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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我回来了。”
兰伯特闭上眼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一瞬间心中竟莫名地一松,像是成功地逃避了什么似的。他隐隐感觉这种心境有些危险,但当他看到埃尔略瑟扁着嘴探头往纸袋里瞄时,他又只觉得对方这样子有些幼稚可笑,似乎自己方才的多疑只是在杞人忧天。
“好了,松手。”兰伯特把纸袋放在埃尔略瑟腿面上,而后拿掉了环在自己腰上的两只胳膊,转身去开屋门。他走到门口将手搭在了鸢尾雕花的金属门把上,但还没将门拉开,就感觉背上一沉,又被埃尔略瑟从身后搂着腰抱住了。
他只得停下动作,转过头看向对方。
“埃尔?”
埃尔略瑟这回却不是来缠着兰伯特胡闹的了,他只是略抱了抱兰伯特,然后就主动松手,退后了半步。
“我走了,跟你道个别。”埃尔略瑟说着,忽然对兰伯特意有所指地笑了一下,“我从另外那个门走,我可不想跟你的心肝宝贝儿碰上。”
兰伯特皱了下眉,对埃尔略瑟口中那个肉麻的称呼有些接受不良。但埃尔略瑟说完之后不等他变脸就扭头遛了,对方招惹他之后转身就跑的本领驾轻就熟,只眨眼的功夫,就开了通向女主人房的侧门离开了。
兰伯特见状,不自觉地咬了下牙,倒是没有着恼。
埃尔略瑟还知道跟他开玩笑,看样子是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已经没事了。他于是也放下了之前的隐忧,只将被埃尔略瑟蹭得有些松散的浴衣整理了一遍,然后便开了门。
下一刻,一大片浓郁又熟悉的红色就这样涌进了他的视线里。
他看到晚归的文森特像之前那次一样捧了一大束鲜红的玫瑰,站在门口对他温和地笑。对方的双眼在看到他的那一刹露出了明显的讶异来,其中暗含着十足的惊艳,但他只被花束吸引了注意力,没有注意到文森特的目光在他微敞的衣襟处死死黏着不放。
说起来有些不合常理,文森特虽然和兰伯特上过好几次床,但这竟然是他第一次见到兰伯特在他面前露出这么多的皮肤。他一时间没法将视线从兰伯特胸肌间浅浅的凹陷处移开,等他好不容易逼着自己垂下眼,却又看到了从浴袍下伸出的一双小腿。
兰伯特的肤色原本便浅,又常年都将自己包裹得严丝合缝,大多的皮肤都见不到阳光。现下他穿着松垮的普鲁士蓝丝绒浴袍,肌肉线条流畅漂亮的双腿在这般深邃的色泽的衬托下更是白得发光。
文森特抱着花束的手臂控制不住地收紧,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
他忍不住在脑海中想象了出了一些不能让兰伯特知道的画面。
比如将手贴在兰伯特的脚踝处,顺着小腿向上细细地抚摸,然后再一点点磨蹭着探进浴袍下摆里……光是这么想想,他便下腹一热,几乎就快要硬了。
他赶紧轻轻咳了一声,面上装出十足正经的模样,然后把玫瑰花束向前一递。
“对不起,主人。我回安全屋去取东西的时候有了点意外的收获,就耽搁了一阵子。而且回来之前我又跑了好多地方才找到还没关门的花店,所以才这么晚来见您,您别生我气,好不好?”他首先温声跟兰伯特认了错,又解释了自己晚归的原因。他说话间见兰伯特面上并没有不悦之色,便暗搓搓地夹带私货,跟兰伯特表明自己的心迹。
兰伯特闻言果然抬眼瞥了他一下,他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兰伯特看,便很好地抓住了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讽意。
这种嘲讽的意味不带半点恶意,更多的是一种近乎于亲昵的调笑。
像是在说,“我已经看穿了你的那点小心思了”似的。
文森特的心跳一下子又快了起来,不但嘴角控制不住地往上提,连耳尖都有些发热。他在兰伯特伸手接花的时候忍不住上前一步贴近了对方,而兰伯特并没有因为他忽然的靠近而生出下意识地规避反应来,这让他心里又是一软,自然而然地就顺势扶住了兰伯特的肩膀,在兰伯特侧脸上亲了一口。
兰伯特顿时闻到了一股奶油和芝士的味道,隐约还沾了点芝麻菜的香气,掺在浓郁的玫瑰花香中显得怪异得很。他嫌弃似的皱了皱眉,把文森特推开了一点。但文森特又一次凑过来想要抱他的时候他却没有拒绝,只抬手摸了一把文森特光秃秃的脖子,随口念了对方两句。
“吃过饭了?”他问,感觉到挂在他身上的男人点了头,便掐住文森特的后颈肉用力捏了一把,“自觉一点。”
文森特被捏得颈肉微酸,舒服得头皮有些发麻。他低低地哼了一声,先动作轻柔地挨在兰伯特颈边温吞地磨蹭了一下,然后才顺从地从外衣口袋里掏出了他的项圈和钥匙来。
“主人给我戴上吧。”他说着将项圈和钥匙都放在了兰伯特的手心里,没有流露出任何不情愿的意思来。
兰伯特成功地被文森特这幅驯服乖巧的模样取悦到了,他微微眯起眼,将扣住对方后颈的那只手蹭着手下的皮肉挪到了文森特的颈前,又用拇指拨弄了两下男人的喉结,把那处突起逗弄得滚个不住。
', ' ')('文森特稍稍昂起了头任由他动作,即便他现下的姿势似是扼住了对方脆弱的脖颈,文森特的身体也依旧是舒缓放松的,既不警惕,也不惧怕。
这个曾经被他掐住脖子几乎窒息的男人像是丁点心理阴影都没留下。
兰伯特心中有些满意,再开口时,语气便又缓和了几分。
“去把书房里的花换了,然后洗过澡再来见我。”语毕,他将揽在臂弯里的玫瑰花束又递回给文森特,项圈却仍握在手里,显然是要等文森特收拾好后再给对方戴上。
文森特自然乐得多自由一小会儿,而且戴着项圈洗澡也的确不那么舒服。他笑着应了兰伯特的话,然后又似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在临走前对兰伯特提了个不大不小的请求。
“对了,我正好有些事想和您谈一谈,您等下多留我一阵可以吗?”
他口吻随意地说着,像是自己想说的话并不十分重要,端看兰伯特是否愿意花些时间陪他。但实际上他这番话里是带了一点小心机的,他在试探,兰伯特会不会让他进入对方的卧房。
兰伯特在与文森特相处时不像对方一般花费诸多心思,也就没有察觉到文森特话中的陷阱。他看了眼表,见时间还不算太迟,便点点头答应了文森特。
文森特心里小声地欢呼了一声,面上的笑容却还是和缓而温柔的。他抱着花对兰伯特说了声“一会儿见”,而后便转过身,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往书房走去。
而当他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关门声后,他面上倏地收了笑,那双被走廊中的灯光映得璀璨发亮的眼眸中则渐渐浮上了一层疑惑,以及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不安。
埃尔……是谁呢?
方才兰伯特在开门之前,为什么会用那般熟稔随意的口吻喊了那个人的名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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