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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晟愣了一瞬,之后便轻笑出声:“好,不愧是我显晟看上的人。”津瑜看起来当真帅气的很,股子里的那抹倔强在此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真是一根筋,固执且倔强。
可他偏偏就是折服在这倔强的性情下。
跪着的膝盖并非不痛,内心也并非不紧张,可交叠在一起的手却给了他们无限勇气。
像是在较气一般,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已经到了该进晚餐的时刻,书房里的显沥却也不出来。
“晟郎……”津瑜担心的看了一眼显晟,只见显晟柔声和他道:“莫慌,我爹从以前便是如此倔强的。”
父爱如山,这个道理他明白,只怕现在在屋内的爹也是相当不好受。
可他别无他法,要是用一般的法子磨,不知何年何月才能与津瑜成亲,他也怕他爹会使绊子,硬是给他塞一门其他亲事。
所以这件事只能等爹反应过来之前,速战速决。
月亮已经挂到了头上,津瑜脸上却逐渐渗出汗珠。
他并未习过武,每日只在屋内画画,身子骨虽不弱,可这么跪下去,早晚也会垮。
夜凉如水,津瑜被风吹的并不好受,津瑜有些瑟缩了一下,显晟想要拥他入怀,津瑜却只白着脸,摇了摇头。
这漫长的夜因为交握的手而显得不再漫长。
可天快翻鱼肚白时,津瑜脸色犯煞白,额头汗珠渗出,最后竟是开始干呕起来。
“瑜儿!!”显晟再也不顾其他,探了探津瑜额头,没有发热,可也一脸惊慌失措,连忙抱了起来。
显沥则一直望着门口,看着那俩人的身影,从焦躁不安到无奈叹息。
当真年轻用事,不知前方险恶。
只听那一声惊慌失措的“瑜儿!”,俩个影子中其中一人的身影倒下,显沥顿了顿,还是去开了门。
开门看到津瑜的脸色煞白无比,眉头紧蹙,昏死过去的模样,尚书大人连忙唤了丫鬟,去请京中大夫。
他虽不想让这俩人成婚,可也不想让津瑜在自家府宅出事。
屋内——
大夫探了探津瑜的脉象,测了下大致体温,翻了下津瑜眼皮,脸上露出极其怪异的神情,又去探了许久津瑜脉象。
“他究竟怎么了!!”显晟低吼出声,这破大夫,一个脉竟要探个三,四次,亏他还算京城名医,竟对自己医术如此地没有自信。
“显公子莫担心,津公子只是体虚,消耗了许多体力,又未进水和食物,一时引起的休克罢了,这只要好好滋补便无大碍。”
“只是……”那医者磨磨蹭蹭,似是在斟酌要不要说出来。
“快说!不说我砸了你招牌!”
“晟儿!不得无礼!”
“无碍,这也的确是老夫……医术不精……所以也不甚确定。津瑜公子的脉象相当怪异,与女子妊娠的脉象……略似。”其实不是略似,是一模一样。这话说到最后,那大夫声音愈来愈小,似是极不确定。
显沥没有放在心上,可显晟却瞪大眼睛,心中一阵激动,捏着那医者肩膀说:“真……真的?你说他怀孕了?”
“是……探了数次都是如此,可这等事我也从来见所未见,显晟公子等我回去翻翻我那医书再……”被晃的有些头昏脑胀,但也不敢惹怒这尚书府的大公子,斟酌着回应道。
“速速请履太医!”履太医便是为津瑜调配产乳药材的那位,他要百分百确认津瑜是真的怀了!
显沥只是觉得儿子太过关怀这津瑜,担忧到要请太医来瞧。
可当履太医说出“恭喜,孩子已一月有余”时,一夜未合眼的显沥震惊到快要晕倒。
莫不是这津瑜是个女扮男装的女子?
可那身型,那脸,那声音,那姿态,哪有一丝一毫女子的模样?
向来雷厉风行,见多识广的尚书大人一天之内遭遇了太多变故,明明还身强力健,身子却晃了晃。
“晟儿,这……这到底是……”
“那孩子是我的,瑜儿是双子,只不过我也的确不知他还可怀孕。”细细抚摸那煞白面孔,生怕摸坏了一般。
显沥看着那平坦的肚子,那里竟然怀有他的孙子或孙女?
显沥斟酌许久,思绪流转,看着给津瑜擦汗,盖被的显晟缓缓道:“寻个最近的黄道吉日,趁他肚子大起来前,赶紧准备成婚!”
未等显晟回复,又怒道:“当了爹都不知道,还让怀着身孕之人和你一同跪了这么久,如此粗心大意,怎可担大任?等津公子醒来,便去给我面壁!”
