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那辆黑色的奔驰车已经在银座里行驶了一段时间了。
前几日处于发情期的禅院直哉根本没有办法正在吃饭,现在他体内的信息素好不容易恢复了正常水准,肚子更是饿得难受了。
自从刚刚上车之时吹了点早春微凉的晚风,他就感觉自己就像是蔫败了的茄子一般,整个人都是混混涨涨的,疲惫到怎么都打不起精神来。
咕噜噜的一声响彻在寂静的车内是格外的明显。
紧随其后的就是十六夜爱子淡淡的笑声。
禅院直哉立刻转过头去嗔怒地盯着女人上扬的嘴角,心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前几日他无法进食的原因还不是因为十六夜爱子吗?
“不许笑!”
Omega带着怒气的腔调却听得女人心情愉悦起来,她感觉自己此时就像是在逗幼犬一般戏弄着这个小少爷,看到对方炸毛的模样似乎是一种奇妙的乐趣。
“这么饿呢?”
十六夜爱子随口一问就又再次点燃了禅院直哉,可是肚子不争气的叫声却让他所有的反驳变得苍白起来,只得扭过头去看向夜晚银座繁华的景色,不再去搭理十六夜爱子了。
女人也不再逗下去,她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打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在旁边随意地回复着手机里的信息,梅子清酒味淡淡萦绕在禅院直哉的身边,与车内有些湿冷的空气相称,刚被标记的Omega的皮肤与神经都是不可想象的敏感,一边炽热一边寒冷的空气让男人不禁打了个颤,努力将自己的软绵绵的身体缩进女人送他的那件和服之中,手指紧紧地攥着宽大的羽织袖子,身上的肌肉倦怠乏力,后颈处的性腺红肿地发着热,连同着他的大脑都一次晕晕的。
车内陷入了一片沉默的寂静之中,这让禅院直哉更加变扭起来,明明十六夜爱子是在漫不经心地开着车,他却总隐隐感觉那红色的眼睛粘在了自己的身上,这种似有似无的奇妙感觉让他的心中浮出莫名的情感,一边在乎着女人的一举一动,一边眼皮沉重地马上就要闭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生病了吗?”十六夜爱子意外地柔声问道。
这话说得禅院直哉有点蒙。
“什么?……我才没有呢,不用你关心,不可能。”
他下意识就反驳起来,拖着虚弱的声音的样子丝毫没有说服力,毕竟他是几乎不生病的,从小到大病倒的次数简直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即使遇到了像现在这样的情况,禅院直哉依旧相信他的体质,可正当他想到这里,他的身体突然打了一个冷颤,随之而来的就是头脑发热。
十六夜爱子的手突然抚摸上禅院直哉的手背,男人皮肤过分的炽热瞬间烧向女人手心的皮肤上。
Alpha掌心处的冰凉在此时不再是之前那么刺骨,而变成了最舒服的慰籍,就像是干热的沙漠之中那一汪的清泉,是他所能汲取的唯一甘甜,他甚至想要更多,想要将他整个身子都贴在十六夜爱子清凉的肌肤之上,他几乎是压抑住了所有的理智才没去靠近这个Alpha,只得愣愣地坐在那,没有挣扎也没有挪开自己的手。
“别逞强了,明明发着抖身子却这么热,这可是感冒的前兆。”
在他意识混沌之际,十六夜爱子将车内的空调调高了些。
“还有些路程,你睡些吧。”女人熟悉的清冷声音再次传来,她幽幽地看了一样缩在角落里的禅院直哉,男人脸上不正常的潮红让她叹了口气。
看样子是要发烧了,十六夜爱子也拿不准是不是自己的原因导致的。
刚刚的一冷一热确实会让他突然着了凉,不过光靠这点不应该会让一个特级咒术师直接病倒,不过被改造过的腺体可能一时间无法承受高级Alpha信息素的侵占,再加上这几天不断的折腾,病倒了也是无可厚非,她看着他的那幅可怜的模样,浓密的长睫毛上挂着潮热的汗珠,双眼疲惫地半眯着,呼出的水气滚烫黏腻,他的肚子还在咕噜咕噜地叫着,那高大的身子根本无法缩在和服里,只能打着颤变扭地将自己陷入真皮座椅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十六夜爱子扭过身去将放在后座上的她穿的皮草大衣拿了过来,在红灯之际盖在了禅院直哉的身上。
Omega冰凉的身子瞬间被温暖笼罩起来,虽然他并不太想接受女人的帮助,不过他还是在舒适与尊严之间选择了舒适,他没有再去跟女人呛声,不自禁地抓着十六夜爱子的皮草,扯过来牢牢地蒙在了自己身上,只露出了一双水光潋滟的琥珀色眼睛,带着有些怨念地看了十六夜爱子一样。
