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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一切后,他站起身来,将西服的扣子系上,“好了,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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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格纳登洛斯庄园相对安静许多。兰伯特有午休的习惯,尽管不一定是要小睡一会儿,下人们也往往会放轻手脚,以免打扰到他。
但今日却有佣人在午饭后往别墅里搬进了一些“大家伙”,几大片扁平的不知名物件被气泡纸和硬纸板包裹得严丝合缝,需要两个人合力,才能将它们依次搬运上楼。
兰伯特身为这座庄园的主人,竟完全不知道自家的佣人们是想往二楼运送什么东西。他站在回廊边往下看了一会儿,然后将目光投向了身侧的文森特。
文森特对他眨了眨眼,唇畔的笑意显得格外乖巧。
“这是我定做的最后一样家具了。”文森特解释道,无论是声音还是表情,都带着点期待。他伸出手去搂住了兰伯特的腰,借着这个话题恰到好处地向兰伯特发起了邀请。
“一会儿把它组装好以后,我的新卧室就彻底布置好了。怎么样,兰伯特,要不要做我的第一位客人,来我房间里参观一下?”
兰伯特对此自然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实话说,他的确对文森特的卧房有些许的好奇。他很早以前就已经为对方准备好了乔迁礼,但每次他问起时,文森特却只挂着一丝狡黠的浅笑,说自己没还有准备好。
现在他那份快要放到积灰的礼物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而且时机恰好,他还可以再给文森特添上一样额外的惊喜。
新家具的拼装并没有耗费多少时间,很快就有佣人上前汇报,说已经全部收拾妥当了。兰伯特着人去取他放在书房的两只礼盒,而后他被文森特轻轻牵住了手腕,一同沿着走廊走到了尽头处的房间。
现下天气晴好,太阳稍稍偏西。推开房门时,屋内被午后的阳光映亮,大半的家具和地板上都铺满了大片大片黄澄澄的暖光。
如兰伯特所说,这间屋子同主卧以及女主人房格局相同,因此也按照功能分了左右两个大区。右侧的睡眠区立着一张稍加翻新过的四柱床,挽起的墨绿色床幔上用金线绣着花纹,和缠了金丝的流苏一同沐浴在阳光里,细碎地闪烁着微小的光芒。
靠墙的角落处摆放着一张立式穿衣镜,是兰伯特很久以前给文森特的那一张。文森特似乎很喜欢,搬了家也没有换,还按照镜框的花纹和颜色,给它配了一只小小的矮凳。
这些布置都显得中规中矩,没有什么新意。但相比之下,另一侧的起居区便与兰伯特房间里的摆设大不相同了。
文森特的大半精力都耗费在起居区上了。他让人清走了房间里原有的书桌和沙发组,就连柜子都重新打了一套新的。他将这些空出来的大块区域布置成了一个小型展览区,由铁艺和上好木材搭筑的架子错落有致地围出了两层半弧形展示墙,架子上摆着他收藏的各式羽毛笔、沙漏,还有一些精巧的手工艺品。
他把他原先存在各个安全屋的收藏全都搬到格纳登洛斯庄园里来了,竟然也能将这些架子摆得八分满。他特意订了一整套大小、高度各异的玻璃罩用来防尘,一眼看去,有一种整齐有序的美感。
而原本放着沙发组的地方,只被他搁了两只大小适中的单人沙发,配一张方形黑铁玻璃茶几。茶几上是他养的那盆捕蝇草,长得依旧很茂盛,正在暖融融的日光下惬意地张着一只只莹润可爱的肉夹。
但这些,都不是在兰伯特进门的那一刻,夺取走了他全部注意力的东西。
他总算知道文森特花了那么久的时间才定做好的家具是什么了。
那是一架秋千吊椅,一架通体金色的鸟笼造型的秋千吊椅。
沉重稳固的金属底座上铸满了洛可可风格的花叶装饰,线条清晰流畅。支架部分则相对纤细一些,攀有疏密相间的荆棘状配件,镂刻精致,却不抢眼。
至于秋千的主体,那架鸟笼,是四面略带弧度的长方体形状,高度适宜,一个成年男人坐靠在里面绰绰有余。笼箱的底部铺了厚厚一层套着丝滑绸缎的软垫,配有几只筒状的靠枕,将金属的冷硬感中和了多半,反而透出了几分柔软来。
“怎么样,漂亮吗?”文森特见兰伯特甫一进门便盯住了那架秋千,面上便带出了一丝满意的神色来。他抛下兰伯特,走到了秋千跟前,然后俯下身,伸手在笼子底端摸索了一下,“你看,这个笼子是有门的。”说着,他扳开了一个卡扣,发出了“啪嗒”一声脆响。
而后一扇栅栏门便被他从笼底翻折上来,扣在了鸟笼敞开的正面。
这下这个吊椅就变成了一个货真价实的笼子了——如果忽略那过大的栏杆间距的话。
兰伯特微微眯了眯眼,即便居家时都一丝不苟地扣到最顶端的衬衫衣领在此时显得有些发紧,让他略微喘不上气。他往前迈了两步,一只手勾住领口扯了扯,却还是没把纽扣松开。
他忽然觉出这架秋千的位置隐隐位于那两层弧形置物架的圆心,而这似乎给了他一种强烈的暗示,好像这秋千也同那些架子一样,
', ' ')('是用来收纳藏品的。
用来收纳最独特的,最令人钟爱的那一件藏品。
文森特仿佛没有看出兰伯特些微的异样,在展示过了吊椅的“机关”后,又迎上来,问兰伯特喜不喜欢他的设计。
他表现得正正经经,如同在真心实意地企图获得爱慕之人的认可。
但兰伯特定定地盯着文森特看了一会儿,没有做出任何回应来。直到海曼敲响了房门,将一大一小两只礼盒递给了他。
兰伯特没有第一时间将这两份本该属于文森特的礼物送出,他将手中的手杖和盒子都搁到了茶几上,然后走到秋千吊椅旁,抬起一只手,握住了一根冰凉的栏杆。
“过来。”他轻声对文森特说,待文森特听话地靠近他,他便拔出固定笼门的插销,将门放下。
而后他终于解开了衬衫最顶端的那颗纽扣,“脱干净,然后在笼子里自慰给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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