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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你准备了一份惊喜,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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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尔的工作效率比预计的还要快上很多,当日晚些时候,兰伯特就已经收到了丹尼尔发来的清单。
洗去了发胶后的发丝湿漉漉地垂落着,一缕一缕地被尚且温热的水分粘在一起,下端缀着些水珠。兰伯特没将头发擦得太干,被重力拉扯着积蓄起来的残余水液便贴着他的脖子滚进浴衣的领口,时不时随着水痕的擦拂泛起些转瞬即逝的凉意。
额前碎发上的水珠也在男人低头时落下,溅碎在笔记本电脑的键盘上。兰伯特随手抹了一下,视线则长久地停留在屏幕上。
他在丹尼尔发来的雇佣关系图谱中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内容。不出所料,身为麦格纳继承人候选的几位马基亚维利们或多或少地都有雇佣鬣狗为自己做事,如果将诺依曼家据点附近出现疑似鬣狗踪迹的时间点作为基线,预留出路途所需和准备的时间,以此向前倒推一周左右的话,刚好可以发现,罗西·马基亚维利曾在那个时间段与鬣狗接触过。
但这便意味着,罗西为了增加竞争力,和他的异母兄弟埃利亚一样,也在圣卢卡的事务里掺了一脚吗?
兰伯特在键盘边缘轻轻敲打几下,让安静的房间内响起有节奏的缓慢的“笃、笃”声。
他对此保持怀疑。诺依曼家是圣卢卡的中坚力量之一,敢对诺伊曼家的产业下手,甚至某种意义上还成功了。这种程度的计划,会派遣鬣狗这种组织去动手吗?况且,与鬣狗的雇佣关系也如此轻易就能被人查到,几乎没有做过遮掩。
是利用人的逆向思维,反其道而行之,故意将线索暴露以期扰乱视线?还是这根本只是一个巧合,诺依曼家据点被袭与罗西全然无关?
又或者……
兰伯特心中埋藏已久的一个念头在这一刻终于积攒了足够的养分,悄然破土而出。他脑海中勾勒出一个熟悉的俊美的身影,注意力却没有停留在那人的面容上,而是一路回溯,停留在曾经对对方的调查上。
又或者,那件事只能派遣鬣狗这种组织去做,并且,也无法遮掩呢?
兰伯特的手指轻滑键盘下方的触控板,点进邮件的回信页面,飞快地打下几行短句。而后他将这封回复发送了出去,为丹尼尔布置了一个新的任务。
处理好公事,兰伯特将电脑扣好,搁到了一旁。他抬首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见时针已然静静越过了表盘最顶端的罗马数字,不由得轻轻皱了下眉。
兰伯特自己的喜好和习惯和同龄人向来有很大的差异,他很多时候都不能理解乔治或薇薇安的兴趣,对其余年轻人热衷的活动更是缺乏了解。
已经快要凌晨一点了,夜场滑雪有必要玩到这么晚么?
明天、不,是今天上午,所有尚未到场的麦格纳与灰狼的成员将会陆续抵达公馆。兰伯特虽然不是主事人,但身为格纳登洛斯家的族长,且还是安东尼奥的亲信,他显然还有很多正经事要做,需要早些起床去帮衬一二。
兰伯特瞥了眼搁在身旁的手机,决定再等十分钟,如果到时文森特还没有回来,他就要先睡下了。
或许冥冥之中有些事注定不容错过,兰伯特做下这个决断后不过三两分钟,还没来得及将浴袍换成睡衣,他便听到了钥匙插进锁芯后发出的机括转动声。他坐在床畔,将刚刚扯松的浴衣衣带重新系好,下一秒就与推门而入的男人对上了视线。
文森特在见到他时明显松了口气,待到发现他手边就摆放着成套的睡衣,立时明白他险些就要就寝,不免露出了些庆幸的模样。
“抱歉,兰姆。”文森特反手关好门,快走两步到了兰伯特身前。他很想俯身抱抱对方,但担心自己身上沾着从外面带回的脏污,只能蹲下身,抬头仰视着对方,用手指捏着兰伯特浴衣的一角轻轻拉了一下。
“我没想到会耽搁到这么晚。本来我们半个多小时前就打算回来了,但有位施瓦茨家的少爷掉了戒指,我们花了些时间帮他找东西。”他温声向兰伯特解释,说着视线向下,看向了兰伯特身边的睡衣,“您要睡了吗?”他发问时声音放得更轻,平白显得小心翼翼地。
