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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修士的帮助,段铭玉终于时隔已久,从这个小院子溜了出去。他被安置在人烟稀少的山头上,周围为数不多的修士都是奉命来看着他的。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今日大家都有些走神,或者单纯是他运气好,段铭玉提心吊胆地走了一路,都没有被人发现。
要是一路走下山,那必然会和山脚大门口的人撞上。但段铭玉此时已经把被丢在主山库房里的储物手环拿回来了,自然可以御剑飞行下山,如此一来也绕过了许多阻碍。
他来到山下,这次不敢大摇大摆地跑到街上去了,找了片小树林躲着,把自己跑下山的消息告诉了戎律。
没一会儿,戎律就赶来和他汇合。
见来的是个陌生人,段铭玉还慌了一下。戎律一开口他才明白过来,对方服用了易容丹。戎律先给段铭玉也吃了一颗,然后给了他一套不起眼的衣服,让他换上后两人赶紧离开。
他这些日子打听了一些消息,知道他被曲旃蒙禁足了,联系到段铭玉此前突如其来要自己带他走的急切态度,戎律心里很不安。
“我们去哪?跟你去凌峰山吗?”段铭玉问道。
戎律有些犯难。映月派和凌峰山多少也有些交情,半晌他说道:“凌峰山也先不要回去了。总之我们先离开。走一步算一步。”
段铭玉点了点头,突然又想起来了什么,道:“可是……我这次能下山来,其实是托了一位同门的福。他帮我取回了储物手环,还支开了别的监视我的弟子。他以为我只是要下山转两圈……”
“难不成你还真的要回去?”戎律见段铭玉竟然还在犹豫,不禁焦急道。
段铭玉咬了咬嘴唇,为难道:“戎律哥哥你觉得呢?若我就这么走了,你说映月派会不会怪罪于他啊?”
戎律自然不可能顾及他人,尤其是段铭玉所描述的还是个年轻的男性修士,让他心中警钟大作。他含糊道:“兴许会受点罚吧。但他既然诚心帮你,应该不会计较太多。”
段铭玉听了这话似乎心里的罪恶感降低了一些,半晌终于下了决心。他心道等未来自己弄清楚了事情始末后,一定抽机会回来与这位同门道歉。随后很快就和戎律一道悄悄离开了。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去。之前故意引开另外一人注意力的修士已经回到房中多时。他眼看着天黑了,段铭玉迟迟都没有回来,心中还在担心对方会不会遇上坏人了。在他心中,段铭玉这样天仙般善良的人儿是不会食言骗人的。
一直到巳时,修士才心中忐忑,终于坐不住了。自己悄悄地下山寻找了一番,镇子里的店铺都已经打烊了,酒楼里也没有段铭玉的身影。他小心翼翼地询问,结果人家说根本就没见过这号人,修士如遭雷劈。
修士心中又慌又气,蹑手蹑脚地回到房中,不知该如何是好。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些惹上麻烦了。本来曲旃蒙也是安排了小辈中比较看好的一批人来干这个差事,这要是暴露了,他以后要在门派中的发展估计就难了。
此时还不了解段铭玉于映月派上头的人有多重要,这修士远不知道自己将来会受到的惩罚比这还要严重。
此时此刻,戎律问得段铭玉许诺别人几个时辰就回去,心中危机感异常。也没有时间多问这前后的失态,带着段铭玉全速向一个方向驾御灵剑逃去。
段铭玉发觉戎律竟然突破至了金丹后期,隐隐有着升入金丹大圆满的趋势,不禁赞叹了好久。戎律十分受用,欢喜地告诉段铭玉这都是为了保护他。这一路上虽然紧张,但两人间也是颇为浓情蜜意。
其实戎律的担心不无道理,却是多余了。那帮助段铭玉逃走的修士意识到情况不对后,并没有及时自首,而是选择了当缩头乌龟。直到第二日清晨,另一人发现旁边两个屋子都没有动静,前去检查,这才发现段铭玉人没了。
这下另一人也慌了神,连忙找到帮段铭玉逃跑的修士。他并不知道真相,只以为是段铭玉自己想出来什么法子溜出去了,还和对面屋的人共患难呢。
两人都害怕曲旃蒙怪罪,商量了一番,觉得段铭玉独自一人又娇生惯养的,一定跑不远。于是他们暂时没有上报曲旃蒙,而是私下去寻。
若那修士第一时间就报告了曲旃蒙,兴许这事儿还有挽回的余地。可两人隐瞒不报多日,终于意识到大事不妙,决定硬着头皮惶恐地和曲旃蒙报告此事,这会儿戎律早就带着段铭玉赶了老远的路,没了踪影。
两人一路吃着易容丹,仓皇逃了好一阵子。
段铭玉被翟白容逼着许过毒誓,不能把忠告来自他一事说出去。他只能跟戎律说映月派很奇怪,他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所以之前才和戎律去了消息。结果后来自己真的被禁足,随身物品也被收走,除了修炼用的材料和一种灵验的药物以外曲旃蒙什么都不给他。
戎律也觉得此事超出了“师尊爱徒心切”的范围,怎么看都很诡异。但他向来独来独往,和门派关系也很淡薄,此刻也没个打听的渠道,只能先和段铭玉离开再说。
不过他们这样强硬地离开,想
', ' ')('来以后段铭玉和映月派就要闹僵了。
“反正我以后也不想在映月派修炼了!”段铭玉泪眼婆娑道,“他们无视我的意见关我禁闭。而且师兄也不中意我了,跑去和那个聂世云厮混在一起……映月派也没什么好的……”
戎律赶忙捂住他的嘴,低声道:“小声些。”
段铭玉这才意识到不对,后怕地点点头。
“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就浪迹天涯,去偏僻地方做两名散修。”戎律小声地提议,表情虽然凝重,但不无兴奋。
