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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他现下的表情一定难看的厉害,不然的话,他身前的孩子为什么突然间无缘无故地,在他手下颤抖起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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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拉鲁斯庄园的守卫们冲进会场封锁了所有的出入口时,会场内正是热闹的时候,似乎没有人察觉到任何不寻常。而突如其来的警戒状态着实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乱,奏乐声戛然而止,在人们嘈杂的议论声中,偶尔还会有女人因为推搡而发出一两声尖叫。
兰伯特仍旧坐在角落处的沙发上,自始至终都没有挪过位置。他见到这样的架势反而心中微微一定,但他没有起身,只垂着头轻晃着酒杯中残存的液体,漫不经心地听着耳边间或响起的“咔嚓”声。
摸约有不少人在混乱间都摔了酒水,那些小地方出身的所谓名门望族大概从没见过真刀真枪的场面,所以仅仅是被持枪的守卫冷脸相对,便轻易乱了阵脚。
好在洛尼尔本人及时出场安抚住了人群,当安东尼奥终于拉着克里斯蒂安穿过人群找到兰伯特时,会场里已经安静了许多了。
“兰伯特。”安东尼奥一边向着兰伯特的方向快步走来,一边有些不悦地动手整理自己被挤乱的衣襟。兰伯特闻声看向他的同时也起身迎了几步,他于是大步跨过去揽住了兰伯特的肩膀,并将头凑过去,压低声音对对方说了一句话。
“那个老变态死了。”
兰伯特即便心中毫无波动,也顺势皱了皱眉。他用略带疑惑的口吻反问了一句,像是对这个消息感到有些惊讶。
“你是指柯西莫?柯西莫死了?”
“是啊。”安东尼奥低低地叹了一声,口吻很是复杂。
毕竟柯西莫算得上是他少时的心理阴影,犹记得他刚从父亲的口中得知那人的所作所为时,他可是结结实实地做了几个晚上的噩梦。
而现在柯西莫遇刺身亡了,安东尼奥在感到了一丝畅快的同时,又隐隐觉得不对劲。
“说起来,兰伯特,我觉得咱们三个最近运气有些问题。”安东尼奥说着将视线在兰伯特和克里斯蒂安的脸上晃了一圈,见两人皆没有接话,才放慢了语速,用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口吻吐出了后半句。
“这小半年来,道上也陆陆续续的因为各种原因死了五六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咱们几个走霉运,居然能撞上三起刺杀,几乎占了其中的一半。”
兰伯特闻言蹙起了眉,拇指在手杖的蛇眼处轻轻按了按,“你觉得有问题?”他故作严肃地问道,说话时直视着安东尼奥,如同将对方的话当真了一般。
这下安东尼奥反而笑了起来,连克里斯蒂安也对此不甚在意的样子,还嘲笑兰伯特太过神经兮兮。
兰伯特便顺理成章地抛下了这个话题,他随意地向安东尼奥询问了几句跟刺杀有关的事情,但安东尼奥知道的也并不多,只是从洛尼尔口中大致了解了警戒的原因而已。
不过很快,了解内情的人便自己送上了门来。只见罗西带着几个警卫步履匆匆的寻了过来,在看到圣卢卡的几人都聚在一处时,他明显松了口气。
“您们没事便好。”罗西的脸色难得十分正经,他客套了一句,而后便示意几人随他离开,“想必您们都知道,我们麦格纳内部出了些问题。现在庄园已经封闭了,正在逐一排查别墅内的人员,所以请原谅我们招待不周,还请诸位先回到房间内休息片刻。”
罗西边说边走,脚步显得格外急促。不过这时候也没人会对此抱怨什么,兰伯特跟在安东尼奥身后默不作声,然而在快要走到底层的客房区时,罗西却突然脚步一顿,然后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对了,格纳登洛斯先生,虽然您刚才一直都在宴会厅内没有离开,但是您带来的那个奴隶,是不是没和您待在一处?”
兰伯特呼吸微微一窒,但表情很自然,仍旧是那副冷淡的样子。
“自然。”他随意地回应了一声,也没有半点解释的打算,仿佛对罗西话中那丝若有若无的怀疑无动于衷。
不过兰伯特不介意这样的怀疑,安东尼奥却仍旧面露不快。在现在这种时候他并不愿意跟刺杀案有半点牵扯,即便是将矛头指向了一个随时可以舍弃的奴隶,他也不想让兰伯特为此而沾上一身腥。
“马基亚维利先生,您是在怀疑,杀手是我们带进来的吗?”安东尼奥在“我们”这个词上咬了重音,显然是有袒护兰伯特的意味。
而罗西当然不会直白的承认这一点,“当然不是。”他笑着摇了摇头,却还是没有放弃对文森特的追查。
“我是相信您,也相信您的同伴们的。不过象征性的审查还是要有,不然我没法跟洛尼舅舅交代的。”说话间,他已经带着众人走到了兰伯特的客房门前,他双眼紧盯着兰伯特,并将手搭在了门把上,“想必格纳登洛斯先生也是不会介意的,对吧?”
兰伯特在这种时候当然无法拒绝,他微垂着眼睑定定地看了罗西几秒钟,目光并不沉冷,却仿佛裹着纤细的针,刺得罗西后颈微微发麻。
', ' ')('“请您随意。”他最终口吻寡淡地应允道,话音落下时,便见罗西攥住门把的手狠狠一紧,绷得骨节处泛起了白。
罗西不再与他有视线接触了,对方得了答复便匆匆用备用钥匙打开了房门,而在门开的那一瞬间,不只是罗西,就连安东尼奥和克里斯蒂安都不由自主地上前了一步,向屋内看了过去。
而身为这间屋子的临时主人,兰伯特反而是最气定神闲的那一个。他见安东尼奥松懈地垮下了肩膀,便知道文森特肯定已经布置好了房间,并安全地回来了。
他这才走了几步,越过安东尼奥进了屋。
房间里已经与他离开时不太一样了。文森特将他常用的物件都摆了出来,规规整整的,让屋子里多了些微乎其微的人气。他在大略扫视了一圈之后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破绽,便将视线移向了房间中央。
只见双人床旁的床头柜上除了一杯凉透的水外,还放着一只吃剩下的药片包装。而文森特本人,则裹着被子在床上睡得正香,连这般大的动静都没能将他吵醒,只让他不舒服地蜷了蜷身子,并把脑袋往被子里又埋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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