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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阳骂骂咧咧地追着沈延,结果抬头一看,又回到了熟悉的客栈。
客栈掌柜的抬起头来见又是玄阳,不过这次旁边还多了另一名男子,于是恍然大悟。刚才这少年犹豫不决,可能是因为家里大人不在,拿不准主意吧。
“请问您是要普通间还是上等房呢?”
“普通间就可以。”
“好的,两位这边请。”
玄阳一头雾水,怎么这掌柜的都不问自己,默认就给他们塞到一个房间去了?他正要开口抱怨,却想到这样一来自己应该就不用付钱了,纠结了一下又把主张吞回去了。
沈延瞥了他一眼,有些吃惊于他没有开口瞎闹,不过这样一来也方便自己看着他,于是两人便这样一前一后地上了楼。
“这房钱……”沈延进屋后提道。
玄阳心里一紧,这家伙怎么这么小气,不会都这样了还要和自己分一半吧?
“也没多少钱,我便帮你付了。说起来,你怎么独自一个人在这?”
听沈延接下来的话,玄阳松了口气。
“我怎么就不能一个人在这?”
沈延叹了口气,聂前辈他们真是给了自己个苦差事。问什么都要和人对着干,这就是聂前辈所说的那个什么……“青春期”?他从未听说过这个词。不过聂世云前辈私下经常说出一些不明就里的话,他兴趣不大,从不多问。
“因为从来没见过你离开聂前辈他们独自出门,有些新奇罢了。”
玄阳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咳咳,那是你不知道。偶尔还是有的。”
刚和聂世云他们通过信的沈延毫不在意地点了点头,道了句“原来如此”。他接着问起来玄阳此番出行是为了什么,玄阳便支支吾吾地答不上来了,颠三倒四地说了些事,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向聂世云他们证明自己一个人也可以活得好好的”。
“然后出门就丢了这个?”沈延一脸冷漠地用手指了指玄阳的手指,那上面正戴着那个空无一物的储物戒指。
“呜,这是意外!”玄阳被戳中痛处,激动地扑过去,“对了,你把里面的东西还给我!”
他才到沈延的胸口,再怎么凶恶地拉扯对方还是被沈延轻松地用一只手顶着脑门儿推开了,他又不好真的像对待敌人那样认真出手,只能无力地挥舞着胳膊叫骂。
沈延还没有仔细检查过“赃物”,这会儿便任玄阳在一旁叽叽喳喳吵闹个不停,自己独自坐下查看。玄阳的戒指里正如他所说,有好几千灵石,还有一些不值钱的灵食,此外还有十瓶增益丹。瓶中丹药全是上品,只是大小比起正常的尺寸小了一些,还散发着一股清甜的气味。
“你干什么?那是我的零食,你不要动!”
“零食?”沈延不解道。
玄阳用一脸“你不会这个都不知道吧”的表情向他解释了,这是从小时候起翟白容就给他炼的糖丸,尺寸是方便他变回原形时也可以一口吞下所以特意做小了。
“你也喜欢吃甜的东西吗?”玄阳紧张地在一旁看着,生怕沈延一时兴起把他的“糖豆”都吃了。
沈延:“……不喜欢。”
太奢侈了。沈延心道,玄阳好像只知道灵石,他大约不了解这些产自翟白容这位大前辈之手的“零食”若是都卖掉,也是很大一笔钱财了。
不同于即便成了元婴前辈,依旧给钱就干活的聂世云,翟白容可是很少出手炼丹的。众人都听说他炼丹的技术日益精进,却重金难求他出手。除了聂世云本人,估计也就只有玄阳当吃糖一样吃翟白容的丹药,还以为这是常态了吧?
沈延时隔已久地回忆起了已经面容模糊的父母。当时他们一家散修日子过得很清贫,但有什么好东西的时候他们也是会优先拿来给自己的。
玄阳看着沈延不说话了,但眼神定定地看着丹药瓶,心中十分狐疑。他真的不喜欢甜的吗?那做什么看得如此入神啊!
“喂,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哦,嗯。什么?”沈延回神。
“我说,今天的事你不许告诉聂世云他们啊。”玄阳毫无威慑力地警告道,语气心虚不已。出门第一天就被偷了东西,太丢人了。
“好的。”沈延爽快道。横竖已经全都告诉他们了。不然自己也不会在这带孩子。
他答应得爽快,本来有些忐忑的玄阳安心不少,小声道:“哼,看不出来,你这家伙还是有些别的优点的嘛。”
沈延愣了愣:“别的优点……本来你觉得我有什么优点吗?”
