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话已至此,秦雅一再不忍逼问。
他彻底缄默起来,除了固执地将手紧握,说不出更多安慰的话,秦雅一不禁在想,聂修齐如此话少的人,两人第一回交心谈话,竟让自己听出了对方字字句句都含着酸涩的眼泪,他不得不先安抚对方的情绪,其他事都暂时去他妈的吧!
去他妈的吧!
聂修齐躲入洗手间收拾情绪时,恰好听见秦雅一正在通话,大少爷操着一口流利的英式英语,与电话那头的人低声交谈,只是语气里的恼怒与焦灼无法掩藏。
整整十二个小时的时差,秦雅一还是掐着老查理起床的点迅速拨通了对方的手机。
越洋电话一分一秒计时,这通来自大洋彼岸的通讯令老查理心情相当不错,还颇有耐心地开了个玩笑说自己是个受患者惦念的“国际友人”,只是当他听到秦雅一要提前约定好的会面时间时,又摆起了资本主义的嘴脸,秦大少爷第一回觉得秦氏的声名也不过如此,否则老查理就应该是他的贴身专属家庭医生,还需要他重新亮出各种筹码来重新约定时间?
“我会额外付给你三倍的价格!“秦雅一终于没有耐心继续和老查理虚与委蛇,他愤恨地咬了咬自己的后槽牙,用余光瞥了紧闭的洗手间大门一眼,”……听着,这对我来说很重要,这关系到我的终生幸福!”
“好吧,好吧……”老查理发出一声得意的低笑,“您可真是一个慷慨的华国人,我会在我的私人医院恭候您的大驾。”
当晚他们没有一起共进晚餐,聂修齐打定了主意想要静静,躲在洗手间里慢吞吞冲澡,秦大少爷心中急切非常,敲了敲门打了声招呼,就乘上了飞往阿美莉卡的私人飞机。
张特助对于突如其来的跨国出差很有怨念,眼睛下还缀着两道淡淡的乌青,只是银行卡收到来自上司的私人转账时,又露出了打工人的专属招牌微笑,兢兢业业带着自己的电子设备一道跟随——勤恳又热情,从不抱怨环境,是一个职业特别助理应有的美德。
她打开自己的手机备忘录,准备为秦雅一记录安排接下来的工作与生活,“我亲爱的秦总,这次去漂亮国出差,您的主要工作是什么呢?是否有需要提前预约的额外行程?”
“去治我的脑子……”秦雅一闷闷地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张特助以为自己听错了,一瞬间晃神了下,不由自主再次开口,“您说什么?”
“我说!”大少爷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消息栏,又自虐似地看着从前那些简单却温馨的聊天记录,只觉得聂修齐真他妈狠心,连句“一路平安”都不给自己发,他咬牙切齿,沙哑的声音像是割破喉咙才说出来的一样,“……去治我的傻逼脑子!”
出个国而已,十几个小时的距离,两个人的联络却像被横刀生生斩断了一样。
张特助倒是在略有些颠簸的行程中休息了一番,秦雅一反正是根本睡不着,他的脑子里全是聂修齐泫然欲泣的脸,想到就直让人心疼,无奈只好暂时用工作来麻痹自己的大脑,这高空飞行的无聊时间里,他处理了一百多封工作上的邮件,完成了几个上亿订单合同文件的审批签字流程,还顺便吃了两顿食不知味的飞机餐。
在秦大少爷第无数次拿起手机愤愤不平地盯着对话框后,飞机终于停在了纽约一座庄园的私人停机坪上。
一下飞机,张特助就以“倒时差”为由,强制安排秦雅一在庄园中休息,面见心理医生需要尽量保持充足的睡眠和较为稳定的精神状态,大少爷此时也不愿任意妄为,乖乖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