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姜公子,这……”马倌站在通体纯白的马儿边上,面露难色,“您要不换一匹吧。”
姜弥扬眉,似是不悦,“殿主允我随意挑选马匹,你这是要违抗殿主命令吗?”
“小的不敢。”马倌可不敢担这个罪名,低声讨饶,“这马儿性子烈,您既要练习马术,要温顺通人性的马才好呢。”
他态度殷勤,姜弥也无意为难。他拧眉思考了一阵,“那……”
他没来得及说出换马的话。
“何必为难下人。”温柔的声音听在姜弥耳里分外虚伪,他转头,果然瞧见了戚游。
在姜弥看来,殿监似乎憔悴了些,却依旧端着那副高高在上的架子,“流雪认主,如今也就主人和我能驯得了它。”
“难怪这马倌推三阻四,原来是殿监的爱马啊。”姜弥冷哼一声,态度突变,倨傲地向马倌施压,“我今日就要骑这匹马,殿主还在等着,孰轻孰重,你且看着办。”
若说他方才只是三分坚持,如今也成了十分:戚游的东西,他非要不可。
殿监面上依旧挂着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他轻轻唤了声“流雪”,那略显焦躁的马儿就打了个响鼻,欢脱地跑到戚游跟前撒娇。
“姜公子,”戚游漫不经心地抚摸着白马的鬃毛,“什么东西属于你,什么东西不属于你,可要好好琢磨。”
他的语气是极温和的,节奏舒缓得像山寺钟声,只是垂眸启唇间莫名给人居高临下的感觉。姜弥一时想不出如何反驳,落了下风。
“啧。”这一声帮姜弥结束了尴尬。
玄色大氅扫过青阶时,似乎连空气都凝滞了。宋遥风噙着两分笑意,眸光扫过眼前场景,温温和和地问戚游,“殿监此言,是对孤的命令有何不满吗?”
见到殿主的一瞬间,戚游便跪下了。他勾勒出完美无缺的笑容,连语调都又柔又轻,“主人明鉴,小七不敢有此等僭越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