却丝毫不提为何出了意外,却不发个讯息让兰伯特不要等他。
兰伯特明知道这人抱着什么心思,但看着对方温顺地伏在他膝前装乖,就难免会心软,“什么惊喜?”他问起了文森特先前做出的许诺,算是变相向文森特表明,他还愿意为对方留出时间。
说话间,他伸出手想要抚摸文森特的头发,但文森特快一步后仰身子,躲开了他的触碰。
“欸,脏。我身上沾了雪场的雪渣。”文森特连忙站起了身,他对兰伯特绽出一抹笑,双眼富有暗示性地眨了眨,“再等等我,我去收拾一下,很快就回来。”语毕,也不等兰伯特再回应,就调转脚步去了浴室。
兰伯特落回的手探向自己的额头,拨弄了一下干了大半,只还沾着些潮意的额发。他看到文森特步履匆匆,人还没跨过浴室的门,就已然将身上的衣服脱
', ' ')('了一半。
很快,浴室里响起了隐约的水声,不过片刻就停了,接着又是吹风机“呜呜”的风响。兰伯特不知为何忽然有些想笑,待到他发现仅仅三分钟后,文森特竟然就冲洗完毕,穿着浴袍赤脚回到了卧房,他不由得用手捂住下半张脸,掩住了唇角轻轻勾起的弧度。
约摸是曾经的工作为文森特积累了经验,文森特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洗完了战斗澡,甚至还有功夫洗了头,将头发吹得半干。男人身上的水渍只大致擦过,被遗漏的水痕还裹挟着热气,被房间内暖色的灯光映得盈盈发亮。
“兰姆,到沙发上来吧。”文森特顺手从浴室拿了一条干净的浴巾,铺到沙发上,并在那处摆好一个靠枕,“免得精油沾到床上。”
兰伯特便从善如流地起身,坐到文森特为他布置好的地方。趁着这个间隙,文森特打开自己的行李箱,从里面拿出了几瓶按摩用的精油,在转动瓶身检查过标签后,将它们纳进掌中。
兰伯特注意到,其中一瓶精油的瓶子和文森特平日为他按腿时用的不一样,但他只以为文森特想尝试新的品牌或种类,只扫了一眼,就不再在意。
他放松身体,腰部枕着软硬适中的靠垫,上身自然地微微后仰。而文森特也做好了准备工作,将精油的瓶子和净手用的湿毛巾搁到他脚边,而后直接席地而坐。
沙发下铺陈的地毯有着柔软的长绒,文森特上手摸了摸,没觉出不妥,便伸手去捉兰伯特的脚腕,将对方的拖鞋褪下。
“先给你按腿。”他此时反倒不再急躁,不肯透露自己到底给兰伯特准备了什么惊喜。他坐在兰伯特身前,先捞过对方的右小腿收进怀里,让男人的脚抵着自己的腹部,好方便他上手为对方揉按腿部的肌肉。
固定好兰伯特的腿,他又拿过一瓶精油,将微微黏稠的油液倒进掌中。
佛手柑的香气缓缓逸散了出来,带着点花果的清甜,不腻人,反而在其余香味的调和下显得清冽,很能让人舒缓心情。兰伯特感觉右腿小腿腹忽地一暖,是文森特将捂得温热的精油均匀地抹上去,让他的皮肤上敷上一层油滑的湿意。
“你知道吗,克莱恩小姐滑雪滑得很好,还很会教人。听说施瓦茨小姐今天是头一次接触这个,但只花了白天那会儿功夫,就被克莱恩小姐调教得可以尝试中级雪道了。”文森特例行会在按摩的时候和兰伯特聊些轻松的话题,兰伯特鲜少回应他,他也仍旧乐于分享。在将精油抹遍兰伯特小腿的皮肤后,他开始用掌心裹覆着手下的皮肉,先细致地搓揉一遍,好让皮肤将精油初步吸收。
有轻微的摩擦感刮挠过兰伯特的腿腹,激起些细密的痒意。文森特常年训练持枪的手上有不少的茧,尽管他腿边的男人有意避开,对方虎口和指腹上更为厚硬的皮质也难免会蹭到他。
但他还挺喜欢这种触感,就像他也并不讨厌文森特零零散散的闲谈琐话。
文森特开始有意使力,用拇指去推按他的肌肉了。阵阵酸痛首先蹿上膝头,但紧接着泛起的,便是肌肉得到充分按摩后的酥软与松弛感了。
与起初短暂的疼痛不同,这种感觉如同夜色降临时的海潮,会逐渐上涌,蔓延上他的整条右腿,甚或浸润他的下腹和腰胯。
“唔……”兰伯特从喉咙中溢出沉闷的轻哼,前脚掌不自觉地抵着文森特的腹部轻碾几下。文森特的浴衣批得匆忙,腰带本就系得不仔细,被他这样一蹭,那处活结就松散开来,让对方的衣襟敞开更多,露出了大片胸口的光景。
文森特暗自吸了口气,握住兰伯特的脚踝,悄悄摩挲几下,“……史密斯小姐也去了,她和克莱恩小姐她们相处得还不错。对了,陪同她的人是穆勒,你猜,我有没有去找穆勒的麻烦?”
