云,对方似乎还是一副不愿意的样子,真是不知好歹。
然而越星河很快就看出了陆逸云并非是不高兴,而更似是在惧怕着什么。
想到之前陆逸云疯魔时对自己露出的抗拒和惧怕,越星河的肚子里便是满满的不快。
他就没搞懂这个曾把自己关了那么多年的男人至于那么害怕自己吗?
不愿看到陆逸云那脆弱的样子,越星河的语气也变得稍微温柔了一些,他松开牵着阿傻的手,俯身下去,轻轻扶住了陆逸云的双肩,想要用力将对方掰转过身。
“你不看看儿子吗?他在这里很乖很听话,而且我们一家人能团聚又是多么不容易的事啊。”
越星河的话越是温柔越是动人,就越是让陆逸云心痛。
他实在不愿让阿傻看到如今落魄至极的自己,更不愿让越星河看到自己到底会因此而多么痛苦难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陆逸云拼命地裹紧被子,不肯翻身,可越星河却是不肯放松逼迫,他狠狠掰住陆逸云的肩,终于凭借着蛮力将对方的身子硬转了过来。
阿傻站在一旁愣愣地看着他的碧眼叔叔和一床破被子说话,也不知道这床破被子和他记忆中那个爹爹有什么关系。
直到他看见了那张被越星河猛然掰转过来的脸,依旧是熟悉的眉目,但是此时却显得那么憔悴颓然,原本眉宇之间的孤矜与自傲早就散尽,只剩下了无尽的悲苦。那是一张让阿傻看了就会觉得胸口猛然变闷的脸。
“碧眼蜀黍,出去……我们出去……我不想要见他……”
阿傻不知为什么觉得自己心头一阵发慌,他看到陆逸云那双淡墨色的眼里几乎都快要流出泪来了,而他自己的眼眶也在渐渐发红。
陆逸云急促地喘着气,他听到了阿傻的话,也自然明白对方对自己的厌恶与抗拒,而现在一身落魄的自己更是讨不到那孩子丝毫的喜爱了。
但他不怪对方,毕竟那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儿子,这个世间已给了他足够的不幸,若自己能替他承担一些又有何妨?
陆逸云挣扎着抓住了越星河强有力压制住自己的手腕,他说不出话,只能强忍着痛苦对越星河不断的摇头,嘴里一阵阵的气声已是他此刻焦急心态的最大示意。
这边阿傻见越星河不理会自己,终于忍不住哭了出声。
这时候越星河才意识到事情不像自己想得那么简单,他低头与陆逸云对视了一眼,眉峰微微皱起,只好松开了对方,快步走到了阿傻的身边,先将他连哄带劝地送出了密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躺在床上的陆逸云看见阿傻被越星河牵走之后,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身为一个父亲,他并不指望自己的这个傻儿子能有朝一日如同寻常人家儿子那般孝顺自己,他只求在自己有生之年能尽可能地照顾对方,看着对方快乐成长就够了。如今的他,已是没有了资格与能力继续照顾这个孩子,而越星河可以。只是……看见那孩子果真对现在的自己更为厌弃,陆逸云的心头还是感到了一阵刀割般的疼痛。如果这是越星河想想看到的,那么对方这一招可谓成功。
没一会儿,越星河就又走了回来,不过这一次对方身边总算没有带着阿傻了。
越星河将阿傻安置给小人照顾之后,这才想起陆逸云被他抓住之后,已是将近一天不曾有过吃喝了,而对方现在的身体又这么虚弱,若再不好好照顾,就算剧毒解了,只怕也是难以长命的。
叫下人将厨房里剩饭剩菜取了一些来,越星河亲自端进了密室之中。
他看了眼神色已恢复了平静的陆逸云,将饭菜放在了桌上,然后坐下来对陆逸云说道,“你应该还能走吧,自己过来吃饭。”
闻到饭菜的香味,饥渴交加的陆逸云难免有些动心,可越星河只知他已解去了剧毒,却不知像他这样长时间被捆绑着不许动弹的犯人手足都变得异常虚弱,之前他为救十八不惜自损心脉强行起身,而之后却又被越星河制住要穴,如今要让他再站起来走上几步倒真是异常艰难了。
看着越星河那冷厉的目光,陆逸云也知晓自己若躺着不动,只会更加惹怒对方,无奈之下,他只得勉力用双臂撑起瘦骨嶙峋的身体,然后一点点地将脚挪到地上。
可陆逸云此时依旧赤身裸体,他不愿就这样不知羞耻的起身,只得双手裹住薄被,竭力稳住重心,慢慢地移向桌子。
