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我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这是我们小小的家,一切都是暖黄色的,母亲喜欢这个颜色,可在从前的家我从未见过。
我们在那个家里生活了起来,母亲仍然和记忆中一样温柔明亮,某次她去洗澡的时候,外面传来了笃笃的敲门声。我呆呆地吃着手指,母亲说家里没人的时候不能随便开门。
可是母亲现在在家,我要不要开门呢?我踮起脚够到门把手,最终又放下了。因为我妈妈在洗澡,没有穿衣服呀。
但在下一刻,敲门声狂风骤雨般袭来老旧的门锁突然被什么东西用力劈开,一截闪着银光的刀刃从门缝刺了进来!我大叫一声,许久未见的父亲已经提了刀子闯了进来。
还在洗浴的母亲全身赤裸地尖叫着,被双目赤红的男人拽了出去,那时天空阴沉雷声嗡鸣。父亲说她是个带孩子跑了找男人的婊子荡妇”所有围观的人都在看着我母亲的裸体。
我的身体太小,我什么也做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于是我们又回到了家,好像那天什么事也没发生。母亲像从前那样做着家务和一日三餐,只不过身上的伤痕更甚。
父亲大部分时间用背影对着我们。他坐在前头沉默地看着电视,我和姐姐在角落和母亲吃着剩饭。
大姐没有上大学,在外打工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对他蛮不错的男人。不到19岁便嫁了过去。
那时我已经快5岁了。我作为花童陪父母亲共同出席参加大姐的婚礼。
他们在外人眼中是一对恩爱夫妻,母亲16岁时便跟了一穷二白的父亲,18岁那年冲动地生下大姐,从此婚姻十余年,儿女双全。
婚礼结束,这是一个少见的全家洋溢着笑容的时刻。父亲开着喜车把大姐送到男人家。
大姐流出一点眼泪,摸着他们的手,说“爸妈,我走啦。”
大姐和母亲在擦眼泪,我尚且懵懂,不理解大喜的日子为何大家如此悲伤。而父亲照旧沉默,抿着嘴不说话,拍拍她的肩膀,只说“照顾好那边爸妈。”
那天回来之后,父亲情绪低落,母亲说他一个人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一定是哭了。那是我第一次知道父亲也会哭,她进去安慰他当夜没有再出来。
那天以后家里只剩我了,父母的感情好像好了很多,偶尔会看到母亲撒娇的模样。
可小姨很讨厌我,她经常背着父母拿东西砸我骂我,她是为数不多知道我是“怪物”的人。所以我无法反抗她,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令人作呕的秘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我开始做噩梦,梦里我站在楼顶,黑压压的女人群潮水般涌上楼顶伸出手来想把我拽下去。
小姨说都是因为我,大姐才没去大学。母亲才会大着肚子在夜里哭。都是因为我父亲才会打“她们”,却很少打我。
那一刻我才发现,我,我一定不是一个好孩子,我喘不上气来。
更不敢要求什么,只有听话是我的使命。
在某一天起夜我不小心看到了他们做爱,看到母亲衣服下丰腴的身体布满瘢痕,却不停地对父亲说着我爱你,胃里难受想吐,好几天吃不下饭后生了病。我住院了,花了很多钱。
在我住院的那些天,他们又吵架了,父亲说她没有照顾好我又让他花了钱,她脖子上有青紫色的掐痕。
我想到小姨的话,都是因为我。
瞬间我捂住了嘴,胃酸几乎以一种潮浪的涌声翻滚着侵蚀着我,我闭上了眼,母亲温柔地帮我揉着胃,那是我第一次推开母亲的手。
我们沉默地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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