兰伯特本在阖着眼睛专心享受文森特的服侍,听到这里,总算抬眼瞧向了对方。
在他看来,无论是文森特还是马克西姆,都不是会主动挑起事端的人。文森特嘴上说着找对方麻烦,事实恐怕只是平静地和马克西姆打了个照面,或许连话都没说上一句。
“别分心。”他于是重新闭上了眼,根本不接文森特的话,同时抬起左脚踩上文森特的大腿,稍稍用力向下踏,给了对方一个不痛不痒的警告。
文森特见兰伯特一点都不上当,竟也不觉得失望,反而被兰伯特的反应逗得低低地笑了一声。
当时的实际情况其实和兰伯特的猜测相差不大。文森特和马克西姆接触,是在芭芭拉和约瑟芬妮等人搭话交际的时候。那时文森特同马克西姆只是简单打了声招呼,他最多只是多看了对方胸口的胸针几眼,反倒是芭芭拉不久后来向他道歉,说她光顾着交新朋友,忘了他与马克西姆有些矛盾,不该让马克西姆和他独处。
这些事就过于琐屑,不值得再说给兰伯特听了。文森特另外捡了话题,等兰伯特右腿上的精油在他不间断的揉捏下尽数被皮肉吸收,他就将重心换向兰伯特的另一条腿,重新倒了一捧精油在手心,同样先将油液捂暖,再往对方的腿腹上抹。
兰伯特的左脚就踏在
', ' ')('他的腿面上,他在涂抹了一遍精油后主动张开腿,捉着兰伯特的脚踝轻轻推引,让对方的脚踩在他腿跟与下体交界的鼠蹊处。
这个位置的确更方便他动作,但很难说这其中是否包含了一些更加微妙的暧昧的暗示。尤其是他的浴衣已然松散微敞,兰伯特只需要稍一挪动,就能用足尖拨开那薄薄一层阻隔,径直踩在他温热的肉体上。
兰伯特没睁眼。他的右脚还抵在文森特的腹上没有挪开,在察觉到文森特的动作后,便抵着那处柔韧轻蹬了一下,让对方不要做得太过分。
文森特便做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继续认真地给兰伯特揉腿。
佛手柑的香气已经很浓郁了,萦绕在四周久久不散,渐渐透出一些柑橘类特有的苦味。这种苦并不难闻,配合着规律的推拿,让人心绪沉静恬逸,身体也越发轻松,以至于近乎懈怠了。
蓦然间,兰伯特的小腿突兀地抽动了一下,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不适感便随着陡然紧绷的肌肉一路流窜,直弥漫到大腿根部才缓缓消止。兰伯特早已习惯了药物带来的这种难以消弭的副作用,只略皱了下眉,没有作声。
文森特却俯下身,有些心疼地亲了下兰伯特的膝盖。他捂住兰伯特刚刚抽搐过的那块肌肉,格外关照着按揉了一阵,等兰伯特重新松懈下来,才继续去照顾其余的部位。
但不安腿综合征一旦开始发作,只要兰伯特仍维持着安静放松的状态,症状就不会立时停止。兰伯特面上不再有丝毫的表情变化了,而他的双腿却全然不受意志的控制,小腿腿腹间或弹动,连带着踩在文森特身上的双脚也不时发力碾蹭。
他将文森特的浴衣衣带彻底蹭开了,左脚也探进了布料下方,脚掌亲密无间地摩擦着文森特私密处温暖细腻的皮肉。文森特此刻却再也升不起旖旎的心思,只不厌其烦地一一安抚他挛动着的肌肉,每让一处平复下来,都要低头在他膝头落下一个安慰般的吻。
兰伯特觉得有些痒了,不是腿部抽动时那种令人空虚的痒,也不是快感带来的酥痒难耐。他一时无法形容这种感觉,只觉呼吸略微急促,心口处也泛起柔和的潮热。
每一次,自从文森特发现他的症状,开始为他按摩腿部以来,每一次文森特都热衷于这样细碎地亲吻他,就像是在哄因生病而哭闹的小孩子一般。他初时只认为这种行为相当幼稚,且没有任何必要,但文森特却很坚持,就算他制止了,也要将脸颊贴在他膝头轻轻挨蹭。
