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习惯性地问道,而五条悟只是摆了摆手:“不是啦。你忘记自己忘带钱包的事了吗?修车可是很花钱的哟,我可不希望我家的辅助监督因为付不出钱而被扣押在修车厂里拧螺丝还债!”
肯定是故意的,他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张牙舞爪,摆出好一副骇人模样,好像拧螺丝当真是那么恐怖的苦工似的。
被这么吓唬着,再不接受这份好心,可就真的太浪费他的演技了。梦子赶紧伸出双手,毕恭毕敬地接过了他那沉甸甸的——且镶着奢侈品牌银标的贵重钱包。
“对了。”他弯下腰,凑近她的耳旁,神秘兮兮地说,“我不会把今天的事告诉伊地知的,修好车以后就当作事故根本没有发生过吧。”
“明白。”
但怎么总有种做贼的感觉?
梦子把钱包装进口袋里:“我回去就把钱还给您。”
“没事。”他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却欲言又止,说出口的只有简单的一句,“干嘛总这么客气。”
“嗯……因为我很礼貌?”
“对别人礼貌就好啦,在我面前用不着这样。你总表现得很见外,我会伤心的。爱丽丝,你也不想看我掉眼泪吧?”
五条悟这么说着,嘴角也一点一点耷拉下去了。
像他这样的人,真的会如此轻易就掉眼泪吗?
说实在的,梦子持怀疑态度。
明确的质疑,当然是说不出口的,她只摇了摇头。这就足以让五条悟心满意足了。
有趣的一天到此刻算是正式结束了。先同五条悟道别,再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街道的尽头。而后打电话给修车厂,拜托他们把这台破车搬走。
鉴定车辆的损伤情况花了好长好长时间,测算维修费用也耗费了好久好久,当修车厂的店员把账单拿到面前时,梦子差点停止呼吸了。
真是出乎意料的天价啊。
她几乎把五条悟钱包里的每一张钞票都掏空了。谢天谢地,刚好够付。她尽量以平和的心态递上这笔巨款,可手还是不由自主地抖个不停。忽然听到“啪嗒”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从纸钞里掉出来了。
是虫子吗?这是梦子最开始冒出来的想法。
她没有看清掉落的是什么,但似乎小小的,有棱有角,像是飞蛾的翅膀。等到“啪嗒”一声切实地落在了地面上,她才注意到,原来那是一张叠成三角形的纸片。
既然是从钞票中间掉出来的,应该说明这小东西原本就放在钱包夹层里了吧。梦子弯腰把它拾起。
修车厂的灯光昏暗,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和机油的臭味,就算开满了所有顶灯,也像是阴天才有的天色。最为明亮的光源是身旁工人拿着焊接仪器喷出的火光,赤红赤红地映在余光的边角,如同灼烧一般,照得她眼睛难受,但也照亮了三角纸片上的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