“哼……”他发出了小猫一般的声音,皮草上全是Alpha信息素的味道,这让他感觉到了格外的安心。
“行了行了,又不会害你,你就安心睡吧。”
其实Alpha的安慰方式是完全不合格的,但在一直被恶劣对待的禅院直哉耳朵里已经是时间以来收到的唯一的关心了。
突然间,他觉得自己在这个女人面前即使脆弱一点也没有什么问题,毕竟只要和这个Alpha在一起,自己就从来没有处于上峰过。
而在这之前,在禅院宅子里,不论他是否疲劳是否开心是否愿意,身为禅院家唯一的嫡子,关于他的所有事情都必须是最厉害最完美的,在大部分的时间里,他都是乐意接受的,毕竟这总是让他感觉到自己高高在上的骄傲地位,自命不凡的他向来最在意这个,或许他也只在意这个,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感到孤独与痛苦,强大的外表之下有一个怎么样破烂的心也只有他自己知道,所以他经常会在一个人的夜晚喘不上气来,四肢麻木冰凉的,怎么缩紧被子里都无法汲取到温暖,他害怕着,恐惧着,但这脆弱的情感却无法向任何一个人去透露,可现在,曾经所有的不被允许不配存在的感情总被一个人所看到了,十六夜爱子,或许这是一个坏兆头,但他有了一个独属于他的裂痕,这让他在现在,可以不顾一切地放心睡去了。
“谁说你不会害我的……”
禅院直哉嘟囔了一句,将十六夜爱子的白色皮草向上拉了拉,把自己红润的脸颊完全盖住,只露出了金色的头顶。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再次清醒之时车子已经停在了一家小店的外面。
他琥珀色的美丽瞳孔里填满了晕乎乎的迷茫,可怜的身子似乎并不见好转,身上的每一处软肉都在打着颤发着痛,禅院直哉反应了好一会儿这才发现十六夜爱子并不在驾驶座上了,车子似乎是为了一直开暖气而并没有熄火,不断吹出的热气将封闭空气内的梅子清酒味都吹淡了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这让他的神经再一次紧绷起来。
禅院直哉迅速扭动着脖子四处寻找起女人的身影了,直到他看到在车外不远处的路灯下,十六夜爱子站在那里静静地吸着香烟。
他将那女人的白色皮草留在了车上,强忍着大腿根部的酸痛下了车,这里已经不再是繁华的银座了,而像是某个安静居民区的小巷旁,他抬头一看,这才发现面前的小店已经不再是他期待的高级一贯寿司店,而是一个对于他来说简陋的不能再简陋的小店。
禅院直哉走向了十六夜爱子,那女人高挑的身子在昏黄的路灯照耀下显得格外动人,墨黑色顺长的头发和那正红色华丽的和服,让她看上去就像是神话里高高在上的木花开耶姬一般美丽,那血红的双眸此时蒙上了一层薄雾,女人仰起头来想黑夜中吐出一口烟圈,烟雾缓缓在空中生气,她静静地目视着那遥远又无边的天际。
她总是这样的,像是没有任何留恋一般淡泊宁静,其实禅院直哉早就发现了,无论自己做了什么,女人都从来不会大声说话亦或者严厉训斥,那所有的戏弄与激怒都是漫不经心的道出,笑容也是转瞬即逝的短暂,就连她在床上调情时的片刻温柔,也都是在压抑的空隙中浅浅流露出来。
恍惚间,他觉得十六夜爱子与自己很像,但又是什么也不像,像是两人最熟悉的陌生人一般,总是隔着一条银河向望着,禅院直哉并不理解这种不明的感觉是从何而来的,但他也并不在意,他看到了地上散落着的数十根香烟,心里便是跟明镜一般地意识到这个Alpha是在等待着他的起身,他在心里不断地告诉着自己,他生病了,当然可以理所当然地接受着女人的示好了,他都痛苦了这么长时间了,是时候要让自己先舒服起来了,如果十六夜爱子能够帮助他,把自己何乐而不为呢?
男人清哼一声,努力摆出一副不在乎的表情看着十六夜爱子。
“喂,难不成你一直在这儿等我?”虽然他的脖子酸痛得要死,但这个小少爷依旧想着扬起脑袋,在傲慢之中带有一丝骄傲地看向十六夜爱子。
女人的性格可没有禅院直哉那么变扭,她朝他的面前吐出一口烟雾,十分爽快地承认道:“当然了,你可是病号啊。”
从不抽烟的Omega立刻就被呛红了脸,他皱起细眉,在心底里嘟囔着,哪会有人当着病号的面抽烟啊。
但他很自觉地没有说出来,两人的关系好不容易缓和了一点,他可不想再让自己回到那没人搭理的可怜处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