越星河自然也看出了陆逸云举动的艰难,正在他犹豫不定是否要去搀一把对方之时,陆逸云已是身体不支地跌跪在了地上。
直到此时,越星河那双碧眼才猛然一瞪,他赶紧起身,快步走到了陆逸云的身边,一把将人抱了起来,然后坐到了桌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陆逸云似乎是没想到越星河还会这样帮自己,他默然地看了眼越星河,却不知这到底是对方的另一个陷阱还是另一个诡计。
一连几日,越星河都将陆逸云关在密室之中,他每日早晚都会亲自给陆逸云送去饭食乃至伤药,只是再没带儿子进去看过。
看着陆逸云慢吞吞地一点点吃完自己带来的精致可口的菜肴,坐在桌边的越星河那双碧眼里也渐渐露出了一丝满意之色。
陆逸云身上现在已多了一身厚重的墨色长袍,越星河也不愿整日看到他赤身裸体瘦骨嶙峋的模样,便从自己的衣服里挑了件厚实的给他穿上,也省得对方难堪。
吃完东西,陆逸云依旧沉默地坐在桌边,若在平时,越星河会收走空盘子,然后一声不吭地离去,留下他一个人在密室里。
然而今天,越星河却似乎没打算这么快离开。
一只有力的手轻轻地捏住了陆逸云的下巴,迫他抬起头来。
“昨日,风华谷振武堂的人在洛州与我教副教主所率的墨衣教精锐遭遇,伤亡殆尽。果然,硕大一个风华谷,没了你坐镇便是不行了吗?”
越星河一边说话,一边仔细地打量着陆逸云的神色。
他注意到对方在听到这个消息后,那张漠然的面容微微一变,眉宇间显然是有几分心痛的,然而很快那一抹心痛就被彻底地收敛了起来,抹平在了眉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越星河半眯起眼,不怀好意地笑了一声。
“逸云,那帮子人将你弃若敝屣,你又何必再为他们担心?难道你忘了是谁将你交出去任人折磨凌辱的吗?”
陆逸云知道越星河这么说不过是想挑起自己的仇恨,让自己的心背离风华谷背离正道。
越星河见陆逸云没什么表示,也不着急,只是伸手揽起他一缕发丝绞弄在指尖,继续说道,“不过你放心,你既是为了我才落得如今这副模样的,我也自不会一点恩情也不念。至少,我不会将你交给墨衣教的人去处置。之前,之所以扔你在邪医那里,也是因为我以为你当真伤重不治之故。呵呵,邪医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望,居然真地治好了你。我虽然不能光明正大地让你常伴我左右,但是将你庇护在这密室之中尚能办到。你也别总是这么一副冷漠的样子了,呵,我知道你对我有情,可无奈这世事让你我之间的情意难以表达,现在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日后我们还能像当初相遇那般过上恩爱的好日子。”
说着话,越星河顺势搂过陆逸云,在他那双微张的唇上轻轻吻了吻。
陆逸云没有抗拒越星河的亲吻,但是那双淡墨色的眼里却很快闪过了一丝痛楚的目光。
“你都这样了,我想想也没必要再折腾报复你了。你也听话些,好好和我过日子,等有朝一日我卸下教主大位便带你隐居山林,逍遥自在。”
今天的越星河一反常态的显得异常温柔,他看见陆逸云依旧面色漠然,忍不住轻叹了一声。
“我知道你恨我无情,怪我无义,可我又有什么办法?难道你想让我学你那样,为了一个身份对立的爱人而进退失据,到最后被逼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吗?逸云,你这个人就是心太软,有时候,一味的心软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我对你所做的一切,作为墨衣教教主而言,没一件事做错,只是作为你的爱人,我的确对不起你。看在儿子的份上,你就不能原谅我吗?现在除了我,这世间还有谁可让你依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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