他不知道自己是习惯了还是怎样,明明是有生以来,直到如今这个年纪才第一次被这般对待,但他居然慢慢地,开始感到一丝安心。
不多时,在文森特耐心的揉按下,这阵不适感总算告一段落。兰伯特腿上的精油在方才发病时就被揉进皮肤里吸收殆尽了,文森特没再添油,只改坐为跪,拨开兰伯特的双腿,往前膝行了两步。
“你的腿,发作的时间是不是比之前要短一些了?”文森特的手从兰伯特的浴衣下摆伸进去,缓缓抚摸兰伯特的腿面。他带着些犹疑向兰伯特出言确认,手指也沾着点焦灼似的,按着兰伯特大腿内侧的皮肉接连捻动。
兰伯特稍显懒散地掀开了眼睑,他伸手摸向文森特的鬓角,用手指将男人还没干透的发丝别到对方耳后,“嗯,是你的功劳。”他从不在诸如此类的事实上吝啬自己的夸奖,确实多亏了文森特的按摩,他的睡眠质量几乎没有受到不宁腿的影响。
文森特闻言,面上的笑意便如同涟漪般层层荡开,他微微眯起眼,倾身向兰伯特贴近,停在兰伯特腿上的手也继续向前摸索,“那,有兴趣感受一下我为你准备的惊喜吗?”他边说着,边将下巴垫在兰伯特的下腹处温吞地厮磨,他的一双手也悄无声息地摸到了兰伯特的内裤边沿,指尖探进去,有一下没一下地向下轻轻勾扯,“我们之前说好的,在庄园以外的地方,只要保证其中一个人是清醒的,就可以玩一些边缘性的东西,不是吗?”
文森特指的是兰伯特那条专门用来律己的“不在庄园之外的地方发生性行为”的规矩,兰伯特在这方面向来格外谨慎,只要出了格纳登洛斯庄园的范围,就不肯让自己陷入情欲之中。不过,自从文森特成功在格拉芙家的庄园磨着为兰伯特口交过一次,这条规矩就在文森特的提议下做了一些小小的改动。
底线不变,仍旧是严禁插入式的性事。但现在,只要文森特能够不被欲望诱惑,有足以及时应对意外的能力,那么他也可以为兰伯特提供些声色上的乐趣和消遣了。
兰伯特果然没再拒绝文森特的邀请,当文森特又一次勾着他的内裤向下拉扯,他略抬了下身,让文森特顺利地将他最贴身的那一层衣料褪下去了。
文森特默默地深呼吸,更加亲密更加过火的事情他都与兰伯特做过了,但此刻他却莫名有些紧张。他伸手解开了兰伯特的浴衣衣带,将衣袍敞开,让对方的胸腹和下身都裸露在了空气中。
兰伯特的身体仍放松地靠在靠枕上,任由文森特摆弄。他总算对文森特一直不曾披露过内容的惊喜有了少许好奇,他看着文森特先
', ' ')('摸了摸他腹上层叠交错的伤疤,然后才拧过身,从一旁捡起了一只相对眼生的小瓶子。
是那瓶模样与众不同的精油。
是想用精油为他的性器做一次特殊按摩服务么?他漫不经心地猜测,就见文森特特意将瓶子上的标签露出来,展示给他看。
“瞧,是可以食用的精油。”文森特压低声线,喉结轻微地上下一滚。
那么,或许再加上口交?兰伯特兴致平平,尚且没能体会到多少意外之感。但他不会在这种时候去挑剔文森特,就算只是普通的抚慰,他也相信文森特会尽力让他满足。
这样想着,他却看到文森特忽地脱去了身上松松披着的浴衣,而后拧开了精油的瓶盖。
文森特抬眼望着兰伯特,脸上还挂着温和文雅的浅笑,手上却将精油的瓶口向下倾倒,让淡黄色的清透油液淋淋地洒在了自己袒露出来的胸脯上。
兰伯特呼吸一窒,散漫的目光在这一刻凝住,落向了文森特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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