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style="font-size:16px">段家本来算好的黄道吉日,谁知上午还艳阳高照,下午就刮起了西风。呜呜的风携着瓢泼大雨,吹得稍细一点的树摇动不止,天空像是被一层黑纱覆过,颜色阴沉得让人心底发闷。
“可真是晦气……”“是啊,病秧子配浪蹄子,也算是般配……”几个碎嘴的婆子凑在一起对段家老大和他的新媳妇议论纷纷。
“小声点!叫段家人听了去不知道怎么治你们!”有人压低声音提醒,她们一下噤了声。
此时朱红的大门却被推开了,一个小厮样的出来,手里提着一个篮子,脸上堆着浓到虚假的喜气:“来来来,今天我们家大少爷成婚,给乡亲们分点喜礼!”
他从篮子里拿出一沓沓红纸包着的铜板,周遭冒着大雨也要等在段府的人群立马一拥而上,连刚刚言语之间对段家多有诋毁的几个婆子此时嘴里的吉祥话也是一箩筐一箩筐地吐出来,拿到钱后扭着肥硕的身躯从人群中挤出去。
小厮发完钱,一点不理会没有拿到的人的谩骂声,关上大门进去了。他想起前几天少夫人那惊鸿一瞥,嘿,他要是娶这么个老婆,哪怕下面多个把,那也不碍事啊!
他在心底意淫着,可惜前厅就不是他这种身份能进去的了,不然他还真想去看看少夫人穿婚服的样子。
他惦记的少夫人此时正沉默地站在段家富丽堂皇的前厅,一身艳红喜服,身姿清隽,脸并没有像其他新娘那样遮着,清冷素雅的面容都被红色衬出几分艳丽,这般美人,与他夫妻对拜的却不是什么英俊潇洒的郎君,而是一只被人抓在手里的公鸡。
枝弯腰完成了这诡异的对拜,敬茶时果不其然遭到了段氏夫妇的刁难,他出身花楼,早对这样的蔑视习以为常,比眼前的刁难更让人绝望的,是接下来他要面对的生活。
他天生雌雄同体,老鸨以他奇货可居,一直没有拍卖他的初夜,但货物终究是货物。段家大公子这几月突然一病不起,算命的算出他与大公子命格相合,他又是这个身子,可以帮大公子调和阴阳,才让他这花楼的进了段家的门。
可这不代表段家看得起他,他进来走的都是小门,盖头也是没有的。
他回到婚房,一个人坐在洒满桂圆红枣的床上,龙凤蜡烛烧得正旺,很是讽刺。
段嵘在这个世界的身份是段家二公子,是段老爷酒后强迫婢女生出的,段夫人处处针对,段老爷也漠不关心,娘亲早在原主幼时就去郁郁而终了。但也许是段老爷作孽太多,妻妾成群膝下子嗣一直却只有两人,如今大公子病危,段嵘这多年来被冷眼相待的二公子也金贵起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p><p style="font-size:16px">他此时正从围满人的大公子房里出来,大公子行将就木,房间里除了苦涩药味还有一种人久病的怪味,熏得他脑袋发涨,也不耐烦听段氏夫妇和仆从的哭嚎,干脆悄悄离开。
他往自己的院子走,行至一半,忽然看到有一个院落是点着灯的,在昏暗的周遭里十分显眼。
段嵘想起来这就是他新嫂嫂的院子,段家人把他娶进来,又嫌他不干净,给他单独住一个小偏院。
段嵘勾唇,抬脚就走了进去。
房间里的人听见有人的脚步声,故作镇定地看来,段嵘刚进屋就与那恍若月宫仙子的清俊容颜打了个照面。段嵘见过的美人如过江之鲫,但像他这般有风骨有神韵的还是第一次见,不由得愣了愣。
南枝看到进来的郎君高大俊美,没有一丝病弱之气,身上也未着婚服,定不是自己的夫君,一下就惊慌起来。
“嫂嫂莫怕,我是段府老二,大哥不太方便,我来代他喝合卺酒。”段嵘笑眯眯的,可南枝还是觉得荒唐,哪有弟弟代哥哥喝合卺酒的道理?
偏偏段嵘已经移到桌前将酒倒了两盏,不由分说地将其中一杯递给他。
南枝与他僵持一会,终于还是接过那盏酒,喝了下去。
不出几息他就感觉头脑发晕,觉出问题起身拼命想要逃离房间,经过段嵘时却被他一把抱住,男人炽热的吐息打在耳边:“嫂嫂要去哪?”
段嵘给他喝的是从系统兑的酒,喝下去人意识倒还在,只是会全身无力,而且药效失去后会忘记中途发生的事情。
他将南枝打横抱起,把他放在那张铺满干果的床上,红色帷幔渐渐落下,遮住满床春色。