显晟连忙应是,可那笑意分明透了出来。
显沥撇了一眼那俩人,甩甩袖子还是走了。
他本以为可以和津瑜在一起,顶多领养一个孩子,或者无子也无所谓,没想到津瑜竟然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瑜儿啊瑜儿,你还要给我多大惊喜?
等津瑜醒来时,竟一大堆人围在他
', ' ')('旁边。
“醒了?”
“渴了吗?”
“想吃些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让津瑜反应不过来,小脸迷迷糊糊地,下意识喊了一句:“晟郎……”
糟了!
津瑜瞬间打了个机灵,僵在床榻。
“晟儿你怎话这么多,瑜儿都吓到了!”梓燕小声呵斥,转而对津瑜到:“有什么想吃的尽管说,我让厨房去准备”
津瑜反应不过来,只一天而已,他怎就从津瑜公子变成了瑜儿。
难不成是昨天那下跪起到了作用么?
那他这顿晕倒可太值得了。
津瑜刚想下床道谢,便被显晟蹑手蹑脚按回原处。
“做甚?不过晕倒了而已,我还没那么娇贵”
“自然是娇贵的,怀孕前期胎儿不稳,昨天胎气动摇,不可多下床走动。”
“原来如此……什么?”
显晟把头埋在他颈边,声音掩盖不住透喜,说道:“你怀上了……太医说已经一个月了。”
一个月?孩子?怀孕?
他未曾来过癸水,他原以为他是不能怀的。
他怀了……显晟的……孩子?
下意识去摸了摸下腹,那里一片平坦,完全不似有生命迹象。
可周围人的反应告诉他,他这里真的有一个孩子。
他和显晟的孩子。
津瑜不由自主落下了泪,连忙想要擦干,却怎么也擦不干,那泪水源源不断夺眶而出,濡湿了衣袖。
在众人面前,他本不该如此失态,可这实在是太震惊太不可思议了。
显晟只是用指腹摸干净他的泪水,任他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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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尚书府怎么挂上大红灯笼?府里有人要成婚了?”路人看着一串红灯笼,对旁人问道。
“可不是,府里俩位少爷呢!都是适婚年龄,我估摸着是大少爷成婚。”
“大少爷?啊?女方是谁啊?从未听说过啊!”
“我也不知…”他也就随口一说罢了,哪知那么多。
这几日尚书府一片喜气洋洋,到处张罗着,走到哪都是喜字。
津瑜刚怀身孕,梓燕又是过来人,便上下打点着,简直比显晟更要注重这肚中胎儿。
“瑜儿啊,你看这双锦袜,无论生下来的孩子是男是女,都可穿上了。”梓燕坐在桌前,手上的一双小袜子还没有手掌大,看着精致可爱极了。
津瑜哑口无言,这胎儿不到俩个月,对方便迫不及待地又是挑肚兜,又是绣小袜子。
不过内心深处并不是不感觉到温暖的。
这个孩子的降临,是被人期待着的。
自从家中出了变故,成了孤儿,能带给他温暖的也只有与显晟在一起的那段不多的时光,还有同张老一同学画的日子。
不过也没有维持几年,在他十五岁那年,张老便仙逝了。
那之后便再也没有什么可依赖之人,从那天起每日画显晟画的愈加频繁,每日混混僵僵,甚至想过要去找显晟。
可还是忍住了。他知道这种状态下的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内心,定会忍不住对显晟吐露爱意。少年郎的情愫懵懂,可他终究明白这并非友情。
他终归不能每日行尸走肉一般,便变卖年少时的画,过了俩年自己开了画舫。
他虽也爱画山水,可最爱的,还是描绘心上人的模样。
话说回来,这津瑜还没有入门,便大大方方居住在尚书府终归不妥,本该是要避嫌,在婚礼当日才可相见,可显晟念着他怀孕,死活不依他一人独自回府宅。
只不过,他也要京城人都知道,津瑜是他显晟的妻,莫要对他有甚么非分之想。
他吃过的横粗太多了,快要酿出陈年老醋来了。
恋恋不舍的在婚前一日把津瑜送回去,把平日里惯用的大丫鬟配给了他,还把府里的侍卫调过去俩名,又嫌不够,与副官打了声招呼,连忙让副官去给津瑜看门。
生怕有人偷走了津瑜一般。
津瑜看着那英俊男子忙上忙下,心中真是甜的快要冒出泡了一般。
“反正就一日而已,不打紧的。”津瑜浅笑道。
“一日?太过漫长了!”对显晟而言,把孕期的津瑜独自放在这里,简直一刻都危险!
显晟磨磨蹭蹭了许久,津瑜好说歹说才把人哄走,看着这熟悉的摆设,心中一片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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