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那人一副待宰羔羊的表情,程旭好不容易才控制住想一口啃在那急促颤动的睫毛或那苍白中略带红润的双唇上的欲望。轻轻解下自己脖子上的领带,蒙住了那人的眼睛,又在他脑后打了个结。
干什么?…这古怪的举动带着种不明的暧昧,让林雨明的心狂跳起来,伸手想去摘除那仿佛还带着某种熟悉体味的领带,手却被牢牢按住了。
“不想我的手永远好不了,就别动!”耳边程旭的语气充满了无赖的霸道和温存的引诱。车停了,林雨明被他牵着手,带下了车。…不会是别的地方,一路上的景致都是熟悉的,明明是到了家。
可是,为什么…空气中会有如此浓烈的广玉兰花香?神思飘飞起来,伴随着这熟悉的花香,只有唯一的那一晚中充斥的甜美记忆。自己的主动求欢,那人的体贴温柔,…无休止的冲击和律动,让人忘却一切痛苦的结合。
手被牵着,双目不能视物,却如此安心。…直到眼上的束缚被忽然解去,明亮的阳光骤然进入眼帘,他才猛得从思绪中回过神来。
…眼前,是一片广玉兰树林。…屋前屋后,绵延不已。每一棵树上,碗口大的白花都开的灿烂热烈,在碧绿的枝叶间怒放。风过香动,如在梦境。
林雨明傻傻的望着这树林,不动,也不能思考。“我把附近的两户人家的房产买了下来,全铲平了种这玉兰树,喜不喜欢?…”
程旭轻搂住他,眼中柔情蜜意仿佛满的快要溢出来。…轻吻他的耳垂,原本只是表示爱意,并未心存挑逗,却意外的听到一声压抑不住的呻吟。
他微微有些惊奇,仔细去看林雨明的脸色,那上面忽然涌起的羞意和眼中的朦胧水色,让他恍然明白了什么。这熟悉的场景,这久违的香气…心思一动,他一把将林雨明拦腰抱起,向林阴深处走去。
那怀中的身体,在同一刻绵软无力。…柔和的阳光透过上方的树叶照在树林深处,在树下透射着斑驳的阴影,一片静谧。“不,不要…是白天。…”低哑的语声小得象耳语。
“有什么关系?这里全是我买下的,四周还有栏杆围着…”另一个声音大些,却已急喘吁吁。
“放开我…求你…”挣扎轻起,却是无力。…“哎哟!”吃痛的呼叫响起:“成心要我的手残废啊?…你好狠的心。”“呜…我没有。”委屈的辩解小得可怜,似乎快要哭出来。“那就不准动!无论我做什么,不准动…”
…林中风已止,树不动,只剩喘息阵阵,淫声不息。…太阳渐渐西沉,树林中的光线月发昏暗,不知不觉,已从下午到了晚间,一切都静了下来。
“呜…流血了…”带着哭腔的声音细不可闻,似抱怨,又似委屈。程旭心里猛的一激灵:怎么会?明明做了那么久的前戏与润滑,进入的时候虽仍困难,但也不该…慌忙把身边的人翻过身来,想查看那隐私之处,却被一声羞惭不已的尖叫阻住。
“你看哪里?!我说你的手,又没说…”“哦!”程旭暗松一口气:“我的手有什么要紧?只要不是你流血…”话没说完,嘴巴已被身边的人又慌又乱地以吻封住。
“恩…”程旭忍不住呻吟一声…这小东西,终于明白要让自己住口的最好方法了!…一切又静下来。树影横斜,暗香浮动。刚才被惊飞的几只不知名小鸟也悄然飞了回来,好奇地听着树下的轻语。
“觉不觉得我们身边这几株树有什么不同?”“没有啊…还不都是广玉兰?”“这几株更茂盛啊,是我叫人直接从别墅后面挖过来的。”程旭懒洋洋地开导。…去年此时花树下,也曾相对笑春风。抬眼看着身边那茂盛的叶间似曾相识的玉兰花,似乎那些花都和去年一样,在嬉笑窥看。
…“你说…为什么这几株树今年长得这么好?”程旭的语调收起了调笑,忽然变得认真。“…”林雨明迷迷糊糊地想,却不知怎么答。程旭轻叹口气,一本正经:“因为它们去年吸收了天地间难得的精华灌溉,自然长的好了。”
“精华?…”忽然明白了他无耻的言语,林雨明羞怒无比。“啊…”惨叫响起,半是吃痛,半是夸张:“你又咬我?!”程旭的脸上却无痛苦之色,坏笑着望着咬住他肩膀不放的那人:“你干什么?…想用我的血浇灌树木啊?”他脸上的笑意更浓:”
我说的精华可不是红色的,是白色…啊?…”这声惨呼可大半是真,林雨明已经羞恼得无已复加,先前只是轻咬的贝齿骤然加了力道。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放开我…”程旭终于求饶,犯不上在这事上硬撑,对不对?那人不依不饶地不松口,恨恨得咬着。程旭忽然不动了,看着身边的他,他微笑:“上次咬我手腕可比这咬得狠。”
…牙齿终于松开了,那人的眼圈红了:“人家醉了你也跟着糊涂?干吗一动不动的让我咬?…要是真落了残疾?…”
“真的才正好。”身边的人低声叹息。“正好?…”想起这句似曾相识的话也曾在自己口中说出过,正是那次去医院前他让自己擦药,自己却拒绝时说的。
…恍惚明白他的心思,林雨明忽然觉得想哭,又想笑。看着他的表情,程旭心里一动,连忙搂住了他,…明知道他因为那事后悔得要死,怎么想起来提这壶呢?既然不准胡说八道,那么…轻轻地用手臂把他搂得更紧,让他惊悸地感到紧贴在他身后某处的火热:“我们再来浇灌树木,好不好?…”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