“这个,呃,”玄阳一抬头看到认真询问的沈延的脸,眼神又顺着他的脸庞滑到散落在肩头和前胸的发丝,前言不搭后语道,“我、我觉得你……呃,嗯?没有吧,我刚才那么说了吗?你不要想太多好吧!”
沈延本来兴趣也不大,应了一声不再追问,继续去看赃物了。今天杀了这两个合欢谷的女修储物手镯里的灵石倒不多,仔细一看,却有很多镶嵌着华美珠宝的首饰灵器,法衣也有许
', ' ')('多套,看得沈延眼花缭乱。他简单地将东西按品级分了类,决定日后慢慢变卖。面得一下子出手真的引来合欢谷,或者是这两个女人的情人们来找自己麻烦。
“这些东西值钱吗?”玄阳在一旁看花了眼。
“大多华而不实,但好歹也都是宝器,样子又不错,全都卖了还是不少钱的。”沈延解释道。
玄阳好奇地拿起几件法衣打量,的确都只是样子货。他可是见识过真正的来自上天界的仙衣的。
这一顿法衣里还混了几件那两个女人的日常衣物,包括贴身衣物。合欢谷之人的喜好可想而知,毕竟正值敏感的年纪,玄阳展开一团衣物后发现是件十分情色的肚兜,烫手一般地迅速将它又丢到一旁。
“不是法衣的这些没有用处,但也不能随意留在客栈里。之后直接找把火烧了。”沈延面色如常地将东西收了回去,教导玄阳处理赃物时不要留下痕迹。
玄阳见他面色如常地拿着那些衣服晃啊晃的,不免尴尬道:“你对这些都没有想法的吗?”
沈延“嗯?”了一声,看了看手里的东西,坦诚道:“我对女人的确没什么想法。”
在大仇得报之前,沈延的人生没有享乐这个选项。无时无刻都在防备着身边所有人,连肉体的欲望都变成了一种隐患巨大的危险之物,他不愿冒险尝试。
而那之后,这种十年如一日的心态和习惯已经养成了,沈延觉得也没什么不好的,便继续这样下去了。
玄阳闻言大惊:“怎么你也是个断袖!”
“嗯?与其说对女人没什么想法,是我对人普遍就没什么想法。”沈延简略地解释道。他不知道和个“孩子”说这些东西合不合适,所以含糊地带过了这个话题。
玄阳听了后只有更加震惊。
难、难不成,这家伙不喜欢同族,只喜欢妖兽吗?
见玄阳不吱声了,沈延松了口气。他自己本来就不喜欢谈论这些事,要是玄阳追问下去场面定然无比尴尬。这种教育就留给聂前辈他们来教导吧。
沈延自顾自进里屋去了,他不怎么睡觉,只是去塌上打坐修炼。
“我用这张床你没意见吧?”沈延姑且还是问了一句。
“没有!我去外屋就行!毕竟房钱是你付的。”玄阳慌张地跑去外头了。
沈延以为玄阳肯定会不依不饶地和自己争夺一会儿。其实他不介意用外间那个小床,只是想磨一磨玄阳的性子。没料到这会儿玄阳竟然这么好说话。
逃也似的去到外间,玄阳心情起伏不定地爬上那张小床,心中如海浪翻腾。
沈延竟然对着自己一个妖兽说他不喜欢人类!这是在暗示什么吗?不会吧!
玄阳紧张地竖起耳朵听里屋。不过沈延的的确确是开始了修炼,房屋内鸦雀无声。玄阳不知怎的心情焦躁起来,半晌静悄悄变回了兽身,跑到铜镜前仔细地查看了自己的羽毛和姿态——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完美!
被聂世云警告过多次“原型被外人发现你可能会被抓去拔毛放血煲汤”,玄阳早就牢记于心。只是苦了他要时刻按耐住炫耀自己羽毛的心态,憋闷坏了。
不过沈延本来就知道他的原型,那……既然他有兴趣,也不是不能给他多看看这副样子。玄阳心里哼哼道。
“怪不得他帮了我取回戒指,但故意取走里面的东西,然后还出钱让我住宿……难道,是想引起我的注意?”
玄阳低声自言自语道。不然以沈延的性格,拿了戒指里的东西肯定就一走了之了!
越想玄阳越被自己的理论说服,时不时点点头,独自在误解的大道上越奔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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