段铭玉没当过散修,但也知道大部分散修过得清苦,他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没等想出下一步怎么走时,突然收到了胥烨华的消息。
“稍等。是烨华,”段铭玉细声细气道,听了简讯后欣喜道。“他好像得到门派肯许,终于能出来了。他问我们在哪里,要来帮我呢。”
戎律顿时脸色白了一下。他本以为段铭玉和胥烨华已经断了联系,这次只向自己求助了。这会儿才知道原来胥烨华也收到了消息。
不过听说对方已经金丹大圆满,还是快了自己一步。若之后真的有追兵,胥烨华能帮段铭玉一把也行。想到这里,看了一眼段铭玉雀跃的神色,戎律把“不需要他来了”的话语吞回了肚子里。
“我之前在路上听到消息,说东南沿海一带今年炎热异常。那边住着零星散修,前阵子纷纷往北边迁徙。不如我们反其道而行,就去那一带吧。”
“那好,我让烨华也去那边,我们寻了机会汇合。”段铭玉乖巧道。
两人合计了一下,身上的易容丹不大够了。易容丹一颗只能管三日,他们平时赶路若是一直吃,很快就要弹尽粮绝了。可这东西并不是什么烂大街的丹药,戎律担心一路在店里补充会暴露行踪,只好断断续续地服用,没必要的情况下就在野外林子中避开他人前行,颇为小心。
相比之下,另一对最近外出的人就轻松自在极了。
“尝尝。”
聂世云秉承着现代人旅游的一贯思路,到了一个新地方第一件事就是——去当地的酒楼尝尝当地美食。
这会儿他就正夹了一筷子新鲜的炒芦笋,递给翟白容嘴边。
翟白容迟疑了一下,低声说了句:“我一个大男人,你不用喂我……况且在外头,这不合礼数。”
但话毕,他又觉得是聂世云一番心意,还是张口吃了。扫了一眼周围,见没有人看过来,姿态才没那么僵硬。
“咱们现在就是俩无依无靠的散修,得随意一点。你现在往这一端坐着气派就起来了,很容易露馅的。”
翟白容想张口说聂世云净是歪理,但他嘴里有吃的,只能细嚼慢咽了吞下去再说。
“我现在有什么气派的?”
见翟白容蹙眉询问,聂世云知道他自己是真的没察觉出来,忍不住好笑。翟白容见他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便低头审视自己。只觉得现在自己容貌平平,穿的衣服也是最普通的棉布,怎么看都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寻常修士罢了。
“啊啊。”煤球也坐在一旁,张着嘴示意聂世云给自己也来一口。
“你已经是只成熟的鸟了,该自己用筷子吃饭了。”聂世云不留情面道。
煤球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筷子,有些愤恨地试着用了起来。私下里聂世云不管他用手抓还是像只鸟一样埋头直接上嘴叼着,但在酒楼里两人说他必须学着用筷子,否则就不能上桌吃饭。
“这是什么破玩意……”煤球本来就是急性子,好半天夹不上一筷子,急得恨不得回到玉佩里去吃独食,不和这两个光天化日之下腻歪的人类一起进食了。
“不如喊跑堂的给他拿个勺子来。”翟白容看煤球老半天吃不到东西,有些无奈道。
煤球听到翟白容这么说,也顿时准备放下筷子了。
聂世云却难得不同意。他看了看翟白容,心里叹了口气。翟白容大约是自己从小缺失长辈的关爱,对身边的人,尤其是年幼于他的就格外纵容。
当然,自己似乎也在这个范围里。这还是让人各方面都挺舒服的。
聂世云故意长叹了一口气道:“毕竟人类里用勺子的都是小屁孩,可煤球他……啊,这么说他好像差不多也就是这个年纪哦。”
煤球最不喜欢人说他是幼崽。听到聂世云这样说,轻易地就被挑衅了:“哈!别看不起我,两根棍儿而已。我马上就学会了。”
说罢,他埋头和自己不听使唤的手指作斗争去了。
聂世云露出一个“看吧上钩了”的表情,颇为得意。翟白容哭笑不得地看了一眼拌嘴的一大一小。
当然,聂世云并非单纯和煤球斗嘴。他心中是想让煤球尽早习惯作为人形的状态。
不像独自修炼到化形这一步的妖兽,煤球虽然早早习得了化形,但平日总躲在空间里,一向尊崇本能怎么放松怎么来。
未来等煤球长大了,兴许会想要作为独立的妖修活下去,聂世云届时也不想因为契约把它困在自己身边。可修真界
', ' ')('对妖兽多少有些偏见,煤球的性格又容易惹事,他希望对方能从小多学会人类的常识,以后才能如鱼得水。
都好几年过去了,聂世云看着煤球从蛋里破壳而出,早就不把他当单纯的一只有神兽血统的灵宠看待。要说当儿子吧,有点肉麻,聂世云可说不出口,不过差不多也就是那么个意思。
过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煤球就惊喜道:“夹起来了!你快看!轻轻松松!”
他不光做了,还挑了个颇为困难的肉丸作为挑战。要说轻轻松松那就是假的了,整副筷子连带着肉丸都在发抖,所以煤球才叫和翟白容聊着天的聂世云赶紧转头,否则下一秒可能就掉下去了。
聂世云挑了挑眉,说他做得还真不错,当即又招呼跑堂的来追加了一份猪肘子打包当零嘴。这下煤球乐得筷子顿时就不稳了,肉丸啪唧掉回了盘子里,汤汁溅了他自己一脸。
看着他瘪着嘴,但忍不住在汤汁顺着脸流下来的时候伸出舌头去舔的模样,聂世云和翟白容赶紧一边制止了他的不雅行为,一边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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