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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名壮汉堵着门,气势汹汹,“你是方大斌?”
大斌一愣。
娱乐行业的场子一红火了,容易得罪同行,这架势,来者不善。
大斌刚要摁下墙壁的按钮,是安保部的警铃内线,对方眼疾手快,踹了他一脚。
“你胆子不小啊,抢哪家的客人不行,抢人间天堂的?”对方骂骂咧咧,“人间天堂在市里混出头那年,你穿着开裆裤吃你妈的奶呢!”
为首的男人,大花裤衩,板鞋,打着赤膊,胸膛有黑、黄相间的蛇形纹身。
栩栩如生的‘贝尔彻海蛇’。
一种没有血清、世界上的头号毒蛇。
大斌也是方家娇纵长大的公子哥,在南方老家,和沈家、李家是‘三大家族’,那一片地界,‘方老三’挺出名,没遭过委屈,被流氓骑在头上,怒火一簇簇地烧起来,“生意干不赢我,玩损招,在我地盘上撒野?”
他杀气腾腾抄起烟灰缸,绕过酒桌,扬手劈砍,千钧一发之际,周京臣呵斥住,“斌子!”
大斌扭头。
灯柱滚动,沙发恰好陷入一团晦黯。
男人夹着烟,火苗闪烁,依稀窥伺到银白色的腕表,琥珀色的袖扣,手臂精瘦。
灯光一掠,男人明亮了。
“哎呦!大人物——”蛇头拱手,鞠躬,嬉皮笑脸朝马仔们介绍,“一级科员周淮康的公子,天潢贵胄!”
马仔哈哈大笑。
蛇头舔着牙花子,“令尊和何书记的司机比,谁的地位高啊?”
周京臣经历过大风大浪,一贯稳重,何况这副局面,他有心理准备,“自然是书记的司机地位高,毕竟宰相的奴才是七品官。”
“哦?”蛇头故作无知,腔调讥讽,“令尊和何家的保姆比呢?”
“家父是主任科员退休,好歹比书记的保姆地位高。”他仍旧不卑不亢。
“周公子啊”蛇头拍他肩膀,流里流气地称兄道弟,“周家垮了,你以为‘周公子’的名号,在圈里叫得响吗?从前,敬你,是敬你老子,如今,没人敬你了。”
周京臣眼神森寒,却维持着体面斯文的笑,“堂堂正正做买卖,有人脉,用人脉,有实力,用实力。从前,敬我周公子,以后,敬我周董,是一样的。”
他端了一杯酒,不骄不躁递给蛇头,主动议和,“一个圈子混口饭,客人来来往往,开门迎客,没有拒客的,更谈不上抢。除非保利歇业,只要营业,你管得住客人去哪吗?”
蛇头瞥了一眼酒杯,又瞥了一眼他,没动。
“不如我牵个线,人间天堂的老板和保利俱乐部的老板坐下喝一杯,可以多一个朋友,又何必多一个敌人。钱好赚,是大家好赚,一旦只剩你一家好赚了,行业废了,你也无法长久,懂吗?”周京臣一饮而尽杯中酒。
威慑十足。
“你牵线?”蛇头嚣张,“我老板凭什么搭理你啊?”
周京臣眼底的寒气加深了。
“我客气和你讲话,是因为打狗看主人,赏你幕后老板的脸面。至于你,不尊重我父亲,轻贱周家。”他漫不经心握住桌上的酒瓶,“我周京臣还没倒下,商场有我的大名,没权力了,有财力,轮不到你指名道姓,包括你老板。”
蛇头恼了。
趁着大斌走神儿,捞过烟灰缸,抡向周京臣。
这一下,又猛,又凶。
撞击间,酒瓶‘啪嚓’,炸裂了
程禧和安然在演艺大厅观看男模走秀,潮浪般的欢呼里,一批又一批的保镖冲入电梯,服务员们聚集在一处,气氛莫名地紧张。
“场子出事了。”程禧怀了孕,谨慎了,担心有意外,拽安然的袖子,“咱们回去吧。”
“小李子没登台呢。”大厅太吵,安然没听前一句,只听了后一句,“我特意捧他场!”
“楼上打架了——”程禧大喊,“有危险!”
安然关键时候蛮仗义,也靠谱,护着她挤出人群。
对面的楼梯,忽然也涌出一群人。
五、六名马仔搀扶着脑袋流血的蛇头,踉踉跄跄下楼。
有小情侣兴奋录像,一名马仔夺了手机,“你他妈活腻歪了?”
现场的男男女女四下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